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邶当皇女（女尊） 第77章 第 77 章

沈冉虽死，岭南道战火还未熄灭。

邶帝只能匆匆从别处调兵奔赴岭南，原先从江南东道调兵三万，何氏倒是很爽快，可是眼下江南东道只剩七万兵力，邶帝想要尽数调往岭南道参战，何氏却不愿松口。

她虽然身为帝王，可调兵若是何氏不同意也没办法。

但好在，邶帝还有何氏军印。

何氏军印一出，江南东道却依旧不买账。

负责传信的官吏匆匆回到京城复命，将邶帝拿出的那块何氏军印交还回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邶帝的神情：

“陛下……江南东道那边传来消息，说这并不是真正的何氏军印。”

邶帝闻言愣愣站起身：“你说什么？”

那官吏被吓得胆战心惊，顶着邶帝那要杀人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不得不重复一遍：“这并不是真正的何氏军印。”

邶帝怒将那块令牌摔在地上，该死的何苗！

人都死了，还要摆她一道！

但眼下更急迫的是岭南道即将失陷，邶帝别无他法，她能随时调动的只有河东道一万兵力以及五万禁军，此时再去和地方道斡旋肯定来不及，只能先让禁军和河东军先前往岭南，再细细谋划。

战局动荡不安，玄元子做为国师自然要出面稳定民心，在祭殿当着京城所有人的面举办了一场祭祀大典。

五万禁卫军尽数出京前往岭南道，接下来四个月里，邶帝四处调兵遣将前往岭南道，但南明处胜战兴奋中，士气大涨，打得大邶节节败退。

就在战事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南明王却突然宣布撤军，向大邶递交了和谈书，东漠和西齐的兵力本也只有南明的半数，见南明临阵脱逃，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撤军。

邶帝闻此消息在早朝上笑得合不拢嘴，将功劳尽数归功于玄元子。

为了奖赏玄元子，邶帝命人加速仙境的建设，直接将仙境建设纳入傜役，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参与仙境的建设。

沈昭刚让人去凤仪宫给何齐传了信，就有春红楼的人匆匆赶到，看到沈昭的瞬间焦急道：“殿下，刚刚突然有人来要查封春红楼——”

话音未落，二皇女府外就传来一阵声音：“二皇女沈昭何在？”

沈昭一言不发地跟着前来通报的官吏入了宫。

阴森森的乾清宫里比起原来空空荡荡，许多陈设摆件都消失不见，倒是变得宽阔很多，只是这多出来的宽阔尽数被一种年迈的腐朽味道填满。

那是一种糜烂、走向末途的味道。

沈昭不慌不忙地跪了下来，磕头请安道：“儿臣参见母皇。”

“春红楼被查封，你应该知道了吧。”

沈昭闻言并不意外，沈冉一死，她的作用也没有了，邶帝要扫平统治路上所有的障碍，她自然也算一个。

她原本还在想邶帝会寻一个什么由头给她定罪，没想到邶帝竟然知道春红楼的楼主是她。

沈昭也索性不再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左丞相身死的时候，朕就在想你和南明的联系。”邶帝的身体稍稍前倾，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你倒是还真没让朕失望啊。”

“既然认罪，那也不必再多说。来人，二皇女沈昭通敌南明，着即贬为庶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沈昭没有一丝反抗地被侍卫押走，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邶帝。

邶帝却全然没有注意沈昭的异样，她现在已经沉浸在自己大计已成的美梦当中无法自拔。

邶帝如获新生。

恍然间，九月已过。

正是邶帝春风得意之际，仙境的劳工正忍受着难以想象苦难，工部为了赶工期，全然不给劳工休息的时间，活活累死的人一层叠一层，若是垒起来竟比挖出的所谓仙山还要高。

刚经战乱，又要给帝王修所谓的仙境，赋税还在不停向上加。

百姓苦不堪言。

大邶的百姓温良，在邶帝的重压下呈现出难以置信的韧性，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是有人揭竿而起，开始反抗。

多地陆续出现暴乱。

大部分都很快被官府强行镇压下来。

也有镇压不住的，官府就会进行招安，让她们成为新一批的压迫者。

这些小事连让邶帝正眼去看的资格都没有，邶帝每日跟着玄元子修道，却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光是走两步都要喘气。

邶帝隐隐察觉出不对，有些难安地询问玄元子，玄允子却说：“陛下这是很正常的，临近登仙，自然要将体内原本属于凡间的浊气排出体外。”

“正如凤凰涅槃重生，接近死，才能接近生。”

邶帝闻言放下心来，元内侍带着谄媚的笑意通报道：“陛下，七殿下来了。”

