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叔,您说那个孩子名叫苏航?”
办公室里,苏良笙正在与什么人打着电话。
因为之前正在处理文件,所以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深色西装马甲。
马甲剪裁得恰到好处,贴身而不紧绷,将优越的身材线条展露无疑。领口略为张开,露出里面的领带和衬衫,整齐而优雅。
这个男人,虽然个子不算高,但整体仪态极好,气场也强大。
来苏氏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将上位者的威势贵气显露无疑,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是。除了那个名叫苏航的,还有一个年纪更大些的,叫周恒远。除此之外,还有个刚刚两岁的奶娃娃,名叫李天宇。”
电话那头,是个操着北方口音,声音粗嘎的男声。
“好,谢谢龙叔了,”苏良笙沉吟了下,笑着道谢:“龙叔,这么多年,幸亏有你照拂,我们母子才能安慰的生活到现在。”
这样的话明显让电话对面的人十分熨帖,男人笑了几声:“不要谢我,我也是受肖爷所托。”
说到这,又有些犹豫:“你妈妈……她最近还好吧?苏家的人,有没有为难她?”
只能说,颜苓不愧是原剧情货真价值的女主,不但男主男配喜欢她,就连龙叔这样的路人甲都忍不住对她动心。
“苏家一直都不接纳她……”提起颜苓,苏良笙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特别是苏长林现在的妻子和女儿,一直对她敌意很强。”
“不过没关系的,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妈的。她向来是个没什么野心,又善良,一直在忍让。所以始终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可恶!”
相比于苏良笙的轻松,龙叔就显得尤为愤怒:“如果她们敢再为难你们母子,一定要告诉我!肖爷虽然不在了,但只凭我,也一定要给这两个小娘们儿点厉害瞧瞧!”
“谢谢龙叔!”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才挂断电话。
握着手机,苏良笙又静静在窗前站了许久。
盛夏的正午,即便是宁城最繁华的街区,行人也很少。
一座座高楼,像是被太阳镶嵌上了金边,闪闪发光。玻璃窗反射出的阳光,像无数颗星星在跳动,与蓝天、白云交织在一起,璀璨刺目。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光明散去,黑暗袭来,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女孩那双带着倔强,充满锐气的眼睛。
虽然没有证据,但苏良笙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男孩,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呵!不愧是自己看重的人,总是会带给人惊喜。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又转而想到苏长林……笑容也变得讽刺。
看啊,这就是自己的父亲……这就是母亲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的不忠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一切期待就像个笑话。
苏良笙垂下头,目光落在被阳光穿透,显得无比斑驳的树影上。
想了想,重新拿起手机,又重新拨通了一个电话。
……
与颜苓分开后,苏沫原本糟糕到极致的心情也重新变得好了起来。
实在是,对方脸上那慌张无措的表情,太有趣。
果然,有时候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的办法,就是让别人心情不好。
为难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特别是,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的敌人,更是叫人神清气爽。
她颜苓不是女主吗?不是万人迷吗?
既然是万人迷,那就该每个人都喜欢她啊?
只有男人爱算什么能耐,别说是女人,就连老人小孩,甚至路边的一条狗都该爱她才对。这才是狗血文女主的排面啊。
那么自己喜欢上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
不光是自己,就连妈妈,甚至周娜、李诗、Mia,都该爱她才对。
就是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爸爸又该作何反应呢?
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甚至自己的情人,都爱上了他的‘白月光真爱’!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疯狂!
哈哈~疯狂,没错,整个世界都疯狂起来吧!
这该死的狗血剧情!该死的带球跑娇妻!该死的破镜重圆!该死的火葬场!
不过,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正事。
就比如……宁北那块地。
根据顾怀屿给自己划定的范围,未来宁北大学城总面积约为51平方公里。
这其中当然不全是荒地,还涵盖了数个村庄。
想要购买村庄的土地,手续是很麻烦的,不但要区分国有土地和集体私有制土地的区别,还需要许多资质才能征地和拆迁,苏沫没有专业的公司团队,只能放弃。
不过在认真比对过后,苏沫还真的找到两块与相关区域重合度很高的荒地。
一块比较小,在辉山附近,大约2平方公里,价钱是1.27万元每亩,折合下来总价大概三千八百万元左右。
另一块大些,但因为距离宁城更远,略微便宜些。不过因为面积太大,足足有32平方公里,哪怕每亩只要六千二,总价也有足足两亿九。
“嘶~”
看着这一串串长长的数字,苏沫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说实话,因为出身苏家,她从小就没缺过钱。爷爷和爸爸虽然重男轻女,但从不会在物质上亏待她,零花钱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是寻常。
但眼前的数额显然远远超出了苏沫的想象。
这还是这片荒地远离市区所以便宜的结果。
唉,果然,在家中争风吃醋就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舞台永远都在更广阔的天地。难怪古装电视剧里的男人总看不起宅斗,
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头,苏沫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居然需要这么多钱?”曾舒曼果然也很惊讶。
但是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当年我和苏长林结婚,家里也是准备了不少嫁妆的。”
除了常规的珠宝首饰,也有少量房产和一些股票基金。曾家素来最好面子,况且也看重苏家,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小气。
“这些东西汇总在一起,大概也能凑出五六千万。至于其他的,我再去你爷爷和外公那里想想办法。”
“妈……”
