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我也没想都养黑化来着 > 第46章 046黄金笼(一)

我也没想都养黑化来着 第46章 046黄金笼(一)

作者:水漫金缸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9 01:04:29 来源:文学城

萧璁平时极擅长读他脸色的一个人,这会却浑然不觉,慢慢道:“假若是我带着一群二百多年前的奉朝余孽颠沛流离,要光复二百多年前的祖宗基业,如今好不容易在江南傍上大树,实力已足以掣肘地方……该怎么用好百仙会这样关键的时节?“

他随意束着的长发泼墨般从深翠色的外袍上淌下来,偏偏言语十分认真,不疾不徐,灯影一摇,真有种说不清的邪气,蛇似的绕在身上吐了吐信子。

陆洄眼睛一眯,没什么起伏道:“那傀儡自己说是要拿回十二障大魔。”

“不。”萧璁竟然轻轻笑了下,“我肯定是要昭告天下——我是什么人。不是几代以来人人喊打的淫宗,也不只会操纵下三路,成天偷鸡摸狗的废物流派,我立宗的先祖在二百年前翻云覆雨的沧澜宫圣女,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

他终于看了一眼陆洄的神色,然后打住了。

“你推的都没错,但还有两点没考虑周全。”

陆洄眸色冰凉地说:“第一,一旦子夜歌的动机真是如此,那他们一定得做好和朝廷、乃至整个‘正道’作对的准备,这个底不是金鉴池乃至陈氏兜得住的。第二,按你的思路,子夜歌想炮制二百年前的历史彰显神通,这也说得过去,可谢涵云当时还没魂飞魄散呢,在他身上做文章才顺理成章,在我身上动什么心思?”

萧璁:“人心是会转移的,说不定师父和谢前辈有哪里很像呢?”

这儿说什么呢?

陆洄不知道他刚才要捅破天的聪明劲去哪了,一下噎住,立马气得想笑:“像他爷爷——都格外招疯子吗?”

半晌,对面的疯子平和开口:“师父责问的对。假设子夜歌动机如此,那他们如今明面上的靠山绝不可能扛得住后果。那么,金鉴池和陈氏究竟是被它拉下水的垫背,还是……一段用过及废的借力梯?“

“你每天闷声不响,想得还挺多的。”陆洄猝然一笑。

这个笑容的暖意没到眼底,黑眼珠依旧裹着一层拒人千里的寒气,陆洄慢慢俯下肩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对面的呼吸立刻紧张起来。

“我更关心的是,”他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萧璁眼中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捞到了茶壶又飞快收回身体:

“金鉴池和陈氏一群千年老狐狸成精,怎么能被这么个拙劣的邪教缠上,还缠得难分彼此,倾家荡产。这当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

文宣坊前,车水马龙。

此地靠近玄察院,又因为周围紧临着三座灵应宫庙,香客络绎不绝,还有一群测字看相的围在里面添堵。这几天却太平许多,也压抑许多。

坊前张贴有失踪修士名录,行人三三两两地路过,先抬头扫一眼,又低头看看底下哭天抹泪的“亲属”,至多摇摇头叹一句什么就走了。真正的大头还在对面一不太起眼的布幔围合。

这顶上挂着一个“公门延访”,下头立着一块“广开言路”,外边被数不清的修士团团围住,硬生生凑出了热闹的气派。

当中坐着的录事穿着天枢阁的金线黑袍,连着旁边站着两个记录的官吏,都一个头两个大。六个脑袋忙得昏天暗地,手边的鸡毛蒜皮累成了山,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最难的是这堆鸡毛蒜皮里没多少有用的,录事心里有苦,悄悄抬头看了眼停在不远处那辆马车,认命地低下头去。

啪嗒。

一块沾着血的木牌被扔到了案上,录事刚想发作,一抬头看见一檐宽大的斗笠。这人大半张脸都藏在帽檐下,只露出个苍白的下巴尖,咳了两声,说:

“劳驾大人,这是江南玄察院在大典前派发的牵引木牌。”

这玩意录事这几天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了,他挥挥手,想要打发了,那人又说:

“这是青凰阁嫡传弟子云黎的木牌,这上边的符他用过,可是现在人的尸身没找到,元神也无影无踪。”

十二障里确实也有人真的失踪了,不新鲜,许多修士怕抛头露面惹人耳目,乔装一下,也不算个事。录事于是称是,准备敷衍过去,那人却伸出瘦长的手指把牵引符一翻,露出下半面刻录的符号。

“这张木牌正面刻的是幻术‘庄生梦蝶’,可背面这道符箓我却从没见过。”

