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
南明王看着身边的大臣,忍不住叹息一声:“东漠和西齐的使臣今日已抵达,她们这一来定是为了联合我们攻打邶朝,你们怎么看?”
一个身形魁梧的女子拱手道:“王上,今年寒冬南明受灾严重,民怨沸腾,如果我们现在答应两国一同攻打邶朝,可以缓解些百姓的压力。”
另一个年迈的女子附和道:“多年前南明与邶朝一战却败,不得不将圣子送往邶朝和亲乞求苟活。如今几十年过去,南明休养生息已经远比当时更为强盛,如今若是与两国联手,南明不一定还会输。”
这两人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着应和。
南明王最小的王女阿塞洛跪坐在南明王腿边,将手臂搭在南明王大腿上垫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大臣们。
南明民风开放,阿塞洛穿着一身艳丽的红,修长的双腿隐藏在宽大的灯笼裤下,上身只有一块布料遮住**部位,衣物间缀着各色艳丽宝石,与腰肢以及肩臂裸露肌肤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南明王有些头疼地闭上眼捏捏眉心,她倒不是不想打,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派谁去。
阿塞洛拉拉母王的衣袖,南明王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女儿的瞬间,眼神变得柔和下来,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阿塞洛累了吗?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
“不,母王。”阿塞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坚定地看着南明王,道,“我愿出征讨伐大邶。”
南明王怔在原地,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见众人迟迟没有反应,阿塞洛站起身轻盈地一跳,跃到大臣中间。
她向南明王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姝丽面容上满满都是对自己的自信,声音轻快道:“母王,儿臣是王女,自然要担起王女的责任。”
“儿臣愿意替南明挂帅出征,将大邶的宝物尽数带回南明献给母王。”
南明王有些无奈,挥挥手让大臣们都退下,有些担忧道:“阿塞洛,不要胡闹,打仗可不是小孩子的事情。”
阿塞洛因南明王的话十分不满,左右现在没有外人在,干脆耍赖似的一屁股坐下开始撒泼:“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去我就要去!”
“阿塞洛。”
南明王的声音带着暗暗的警告,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让她去打仗像是要害了她一样。
阿塞洛知道母王这个语气代表着马上就要生气,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南明王身边,试图说服南明王同意:
“母王,让我去嘛,好不好,求求你了让我去吧……”
这是撒娇。
“你要是不让我去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是威胁。
“那你让波娜将军去,我给她当副将,这样总行了吧。”
这是让步。
阿塞洛使出浑身解数,南明王依旧没有妥协。
阿塞洛是她最疼爱的王女,南明王曾亲口说过待她百年后,会将王位传给阿塞洛,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王储继承人前往战场。
但南明王还是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女儿是怎么想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去?”
“大邶逼迫我们把圣子送去和亲这份耻辱,阿塞洛不会忘。”阿塞洛斩钉截铁道,“儿臣要去大邶,把圣子带回来。”
南明王顿了顿,只能将真相告诉女儿:“圣子已经死了。”
“当年圣子前往大邶和亲的路上遭遇山匪,被山匪杀害。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圣子的贴身侍从希里假扮圣子,前往大邶和亲。”
阿塞洛瞳孔猛然一缩,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讷讷道:“所以…去和亲的根本就不是圣子?”
南明王叹息着点点头:“你也不用多说了,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同意你去的。”
“我决心让波娜去了。”
南明王冷酷无情地站起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阿塞洛,径直离开。
阿塞洛看着南明王离开的背影,心中怒火却烧得更旺。
该死的大邶!
如果不是她们逼着圣子去和亲,圣子怎么会死?她要让大邶人血债血偿!
母王不同意她去,她自然有她的办法。
阿塞洛想到这扬起嘴角。
她定会把大邶人打得屁滚尿流。
*
邶帝突然开始严查贪腐。
短短半月里,就有百余位官吏被抄家流放,就连早已告老还乡在老家当了多年乡绅的老臣,都被查了出来,家产尽数充公。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眼见着同僚一个个消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查到的会不会是自己。
沈冉和王季清一同在竹林里散步,沈冉问道:“母皇大打贪官,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陛下是为大邶那自然是好事,只可惜陛下是为了大兴土木,想要从这些人身上拿到银子,用去建什么仙境。”
王季清摇摇头,望着天空一副忧心忡忡模样,“实在是太荒谬了,新律法施行,大邶的税率从十税一提到了十税三。陛下为了一己私欲,劳民伤财,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啊。”
沈冉沉默半晌,再此启唇:“往年这个时候,大邶边境总会被邻边小国骚扰,今年她们却一反常态地安静。”
王季清看向沈冉,严肃道:“南明王已经见了东漠和西齐派去的使臣,她们三国物产贫瘠,今年又遭受严重冰灾,已经是民怨满天。这个节骨眼上,她们能议的事情不多,怕是很快就要联合起来对付大邶。”
“母皇知道吗?”
