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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瞎了吗！”
“不好意思。”
我道歉完，才发现骂我的人，并不是我撞上的青年，而是站在一侧主动为他开道的男子中的一位。但无论是青年，还是这些弟子，都穿着一样的内门弟子服。
奇怪，我记得，白云宗没有让弟子带仆人一起修仙的规矩。
“对不起，我走得太快了。”
虽然对方的衣裳是防水的，我仍旧再道歉了一遍，毕竟也算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嘛。
兴许是我态度良好。
俊美无俦的青年微垂了矜贵的凤眼，淡淡扫我一眼，不甚在意道：“让开，别挡路。”
路是大家的，但也只是行个方便的事情。
我挑着水，让开了路。
青年飘然而去，其余跟随的人也连忙跟上，不再与我计较。
只剩下侯在路旁的弟子们发出震惊的声音，不敢置信地议论起来，看向我的视线又变了几分。我赶时间，没太多工夫听他们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几句……
“原来，欧阳师兄根本不记得她！”
“我说她怎么能活着呢？”
“但话虽如此，杀了她也能略表对欧阳公子的忠……咳咳，仰慕之心嘛！”
“……”
哦，原来如此，
因为我来白玉城的第一天，冲撞了欧阳公子。
虽然我当时已经挨了打，让欧阳公子出了气，甚至欧阳公子都没太关注我……但大家因为欧阳公子的缘故，早已注意到了我。
我说大家怎么奇奇怪怪的。
水快来不及了。
我不再多想，挽起裤脚，挑着水一路狂奔！
总算打上卡了！
我挥一挥衣袖，潇洒领钱！
打完工，接下来我就必须赶往教室学习了。
教室里人满为患，此时只剩下第一排还有几个空位，我径直走向第一排。
刚坐下，门口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
少年身着洒金绿袍，红绦抹额，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乱糟糟的高马尾。他腋窝里夹着张玉简，直接栽进座位，脑袋往下一低便睡了过去。
上课铃响了。
老师开始点名了。
我抬手，捶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夫子正点到：“公仪子熙。”
“到了——”
少年拉成了嗓音，打了个哈欠，从课桌上支棱起脑袋。
他缓缓转过脑袋，看着我。
“好巧啊，姐姐。”
公仪子熙对我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春日的阳光便在他瞳仁里跳跃，真好看。
我不解：“不巧。”
上课有什么巧的。
在白云宗的弟子，不都是要上课的。
“我叫公仪子熙，姐姐叫什么？”
“我叫王二娘。”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还要再问，却又没有问。
“姐姐，你的名字……很好记。”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本来不好记的。
在家的时候，大部分女子都这么叫。
就说一个村里，大家十有**都姓王，那就有好多个王二娘。
但现在我在白云宗，这么多人，倒是没有一个人也叫王二娘。所以这样看来，说好记的话，确实也是很好记，叫起王二娘就更不会“哎”声一片了。
公仪子熙大概没理解我的意思，只是对着我笑。
我继续专心听课。
如此多日。
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大家不再无视我了，甚至隐隐主动和我搭话。
公仪子熙问我：“姐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变得喜欢你了吗？”
我已经不像之前愚钝了。
我说：“原因一，欧阳公子并未记恨我。原因二，公仪公子与我说话。”
虽然我还是不懂，喜欢和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喜欢夫子，只因为夫子善良、博学、教我道理，和第三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可白云宗里，大家的喜欢和厌恶，总是因为第三个人。
现状能看懂，道理却不行。
因为夫子曾说，我应该做一个知行合一的人。
“但是公仪师弟，我能否请教你，”我用了最谦逊的语气，认真问眼前的少年，“为何，他们要因为欧阳师兄和你，而变得喜欢我？”
公仪子熙是整个白云宗最聪明的人。
——授课老师说的。
“……”
但公仪子熙皱着眉，想了好半天，甚至把他那扎得本就潦草的高马尾抓得散落下来，都始终没能给我一个答案，最终对着我无辜一笑。
最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开玩笑：
“姐姐，你该谢谢我和欧阳师兄，让你得了这么多喜欢。”
似乎很有道理，我也想诚心对他说句谢谢。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也说不出口。
我只好沉默下来。
“不过，”公仪子熙双手抱住后脑勺，往后一仰，敲着二郎腿对我笑，“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啊，姐姐。太不公平了，我明明很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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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