录事定睛一看,上边密密麻麻的刻痕如同盘结的虫蚁,叫人头皮发麻,他忙问:“这是……”

“鄙人孟厥。”那人又咳了几声,嗓子发哑:“我与云公子有些私交,他修为高深,不至于此。孟某心中不服,觉得事有蹊跷,若能寻回真相,再好不过。”

片刻后,陆洄离开人群,沿小路离开文宣坊。他混在行人当中,远远看了一眼停道路前头的马车,泰然自若地走过去。

撑在车前打盹的车夫半梦半醒地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一股逼人的凉风莫名其妙地当头刮过来,陆洄目不斜视,直到和马车错身而过,才忍不住把手抵在唇边压着咳嗽起来。

“诶,刚过去那个,你东西掉了。”

陆洄慢慢转身,妖风杀了个回马枪,车帘一闪,影影绰绰露出车内一个束发轻甲的高大身影。他看着那有几分面熟的车夫,哑着声音说:

“多谢,这帕子不是我掉的。”

“哦,”车夫看看帕子,又看看斗笠下那张平平无奇的男子面孔,“嗐,绣鸳鸯花呢——小娘子的玩意,是闹笑话了,打搅。”

陆洄点点头,不疾不徐地转身离开。

这下最好不要直接回元霞山别院了。监视他的探子还紧紧跟着,入榜靠前的修士大约都是这个待遇,无可厚非,可刚才车里坐的那位祖宗可不是好打发的,他现在还不想和她正面交锋。

公主又不瞎也不傻,只要带走验明正身,“孟厥”这层皮当场就被扒下了,人皮面具根本没用。

既然瞒不过去,陆洄本来也没想瞒。

他伪造了一块四处都是漏洞的牵引木牌,只要对着这样证物查下去,多少能发现十二障中一些蹊跷,届时再与公主产生交集便顺理成章,等“孟厥”的重要性一步步凸显,再揭露身份,公主就算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和他合作下去。

他慢悠悠在街上走着,感觉身后监视的影子又跟了上来,恶念陡生,一闪身钻进玉津河沿最热闹的买卖街里,准备给探子加点难度。

——说到底也不是专门为了为难探子。

陆洄想起来家里那株要命的绿眼睛食人花,一边有点怵进门那如泣如诉的一眼,一边又怕自己出门时间太久让他想东想西,于是找了个自以为两全其美,实则还是逃避的办法,准备逛一圈带点新鲜玩意儿回去。

他实在拿不准什么东西能宽慰到萧璁,好像自打这孩子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是人家忍辱负重地反过来哄他开心,萧璁本人倒是从未表露过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现在变成老大一个人了,更不可能喜欢小孩的玩意儿。陆洄看了一遍才发现无从下手,最后灰溜溜提了一包酥糖准备打道回府。

总之应该没人不喜欢吃甜的,他半路拆了一颗,一边品一边坐在船里闲散地看风景。

船行至元霞山前,普通民房已经渐渐稀少,水流在此处本应湍急,船只却善解人意一样渐慢下来,让满屏山花着眼入怀。

身后跟踪他的气息已经没动静了——分明不对劲。

摇橹声依旧有条不紊,微风吹拂,岸边满树海棠如雪卷过。陆洄来不及想是哪出了纰漏,趁船娘抬手揉眼的时机飞身猛进,剑柄朝她颈后拍去!

锵啷——

刀兵相撞的声音融入簌簌树声,陆洄望向抵住剑身的短匕,眯眼对上船娘冷硬的面孔,挥手向前打出一道灵力。

匕首上雕猛虎啸林,是公主亲兵的标志。阻碍船行的逆浪被打散,激流顷刻带着小船向前迅疾漂流,眨眼间,船上二人上下翻飞,已过了两招。陆洄余光瞟见急速后退的树林间掠过道道黑影,竟追在船后一步不落。

这就是冲着他来的。

思及此,他借后翻的动作卸了力,长剑一收点在船板上,等对方发话。

亲兵没有任何感情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得罪先生,公主殿下有请。”

*

油灯昏暗。

算时间已经快过戊时了,天亮的时候他尚能看着高窗的天光计算时辰,天黑后就只能大约估计。

牢房设在闹市边缘,外边看着就是个普通院落,里边却五步就有一个兵卒把守,大约是公主临时划拨的内牢——陆洄看着墙壁上“前辈”留下的血手印——弄得跟私狱似的,倒也是那位殿下的风格。

夜风阴冷,把油灯微弱的火光吹得忽明忽灭,他靠在墙上低低咳嗽了几声,一阵心悸。

可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陆洄闭着眼睛把后脑勺抵上青砖,冷汗浸湿鬓角。

公主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就白天在文宣坊那一眼的表现来看,就算“孟厥”再有什么嫌疑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下了内牢。

关进耗子洞里这么熬着,对一般犯人来说只是寻常折磨,对他来说就有点要命了。现在这架势,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对了,深仇大恨,公主和他自己似乎是有点深仇大恨,可是陆薇每次遇见都恨不得只拿鼻孔看他,怎么可能那几眼就认出来?

