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凤虽然觉得膈应,但是狗咬人,人不能咬狗吧。
自己前世可是做美妆博主的,更难听的话都听过,这种程度的话,还伤不了她。
葛二婶的话引起了周围了的哄笑。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了沈延卿和许二凤。
话是越来越难听,沈延卿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自己是男人,都承受的住,这没有嫁人的女孩子听这种话,是有些过分了。
沈延卿往二凤那边看了看,见二凤手里拿着最后一根秧苗。
丝毫没有一点影响,还朝着妇女们轻蔑地笑了笑。
这笑似乎在说,你说你们的,我做我的事,老娘不在乎。
沈延卿低着头,偷偷笑了笑。
二凤看到了。
她插完自己手里的,抢了一半一动不动愣在那里的沈延卿手里的秧苗,说道:“不快点插完走,你还打算被她们笑话多久?”
沈延卿觉得有道理,也加快了速度。
很快两人就把秧苗插秧了,一起离开了水稻田。
他们走的时候,葛二婶高声道:“许家丫头,还有我的地呢?”
后头又是一阵哄笑。
二凤领着沈延卿走到了之前二凤落水的水潭边。
二凤捡了几颗石子打水漂,结果石子很不给二凤面子,“扑通”一声,直接落入了水里。
旁边的沈延卿,走到二凤旁边,挑了一颗石子,“石子要挑薄的,但有分量的。”
“用手腕的力气,垂直于水平,然后顺势扔出去。”说罢,沈延卿把石子一扔,石子在水里跃了五六下,才落入水里。
二凤兴奋地鼓了下掌,“真厉害!”
沈延卿听后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每个人都会的东西,到二凤这里,就变得是什么绝技一样。
“雕虫小技而已。”沈延卿道。
二凤说:“我不会,你会,那就是厉害的。”
然后她挑了一处没有石头的地,坐了下来,脱了斗笠。
“你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沈延卿道,然后顺势坐到了二凤旁边。
“是变好,还是变坏?”
沈延卿想了想,说:“变好了。”
“人都会变的,只是往好的方向就行。”二凤说。
“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你为什么觉得我变了?”
前一句是沈延卿说的,后面一句是二凤说的,他们一起开了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二凤和沈延卿同时笑了出来。
沈延卿说:“你先说吧,我父亲常说,女士优先。”
二凤说:“你父亲留过学吗?”
Ladies first,女士优先。
这句话虽然在后世经常被人挂在嘴边,但这句话应该起源于西方。如果没有出过国留过学,那就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
沈延卿感到很意外,二凤竟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留过学。
这件事自己从来没有和村子的任何说过,包括知青点的知青。
因为自己的父亲被打成大□□,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在A国的顶尖学府留过学。
父亲也因此做了牢,自己的母亲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写下了遗书,就投了河。
去世了。
前段时间,父亲给他写了信,信中写道:
日子不会更差了,已经看到希望了。吾儿,珍重。
勿念。
虽然这封信,只有短短几行字,但也足够支撑起沈延卿往后的路。
父亲入狱后,这是第一次收到了父亲写的信。
信里父亲什么都没说,但父亲还能活着,还能写信,这就是对沈延卿最大的慰藉。
“我说错了吗?”二凤见沈延卿似乎陷入了思考,出声道。
沈延卿回过神,神色慌张,急忙否认,“不,我父亲没去留过学。”
末了,又补了一句,“哪里都没有去过!”
