我在法术学校苟命的日子 第1章 事故

“妈妈，你看那里有只马。”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哦哦。”另一个女声应和，带着点漫不经心，背景音还隐约传来综艺节目的笑声。

“哇哦，大白马追上我们咯。”童声带着些许兴奋。

祝辰半梦半醒，被附近的声音从梦境边缘拽了出来。他迷迷糊糊撑开眼皮。

“好好好，妈妈这就看，在哪——”那敷衍的女声戛然而止，紧接着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叫：“天啊！真的有匹马！”

这一声惊呼像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激荡开来。车厢里的人群纷纷被吸引，视线齐刷刷投向窗外。

“我不是眼花了吧，马能和动车跑得一样快？”

“我去，这马怎么那么大！”

嘈杂的人声让祝辰的困意消散大半。他打起精神，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只一眼，他瞬间瞪圆了双眼。

只见一匹白底黑色鬃毛的巨大马匹，正与疾驰的动车并肩而行。

可那只是第一眼像马，它身形大得反常，白色的表皮之下，隐约透露着道道扭曲的青黑色纹路，黑色的鬃毛黏着暗红色、类似结痂的硬块，随着奔跑，簌簌掉落细碎的黑渣。

突然，奔跑着的“马”歪过头“看”向车厢，眼睛的虹膜是暗红色，瞳孔缩成一道细缝，眼神中没有半分活气，只有渗人的寒意。

车厢里的人群在接触到它目光的刹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先是一两个孩子“哇”的一声吓哭，紧接着，恐慌如野火般蔓延——

“怪、怪物？！”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

车厢一瞬间炸起一片惶乱，本来赶过来看热闹的人推搡着后退，东西倒地的碰撞声，孩子的哭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撞在车厢壁上。

“这到底……什么情况？”祝辰盯着窗外的那匹似马非马的怪物喃喃自语。

“咚——！”一声闷响突然砸在车厢侧面，整节车厢像被巨手攥住狠狠晃了一下。桌椅随之剧烈震颤，桌上的水瓶等杂物“哐当”弹起，滚得满过道都是；有人没坐稳，半个人踉跄地撞在邻座身上，连行李架上的行李箱都发出“咯吱”的摇晃声，像是下一秒就要砸下来。

祝辰一手死死抓着扶手，另一只手垂在大腿侧飞快掐了个法诀，如果此时有人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指尖萦绕着白色光芒。

这可是在表世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外面那东西冲进来，他正当防卫不过分吧，那什么异事处总不至于都这样还给他开罚单的吧？

等等，现在不是想什么罚单不罚单的时候，这玩意他明显就打不过啊，他不过是一个灵力低微的幼崽，能不能活命都悬！

“哗啦”一下，车窗玻璃裂成龟纹，高速运行带起的强风直接将玻璃卷进车厢，激起一片新的尖叫。

一个巨大的、布满诡异纹路的鼻孔，硬生生从破口处挤了进来。

祝辰想也没想，挥手就将指尖微光弹射出去。那道细弱的银白灵力直钻目标，精准地戳进了那两个巨大的鼻孔。

“马”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猛地将鼻子抽了回去。它庞大的身躯因吃痛而狠狠撞向列车，车厢再次剧烈震颤。

动车在首次受撞时已触发紧急制动，正靠着惯性艰难减速滑行。这追加的一撞，整列车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猛地脱离了轨道！

祝辰所在的车厢首当其冲，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竟呈四十五度角倾斜起来。他无暇他顾，只能全身发力死死抠住座椅，拼命维持平衡，不让自己被甩飞出去。

但车厢里大部分乘客根本没有这份反应能力。许多没来得及坐稳的人，顿时在惊叫声中滚作一团，朝着车厢低洼的那侧叠起了罗汉。

撞击唯一的好处，是列车终于彻底停下来了，好几个车窗被震裂，有几个身手矫健的人踹开玻璃，率先爬了出去。

车厢后来又被撞了几下，但动静似乎渐渐远离了，虽还能感受到远处传来地面的震颤，但是好歹列车没有再被袭击了。

惊魂未定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外爬，起初还一片兵荒马乱，但在几个身材壮硕乘客的强硬指挥下，逐渐恢复了秩序，开始优先协助老弱妇孺撤离。

祝辰那张充满稚气的脸，让他理所当然地被归为“弱幼”一类。身后一位大叔用力一托，他便手脚并用地从破窗爬了出来。

脚一粘地，便顺着声响扭头，看见了将列车撞停的罪魁祸首，那匹巨大的怪马倒在远处的地上，正疯狂刨着蹄子挣扎着站起来，那不是正常马蹄，而是像虎爪一般，呈三棱锥形，锋利如钩，每一次刨动都将地面刮出数道深沟。

此时它身侧围了几个人，他们身着统一制服，肩章上的银色符文泛着微光——异事处外勤组，祝辰曾经见过一次。

这些异事处外勤人员手持各种法器，无数道裹着灵力的攻击，如雨点般向怪马身上掷去。

那怪马嗬嗬几声，竟无视身上的攻击，直面就要向正前方一人撞去。

侧方两人见状，一同扯着一条挂满符箓的锁链，试图拦腰截住它。而它仅是仰头嘶吼，虎爪一挥便扫断锁链，符纸在爪风里染成灰烬，碎片还没落地，它的前蹄已经狠狠踹向最近一人的胸口，那人被一下子踹出几米远，重重砸落在地上，下一秒呕出鲜红的血。