“陛下沉迷修道不问朝政多时,怕是根本没有关心这些。”
与此同时,宫中邶帝正在打坐修道。
刑部尚书求见,通报后邶帝立即就让人进来。
见到刑部尚书,邶帝立刻喜笑颜开地询问:“爱卿啊,最近严查贪腐,真是辛苦你了。”
邶帝亲手倒了杯茶水给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诚惶诚恐地接过,毕恭毕敬道:“这都是臣该做的。”
邶帝施施然挽起衣袖,询问道:“今日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刑部尚书正正神色,放下手中茶杯道:“陛下,臣今日追查贪腐时,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刑部最近抓了一些人,她们都是京城的官吏,尤以市井司的居多。根据百姓们的说法,她们贪污的数额不少于五百万两,人抓起来了我们去搜查财产时,却一两银子都没找到。”
“怎么可能,银子难不成凭空飞了不成?”
“刑部逼供询问她们银子都花去哪了,她们说,都听陛下的话捐给云枢社了。”
邶帝一愣,皱眉道:“满口胡言,朕都没见过她们。”
“臣也不信,于是问她们谁说的,她们告诉臣是,”刑部尚书顿了顿,“京城市令刘妙筱。”
邶帝沉思片刻,始终没想起来这个刘妙筱究竟是谁,直觉告诉她此事里面有蹊跷,于是对刑部尚书道:“把人带来,朕亲自问问。”
刑部尚书很快就让人把刘妙筱带到了邶帝面前,邶帝让所有人都退下,乾清宫中只剩下刘妙筱和邶帝两人。
刘妙筱身穿囚服,手脚都戴着镣铐,多日搓磨下来已经是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刘妙筱跪在邶帝面前叩首道:“罪臣参见陛下。”
邶帝微微侧首,上下打量着刘妙筱:“朕听闻你把贪污下来的银子尽数捐给了云枢社?”
刘妙筱愣了半晌,讷讷道:“是。”
“为什么,你还在云枢社授课,难道就因为这个?”
刘妙筱有些战战兢兢,试探问道:“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
“朕何时让你们把银子捐给云枢社了?”
“几年前,五殿下突然找上罪臣,说罪臣多年难以升迁的原因是陛下知道罪臣私下吃拿卡要。恰好当时云枢社缺乏资金,说罪臣要是把贪污下的银子捐给云枢社,陛下能给罪臣一个悔改的机会。”
刘妙筱一回忆起来就悔不当初,连忙向邶帝磕头,“罪臣知错,但罪臣从那之后再没有贪污过一两银子,求陛下明察啊!”
邶帝被刘妙筱的话弄晕了,皱眉道:“你是说沈冉让你捐的?”
刘妙筱不知道邶帝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老实地说实话:“是五殿下。”
邶帝面色沉沉地让人进来将刘妙筱带走,刘妙筱被带出去的时候还在高喊“陛下罪臣真的再没有贪污一两银子,求陛下明察啊”。
邶帝将自己一人关在乾清宫,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向地面砸去。
沈冉为什么要让这些人向当时还是个雏形的云枢社捐款?只能是因为沈冉就是她与沈昭一直在追查的那个创办云枢社的人。
邶帝危险地眯了眯眼,沈冉啊沈冉,你藏得可真深啊。
云枢社如今已经是整个大邶最大的学堂,春闱文试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来自云枢社,更别提云枢社让朝臣上课,这些文官被联结起来自成一派。
这些竟然都是沈冉一人所为!
凭一己之力能拉动朝堂上大多数文官倒向云枢社,还真是好手段。
邶帝站起身有些急躁地在殿上来回踱步,她就知道,她早该知道!
沈冉可是何氏血脉,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混不吝。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邶帝又想起来沈昭帮云枢社学女说话的事情,当时她就猜测沈昭是不是已经和云枢社背后的人达成协议结盟了。
如今知道云枢社背后的人是沈冉,那和沈昭站在一起的人,是沈冉!
她们两个竟然站在一起了。
邶帝这么多年苦心孤诣培养沈昭,就是为了让她一起对付沈冉,如今沈昭和沈冉竟然达成协议,她们两个联起手来共同的目标还能有谁。
不正是邶帝吗?
“哗——”
邶帝气得将桌上物品尽数扫到地上,文书奏折摆件等散落一地。
邶帝心中的怒火愈燃愈烈,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邶帝咬牙,得先想个法子离间沈冉和沈昭。
昨天和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她办了一张六百多的山姆会员卡,其实我之前想让她办一张两百多的怕她嫌太贵说我,我问为什么突然想办山姆会员,她说因为我弟弟喜欢吃牛肉,感觉山姆的牛肉质量比较好……也算托我弟弟的福了,我还没逛过山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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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