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盛做女相 第12章 风雨楼

“祖母，”庄舒柔跨过门槛便匆匆往屋内小跑而去。

原本脸色有些苍白的老人看见她，神色一喜，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坐起了身，伸手拉住庄舒柔，止不住的高兴：“舒柔怎么来了？”

“我回来时听母亲说祖母今日身子不大好，便急忙赶了过来。”

“祖母没什么大事，人上了年纪是这样，一天不如一天咯。”彭月菊故作轻松地与孙女开玩笑，试图缓解庄舒柔紧绷着的心。

庄舒柔听着这话，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那个就算生病也从不向她提前的老人，她总是语气温柔地说着，不用担心奶奶，奶奶没事。大抵老人都是这样，觉得说出这些是对后辈的一种打扰。

心里泛起酸涩，庄舒柔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丫鬟端着瓷碗走来，正想递给彭月菊：“老夫人，该喝参汤了。”却被庄舒柔半空中接了过去。

庄舒柔看着碗里淡黄的参汤，淡淡的药草味萦绕在鼻尖，用勺子轻轻搅动还冒着热气，看来刚熬好没多久便端了过来。

“为何端来的是参汤，没有请郎中开药方吗？”庄舒柔有些疑惑的问到。

“老夫人已经喝过药了，昨日夫人送来了一颗人参，让我们给老夫人熬了喝，说是她娘家特意送来的百年老参，滋养身体最好不过。”

江忆敏娘家特地送来？庄舒柔不禁皱起了眉头，平日里江家与庄府来往并不频繁，只在过年时会来府上拜访一两次。且庄家老夫人常年居住在别院，江府特地给老夫人送来人参是何用意？

丫鬟以为庄舒柔再担心参汤会和药物相冲便急忙解释道：“小姐不用担心，郎中说参汤与药并不相冲，还能让老夫人身体更好。”

庄舒柔‘嗯’了一声，又让人去拿了一只汤勺过来。

彭月菊一看便知她要做什么，笑着开口道：“舒柔不用担心，她江忆敏也没那胆子敢在我身上搞小动作，倒是你……”

碍于旁人在场，彭月菊并没有把话说完，这屋里的丫鬟大多都是她回到相府时，江忆敏派来的，并不能全信。盛鸿钰

庄舒柔眉头并未展开，劝说道：“祖母，谨慎一点总没什么错。”

“好好好，听我们舒柔的。”

庄舒柔走到屋中的桌子前，背着侍丫鬟拿出一根银针插入碗中，见银针并无异样，才用汤勺舀起一勺参汤送入口中。

微苦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回味时又有独属于药材的清香味，并无其他怪异的味道。

庄舒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端着参汤回到床边给彭月菊喂下，又和她闲谈了片刻，直到彭月菊有些乏了才离开。

回到院内，庄舒柔便称自己有些困倦要回屋休息，叮嘱几人不要来打扰她。

关上门后，庄舒柔又关好了所有的窗户，确保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后，走到角落拿起寻夏藏起的篮子坐在桌旁矮椅之上。

打开篮子，拿出藏在最底下的小盒子，在田嬷嬷家时，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此时细看才发现这木盒子并不普通，暗红色的漆面上雕刻着诡异上图案，看着有些像现代的火柴人。

这些图案杂乱无章，不像是能传递信息的样子，那这图有什么意义？

庄舒柔一只手摸着下巴沉思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木盒，表面有些划痕，像是用刀具或者斧子之类的东西破坏过。怕是有人曾想销毁这个东西。

思考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庄舒柔放弃理清木盒子为何变成这样的原因，打开盒子，取出其中的信和地图，一张张看了起来。

地图不出意外便是大盛的疆域图，看得出绘制时匆忙，只画出了大致的轮廓。可这图上却被用笔圈了几个红圈。圈的几个地点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关联，有沿海，也有边疆，甚至连京城也被圈了起来。

庄舒柔将地图放在一旁，又拿起了信，她发现，她更看不懂了。信上全写着陌生的文字，她看不出任何信息，甚至连信件落款处的名字都是怪异的文字。

好歹在现代，她也是自学过韩语，日语，泰语的人。这奇奇怪怪的文字又是哪国语言？是正常人类使用的语言吗？

忙活半天，不仅没得到有用的线索，还攒了一大波疑惑，庄舒柔闭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在脑海中梳理着已知的线索。

这些东西下极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或许与齐家一案有着莫大的关系，但幕后之人有心隐藏，她该怎么办？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她想，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思索片刻，庄舒柔起身到书案前拿起笔随机选择了信中的一些文字画了下来。