知道孟厥身份神秘的人有几个,当时地宫里有闻人叔侄,操纵云黎的子夜歌下属,还有就是晕得不省人事的妓子鸣秋。

可是单凭谢涵云那三言两语,如何能确定他的身份?

且不说这个,哪怕有猜测,这几个人恐怕也不会轻易往外说。闻人观虽然有嘴漏的前科,但如果对象是公主,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子夜歌倒是可能走这一步棋搅混水——但它又没做多余的动作,就不怕自己和盘托出,倒打一耙把金鉴池卖个底朝天吗?

陆洄胡思乱想着,浑身越来越冷,不用摸脑门一定也滚烫,他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听见牢门“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无精打采地撩起眼皮。

门外走进白天那“车夫”,穿一身黑甲,面貌与晌午的懒散样子截然不同。陆洄其实认得这人,他就是陆薇身边天天给人扛着大刀的那个副将,似乎叫周纪。

周纪身材消瘦,长得本来像账房先生,依葫芦画瓢地跟公主学着,竟然也有些肃杀之气,他冷眼走到陆洄面前,居高临下道:“出来一趟吧。”

“劳驾,”陆洄眼前发花,撑了一把稻草,没站起来:“扶我一把。”

周纪瞧了瞧他的样子,上前两步抄刀似的把人架了起来。陆洄站起身来,虚浮地摆摆手,自己跟着走出去。他一路头晕眼花,脚步发软,直到眼前亮起来,视野才渐渐清晰。

两只镣铐不由分说地被“咔嚓”扣在他腕子上,随后把人双臂上吊。陆洄靠在刑架上,冷汗从鼻梁一路滑落,有气无力地说:“小道不知何罪,但还没审讯就要用刑,恐怕不合规吧。”

“多嘴。”座上那人冷冷开口。

陆薇敲了敲手指,随后,他双腕镣铐中符文一闪,封锁住全身灵脉。这时周纪才厉声问道:“你是孟厥?”

“是。”

“你在沧水找到了封印大魔的金棺?”

陆洄从冷汗底下诧异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十二障里根本没有封印大魔的金棺,你们才查到这一步……”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是有点慢了。”

“打他一鞭。”陆薇说,“再巧言令色,故弄玄虚,有一句打一鞭。”

周纪口上称是,手上抄起长鞭,脚步却有些犹疑。

这“孟厥”挂在这,看着是死鸭子嘴硬,可刚才他一路把这病秧子押过来,心里知道这一鞭下去,恐怕姓孟的就真离死不远了。

“怎么?”陆薇仿佛一眼洞穿他的疑虑,“你怕打死他?”

“你既然怕,就换个人来。”

她眼型狭长,眼尾形状上挑,其实和陆洄长得有些像,只是眼皮天生遮住小半个瞳孔,在堂下寻人时,仿佛阎王在思索下一个索谁的命。

“你们都没这个胆子,就我亲自来。”

说着,她缓缓步下座位,浑身铁甲随动作发出规律的响动声。陆薇从周纪手里夺过长鞭,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一会陆洄的人皮面具,猛然出手扼住他的咽喉。

“我奉陛下之令来江南查案,没什么顾忌。”她盯着陆洄在聚神和失焦间反复挣扎的双瞳,语气森寒,“敢自作聪明的,一刀刀下去,见了血总会说真话。”

陆洄没什么多余的力气挣扎,除了喘息越来越急促,还是无所畏惧地看着她,仿佛他的眼珠是两块自来冰凉的黑曜石,泡在死水里依旧不痛不痒。

这两双莫名相像的眼睛在昏暗的刑室里沉默交锋,过了不知道多久,陆薇猛然松手,接着五指一揭,人皮面具顷刻甩落在地。

陆洄弯下腰去,声嘶力竭地咳了起来。心口炸开一阵阵剧痛,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吊在刑架上,终于喉间一涌,喷出一口鲜血。

周纪看清他的面容,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窄小的空间被断断续续的咳喘声填满,陆薇冷眼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没等人完全平息下来,又抬手扳起他的下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王,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