二凤从他脸上明显的看到了四个字。
欲盖弥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若不想说,二凤自然不会强求。
沈延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从地上起来。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打算离开。
二凤叫住了他,说了句话。
听完,沈延卿停下脚步,转过身,认认真真的看了眼,他眼前的姑娘。
他似乎从未认真地注意过她。
从前的她,总是低着头,耸着肩,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的样子。现在的她总是无时无刻,把胸挺得很直。
她很黑,但眼睛似乎有光,像是黑夜里,最亮最亮的星,闪着坚定的光芒。
她变得自信多了,还多了她这个年纪,所没有从容。
她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吃了从家里带的两个地瓜,二凤就往镇上赶。
虽说没和那个卖蜂蜜的老板约好时间,但早些去总是好的。
总不能上完下午的工,再去镇上,那时间就耽搁了,况且二凤还要看看,这镇上还有没有卖别的做口红的原料。
去镇上的路上,二凤也在路边留意有没有适合提炼植物色素的花。
毕竟这个年代,色素肯定不好得,不如自己提炼,只要颜色对,就肯定卖的好。
再看看有没有可以增加香味的植物,加在口红里,也是卖点。
女人都是喜欢亮晶晶,香蓬蓬的生物。
“老板,我来了。”二凤又来到了之前的蜂蜜摊,开声询问道。
老板一见二凤来,也不说话,直接就从屋子里提了一网兜的蜂巢。
不过这蜂巢和二凤想象的不太一样。
二凤以为的蜂巢是后世流行的蜂巢蜜,是金黄金黄的,整洁的一块一块。
而蜂蜜摊老板的蜂巢是黑褐色的,应该是随意拿刀割下来的,形状并不规整。
“拿去吧,这么多,应该够了吧。钱我也就不收了,本来也不值钱。”老板把蜂巢递给二凤,朝她招招手。
二凤从棉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抱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放着五毛钱。
二凤从里面掏出来两毛,看了看蜂巢的量,又掏出一毛,犹豫了一会,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将五毛钱哆哆嗦嗦的递给老板。
“走吧,走吧。”老板见着二凤一系列动作,于心不忍,就让她走了。
二凤像得了宝贝一样,对着老板千恩万谢,就差没有对着老板下跪磕头了。
她本来还想逛逛,但又怕像昨天一样,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没有手表,只能靠着天来判断时间,之后有钱了,必须给自己买一块。
她提着一网兜的蜂巢,四处找着刚刚看的花草,她其实刚刚有发现一些花很适合加在口红里,因为赶着到城里,也没采下来。
应该就在这附近,她四处探了探,闻到了很浓烈的香味,是白玉兰的香味。
她寻着香水找了过去,果然被她发现了玉兰花树。
她随便采了几十朵,但没有地方放,就把自己棉袍扣了起来,将花往里面塞。
塞好后,肚子鼓鼓的,但芳香四溢,二凤表示很满意。
她刚刚在在镇子口旁边已经装了一网兜的风仙花,她的材料齐了,她的口红可以动手做了。
回家的时候,她发觉厅堂有些动静,她就悄悄回了自己房间,因为二凤的房间和厅堂以及李玉娇的房间不是连在一起的,是一个偏房。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自己房间,然后走到厅堂。
发现除了李玉娇外,还有隔壁村的王大婆子,是个跳大神的。
厅堂里摆了一张桌子,前面放着蜡烛和一拍酒杯,还有一些瓜果祭品。
二凤丝毫不在意那个王大婆子为何来了她家,她在意的是她们家竟然放了水果。
正好多补充维c可以美白,还可以用来敷脸,正好她在发愁用什么敷脸可以美白,结果东西既然自己送上门。
李玉娇见到二凤来了,突然慌张起来,刚想开口叫二凤进来,就被王大婆子制止了。
她做了嘘的手势,用唇形做了一个安静的唇语。
李玉娇听话的点点头。
王大婆子走进二凤身边,猛地抓住二凤的手腕,将她强行拖到厅堂,然后搬了一张凳子横在门口,把二凤又强行按到上面。
然后就围着二凤跳起了大神,摇着铃铛,摆头晃脑,气氛诡异。
二凤被弄得迷迷糊糊,她觉得王大婆子在她面前晃的头晕,她想起来,又被王大婆子一把按住。
然后王大婆子拿出一张符纸,定了定二凤的额头,念了念咒语,符纸就自己着起来了,差点把二凤的眉毛给烧掉。
王二婆子轻轻吹灭了烧了一半的符纸,将符纸放入她准备好的水里,喝了一大口水,就往二凤脸上喷。
二凤吓的站起来,大喊道:“干什么呢!疯了吧!”
王大婆子不为所动,慢慢悠悠地放下了碗,捏着嗓子,用极其诡异的声线说了句,“礼!成!”
接着就整个人松弛了下去,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喘着粗气,脸上也突然冒出了汗。
“可算把这邪祟给敢跑了,这东西可真厉害。”王大婆子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
李玉娇一直站在厅堂边,吓傻了的样子。
原本进行到这一步,王大婆子已经有人扶起来了,但她见一个已经吓傻了,一个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只能悻悻地自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