第二日闲时，装作不经意拿给采春几人看，笑着说：“我前几天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你们来猜猜它的意思。”

只见听荷拿起那张纸，脸色的疑惑越来越明显，将纸转了几个圈都没看明白：“小姐，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庄舒柔不语，示意其他几人都看看，不出意外，没人知晓上面写的什么。

正当她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见月突然开了口：“小姐，或许有一个人知道？”

庄舒柔坐直了身体，双眼放光地盯着她：“好见月，你快说谁能认识这些个东西？”

“风雨楼的掌柜，京城都说风雨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们的楼主更是消息灵通，知晓很多事情，或许他能知道这是什么字。只是……”

“只是什么？”庄舒柔见她似有未尽之意，便问道。

“只是那人脾气很怪，从不以真面目示意，且只见他觉得合眼缘的人，每个人索要的报酬也不一样。”见月本不想让小姐白白高兴，但这风雨楼的规矩实在怪异，若是小姐去了却被拒之门外而尴尬，不如现在就让小姐做好心理准备。

庄舒柔神色并无变化，点点头，便让几人各种忙去。

拿起桌上那张写着诡异文字的纸，庄舒柔嘴角微微上扬，风雨楼吗？那得前去会会这脾气古怪的掌柜了。

过了几日，庄舒柔带着那些信和自己抄写的那张纸，换了男装，独自从侧门出了府。

找了许久，终于一众秦楼楚馆中找到了风雨楼，看样子似乎是个茶楼，却开在勾栏瓦窑之中，这掌柜的脑路属实清奇。

“公子，喝点什么茶？”

刚进门便有伙计上前为她引路，选了一个角落处坐下，刚好能看清整个店里。

“你们这最贵的茶。”庄舒柔随口说到。

“这……”

“怎么，怕我没钱？”庄舒柔看着小伙计笑了起来，“你尽管上，本公子不差钱。”

“好嘞。”

茶壶刚放下时，庄舒柔便闻到了一缕独属于茶叶的香味，拿起伙计倒好的一小杯茶细细地品着，唇齿留香。

虽然庄舒柔不懂茶，但也能尝出来这茶属实不错，怎么也能跟明前的西湖龙井媲美了。

茶过两盏，庄舒柔又招来小伙计，不经意问到：“这茶十分对本公子胃口，不知是在何处所得？可否让本公子买上一些？”

小伙计有些为难地用围衣擦擦手：“这都是掌柜的亲自买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那能见见你们掌柜吗？”庄舒柔眯着眼睛看向那伙计。

“这这这……”小伙计犹豫片刻，又道，“掌柜的不一定每日都在，我先去看看，如果在我便帮公子问问。”

庄舒柔颔首，继续品着茶，这茶是真的不错，带点回去也未尝不可，碰巧最近没维护和家里那老登的关系，免不得庄磊次次都听江忆敏的枕边风，她也得去便宜父亲面前卖卖乖了。

不多时，小伙计便回来：“公子，跟我走吧。”

庄舒柔有些意外，这就同意见她了？她都做好日日来这茶楼的准备，没想到这就同意见她，当真是怪人，做事全凭心情。

伙计将她带到二楼一个隐蔽的角落之处，看样子此间并不对外开放，这风雨楼当真是神秘。

“公子从此门进便好，进去后一直往里走便能见到我们掌柜的。”小伙计交代完后便离开。

庄舒柔推开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昏暗的过道，只有璧上放着的蜡烛散着微弱的光。

庄舒柔谨慎地靠着墙壁往里走着，不出片刻便看到前方又出现一间门。

推开门，庄舒柔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中，等眼睛适应光亮后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布置虽不算华丽，但也看得出主人花了不少银钱，一旁的书案上堆着许多的信件和书籍，书案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占了半面墙的地图，那图画的十分细致，山、河、海都一一标清。

果然，那日她盒子里的那张地图画的是是大盛，今日所见的这种更为详细。

庄舒柔在脑中回想盒中地图圈起来的几个地方，与眼前的这幅对比重叠。

岭南、塞北、京城……

这三个地方有什么关联？为何那人要将它们圈出来？

庄舒柔正盯着墙上的图思考着，身后传来了带着笑的声音：“听说公子觉得我家茶不错，想买上一些？”

庄舒柔转身看着来人，那人带着一副金色雕花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一身玄衣束发，看着倒有几分江湖人士的气质。

“掌柜这一身打扮，看着不像是与在下谈生意的样子吧？”庄舒柔满脸笑意却不及眼底。

那人却不恼，坐到一旁的椅上，看着他，漏出的眼睛里满是玩味：“那要看……是什么生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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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