另一名被锁链牵连摔倒的工作人员刚挣扎着爬起，就见怪马的虎爪带着寒光劈来，他慌忙召出一张木盾，特制的桃木盾被硬生生抓出五道深沟，木屑溅得一脸都是。

眼见他要被怪马下一掌拍倒在地，另一个板寸头工作人员挥着金属材质的剑就扑了上去，试图用剑砍向其前腿，却被怪马侧身甩尾抽中腰腹，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砸到了地上。

包括祝辰在内的所有旁观者都看得心惊胆战。先前还有胆大的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拍摄，现如今大家一动都不敢动，即震惊于战斗的惨烈，更恐惧于这光天化日之下违背自然科学的存在。几声压抑的啜泣在风中格外清晰。

祝辰手中紧紧掐着一枚围棋子，指节泛白。

要上去吗？

他的灵力水平自保尚且不足，贸然冲上去无异于献祭。

难道就这么看着？

他脑海中响起明爷爷的话：“这棋子裹着灵力丢出去，威力不亚于手榴弹。”

眼见那怪马扬蹄又要踏下，祝辰深吸一口气，抬脚准备往战斗方向走去。

突然，天上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嗡鸣，他抬头看去，只见两架直升机由远及近，不一会儿，悬停在附近空域。下一秒，舱门打开，一根泛着冷光的合金绳索垂落，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抓着绳索急速下滑，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背对着祝辰，看不清样貌，唯有修长利落的背影格外清晰。

那几名苦苦支撑的外勤人员看到他，脸上顿时露出惊喜。

“是季老师来了！”

季……

祝辰盯着那道背影，心里嘀咕：这姓那么普遍的吗？

男子的西装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他抬手一张，一把金属制扇子握在掌心，然后朝着怪马的方向凌空一挥，几道霜刃唰唰而去，瞬间在怪马青冷的皮肤上刮出几道裂口，黑色的浓稠液体当即涌出。

怪马显然被激怒，仰头嘶吼着扑上前，虎爪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拍男子面门，男子不闪不避，指决变幻，身前瞬间凝出一面透明的护盾，它的爪子砸在护盾上，盾面应声绽开蛛网般的裂纹，而怪马也被那股反震之力逼得踉跄后退。

趁此间隙，男子飞速在空中结印，将展开的扇子用力向下一压：“千斤坠！”

只见那匹巨大怪马像是被重物压迫，双膝猛地弯折，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普通人或许只感到尘土飞扬和地面的震颤，而祝辰却真切感受到那股澎湃的灵力波动。

这人好厉害！

他心中暗惊，随即又涌起难以抑制的羡慕。

什么时候，我才能那么强。

念头一转又有些泄气。想到这种程度，至少得先成年吧。他们皌相，就是麻烦，成长还得靠万物生灵善意的情感作为养分，而且还不能摆烂，幼崽期只有三十年，没在这个时间段进阶成年，时间一到就会进入急速衰败，简单点来说，会嘎。

他艳羡地看着男子矫捷的身姿，只见男子正将手中的扇子抛至半空中，银光闪闪的扇子完全展开，无数条银丝从扇身射出，迅速交织成一张巨网，精准地覆上怪马身躯，将其紧紧捆缚在地。

战斗，结束。

围观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躲在列车边上的普通人，尽管还心有余悸，但是氛围明显松快下来，不少人掏出手机，迫不及待想跟亲朋好友分享这惊魂一幕。

“诶，我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啊，我也是！”

祝辰也摸出自己的新手机，在这之前他还只配拥有电话手表。屏幕上，信号格空空如也，微信界面不断显示“连接中”。

什么情况？他暗自嘀咕，刚刚打得天翻地覆也没把附近信号塔给推了呀？

这时，几名工作人员朝人群走来，除了两位异事处成员，还有两位列车乘务员。

“大家好，如大家所见，刚刚发生了点紧急事故。”为首的一个异事处人员扬声说道，人群瞬间就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疑问和恐慌爆发开来：

“刚刚那个妖怪吗？？！！”

“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是开玩笑的！”

“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伴随着五花八门的疑问，还有受惊者啜泣和吵着要回家的哭喊。

工作人员连呼了好几次“大家冷静一下”，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这个情况很复杂，后续我们会给大家详细解释。”为首者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现在首要任务是救援。我们会安排人手协助抢救被困乘客，在场有能力的朋友，如果方便也请搭把手。医疗车马上就到，轻伤者稍后可以去临时医疗点处理。”

尽管满心惊恐与疑惑，但救援生命是当前第一要务。大部分乘客暂时压下满肚子问题，自发加入到救援队伍中。

祝辰本想凑到车窗边帮忙拉人，可旁人见他年纪小、一脸学生气，直接把他打发到旁边照看孩子，他只得认命地守在一旁。

再一次将一个试图溜走的小孩拽回来，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带孩子比练法术还难。”他无力地吐槽。

“法术？哥哥你说的是刚刚那个叔叔那样的吗？”一个耳尖的小孩听见了，好奇地仰头问。

“不，不是！”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否认。

就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走来了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他们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塑料容器，举着喷头，正向人群移动。

“现在对现场进行喷洒消毒，液体对人体无害，请大家无需避让。”工作人员一边喊着，一边开始向四周和人群直接喷洒。

恰好一阵微风吹来，细密的水雾飘散过来。

祝辰鼻尖动了动。

不对，这味道好像是……

鉴于觉得我前期创作过于节奏缓慢，将对本文进行重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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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