邶帝突然想起今天是逢十的日子，她已经许久没见过沈敛，微微招手：“让她进来吧。”

她原先对乾清宫有一分忌惮，但现在她即将成仙。

乾清宫，也不是不可以。

和平常一样，邶帝挥退了所有宫侍，看着沈敛那张和生父极其相似的脸，不知为什么，邶帝想到的不是郑怜。

而是何齐。

何齐疯子一样的话突然在邶帝耳边回荡，让邶帝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连看着沈敛都有几分厌烦。

邶帝的兴致一扫而空，淡淡道：“回去吧，今日朕没心情。”

沈敛却微微一笑，主动褪下外袍，布料落地发出微不可查的细微声响，沈敛缓缓向着邶帝走去：“母皇怎么能没心情呢？您不是最喜欢儿臣这张脸，儿臣这具身体了吗？”

沈敛拔下头上簪着的那根发簪，摊开手心展示给邶帝看，语气带着蛊惑人心媚意：“瞧，儿臣今日特意戴上了父侍的簪子呢。”

沈敛一步步走向邶帝，主动贴上邶帝的身体，极近的距离下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沈敛作势要吻邶帝，却被邶帝嫌恶地避开。

沈敛倒也没有退缩，甚至直接双腿分开，跨坐在了邶帝的腿上。

邶帝皱起眉，她厌恶这种在下面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敛今日会这般主动，隐隐有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于是厉声呵道：“朕说了没心情！”

“来人，把七殿下带回去。”

无人应答，更无人进来。

“母皇不用喊了，不会有人进来的。”

一切尽在掌握，沈敛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邶帝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微微眯眼：“你怎么收买的元乔？”

“哪里需要收买呢？”

沈敛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用手中的簪子划过邶帝的脸，温声软语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啊，你还不知道吧？”

邶帝闻言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想要将沈敛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将目光投向沈敛，那眼神恨不得将沈敛千刀万剐：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什么下药，儿臣可不敢做那乱臣贼子的事情，那不是母皇自己要吃的长生不老的仙丹吗？”

沈敛握住邶帝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一路向下，向衣物里探去，邶帝这才发现到沈敛竟然没穿亵裤。

沈敛仗着邶帝现在没有一丝气力，把邶帝当作物品一般，用邶帝的手取悦着自己。

沈敛双眼迷离地呼出一口气，只是片刻，她的眼神又重归清明。

邶帝被沈敛挑起下巴，沈敛高高在上的睨着她，忽而笑出声：“你年轻时候这张脸真不错，我还挺喜欢，可惜了。”

沈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温热的液体飞溅在她的脸上和衣物上，沈敛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支发簪现在已经插在邶帝的脖子上。

沈敛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背在脸上擦了一把，一片殷红。沈敛的目光落在那支发簪上，一把将那发簪拔了出来，随手将血迹用袖子擦去，语气冷冷：

“真脏。”

邶帝死死睁着眼睛，面上已了无一丝生气，脖子上的血迹还在汩汩往外涌，手中尚且带着余温的不明液体粘稠地落在地上。

沈敛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邶帝死了，沈冉死了，沈昭在狱里，没关系，沈昭很快也会死的。

沈敛克制住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不慌不忙地从邶帝身上下来，带着满身血迹缓缓走到先前脱下的外袍边，平静地将外袍捡起，穿好。

就好像刚刚只是洗了个澡一般的平静。

沈敛刚穿好外袍，宫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连带着宫殿的地板都震动几分。

何氏军迅速将乾清宫包围，但是没有人贸然上前开门，而是主动让开一条道，在静候什么人的到来。

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铠甲摩擦碰撞间发出独属于金属的咔咔声。

沈冉手中拿着剑，剑尖与地面摩擦拖拽出一道痕迹，一步一步走向象征着帝王的乾清宫。

她身形瘦削许多，下颚线清晰明显，连五官都变得更为立体。皮肤也在风霜摧残下从原本的细腻变的粗糙，肤色也黝黑许多。

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比原先更多了几分坚决与执着。

沈冉一步步走上乾清宫前的台阶，一脚踹开宫殿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阳光照进乾清宫，让沈敛下意识侧首眯眼躲避一瞬刺眼的亮光。

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瞪大眼：“沈冉？！”

沈敛抬手指着沈冉，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假死！”

沈冉侧目越过沈敛看见邶帝死不瞑目的惨状，缓缓将视线落在沈敛手中还在往下滴血的簪子上，随即打量着沈敛一身的血迹，唇角微勾：

“我不假死，怎么看这出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