曾舒曼的表现如此果断,这样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让苏沫的嗓子像是堵住了一般,眼眶也泛红:“你都不问问我要这么多钱去做什么?就不怕我是在做坏事?”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相信你。”
曾舒曼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放心吧,小沫,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大胆的放手去做,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
挂了电话,苏沫的鼻子还酸酸的。
心里更是暖暖的。
有时候,她觉得人的一生就像是在沙滩上捡贝壳,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无聊的、枯燥的,甚至是痛苦的。但偶尔的闪光与幸福,便可以让人快乐很久。或许,这也就是人们努力生活的意义吧
苏沫重新充满了斗志。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曾舒曼向爷爷和外公求助的建议。
非但不能向他们求助,还要瞒着他们,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自打进入集团以来,越是接近权利的核心,苏沫就越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天真。
她的目光真的太短浅了,短浅到只能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到别人的宠爱上。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目标,也有了野心,她不想让别人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是渴望成为那个‘上位者’。
所以,她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钱是她的底气,也是她与苏良笙,甚至爷爷对抗的依仗。
算一算,在不惊动苏家其他人的情况下,妈妈大概能筹到5千万。那么还剩下2亿7千万的缺口。
自己还没有分到苏氏的股份,卡里只有日常零用的几百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思来想去,除了顾怀屿,似乎也只能向曾家求助。
想到了苏氏集团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苏沫思忖半晌,试探性的联系了舅舅曾鸿宇。
“喂,小沫,怎么这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
因为上次亲眼见到苏沫在董事会上的表现,这段时间舅舅对她的态度都很热络。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有男人推杯换盏的哄笑声,也有女人娇嗔的调笑声。
看看时间,才3点半,明明还不到下班时间,舅舅就如此荒唐,难怪曾氏到了他的手上每况愈下。
“哈哈哈……”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出格,曾鸿宇讪笑两声离开了包房,喧闹的背影音总算安静下来,苏沫也终于可以和他说起正事。
“舅舅,我听说你的手上有苏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没有直接说明意图,而是绕了个弯子。
“额……是有这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提起苏氏的股份,曾鸿宇马上警惕起来。
“其实……我也是偶然听爷爷跟别人说的……”
苏沫故意将话说得吞吞吐吐:“舅舅,你也知道的,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变故。”
一胎三宝的横空出世,受到伤害的不仅是曾舒曼和苏沫,同样也威胁到了曾家的利益。
“爸爸妈妈这次可能是真的要离婚了。爸爸的那个出轨对象,怀孕了。”
“什么!”曾鸿宇果然勃然变色:“这么严重的大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和家里说!”
只是出轨不算什么,对于曾鸿宇这样的人来说,男人偷腥从来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涉及到离婚,就很严重了。
毕竟曾家和苏家是联姻,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纠葛太多,特别是近些年,曾家势弱,正需要苏家帮扶,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就格外让人心慌。
“妈妈这几天也很着急,一直在想方设法想要挽回爸爸。只可惜爸爸他铁了心……”苏沫语气落寞,声音哽咽。
“唉!真是没用!”曾鸿宇又气又怒。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这男人绝情起来,往往比女人更甚数倍。苏长林若是真的下决心,那就是跪下求他,都没法让他回心转意。
“除了离婚的事,我还听到爷爷跟别人说……”苏沫欲言又止。
“他说既然决定离婚,就一定要收回曾家手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必要的时候不介意用些非常规手段!”
“他真的这样说了!”曾鸿宇果然大惊。
“我听得千真万确!”
苏沫情真意切的说:“舅舅,现在爸爸的心已经不在我和妈妈身上了,他也马上要有新的孩子了,为了那个可恶的小三,他还特意将苏良笙安排进公司与我作对……”
“苏家早已经没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现在只有曾家才是我的家,只有你和外公才是我和妈妈的依靠,我自然全心全意向着你们。”
她的语气很真诚,话也合理,曾鸿宇自然不会怀疑。
“舅舅,爷爷现在已经下了狠心,要吞并曾家。将来不但苏家,就连曾家都要落到苏良笙手里。你上次也见到了,那个男人狼子野心,不择手段,所以,我们只能……”
她以股份为借口,编了个理由。
“2.7亿?!哦,不,小沫,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连1亿都很难凑齐,更别说这么多钱了!”
曾鸿宇是个货真价值的废物点心,被苏沫一吓就彻底慌了。
“舅舅手里不是还有些房产和股票基金?”苏沫循循善诱。
“不,不不……”曾鸿宇连连摇头:“那些可是我以后的棺材本儿,决不能动的。小沫,你需要的钱实在太多了,我必须得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他虽然废物,但不傻,公私还是分得很清的,绝不肯用自己的私产去补贴公事。
“外公年纪大了,我真怕他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苏沫忧心忡忡道。
这样的说辞也只能糊弄糊弄舅舅,绝瞒不过精明的外公,没办法,她只能退让一步。
“1亿就1亿吧,其他的我再找朋友们想想办法。”
她语气坚定:“舅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爷爷对曾氏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