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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都养黑化来着 第1章 001金台鬼(一)

作者:水漫金缸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9 01:04:29 来源:文学城

文德四年冬月,皇城西白水桥外紫极塔竣工,十一日,皇帝亲往视察,令天枢阁试阵,卦象大吉。

廿二日,落成诏颁布,玄门百家同来朝贺,龙颜极悦,大典后宴赏群臣,席间呼景城王诗文相和。众臣皆惊,帝方忆其已卧病承明堂半年之久。遂命人拣前朝金丹一颗送抵王府,以示恩赏。

是夜,景城王病急呕血,以致神昏。四更天,医圣亲达王府诊脉,天刚大亮,手谕又至。

传话的黄公公领着一串宫女侍卫从偏门入府,一路径向里闯。管家忙不迭迎上,偷偷打量这一串人,发现领头的几个侍女脑门上画着玄衣卫的鹤羽花钿,便仗着和黄公公有个面熟,悄声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黄公公瞥了他一眼,扬扬手,身后随即闪出两个玄衣卫将人按下。

老太监鼓嘴蟾蜍一样铁面无私地踏过,一行人浩浩荡荡,见人就拿,一路清理了府中一干仆从,径直把承明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每一间门窗前都站了一个玄衣卫,他才扭着屁股进屋,宣诏之前,先不着痕迹地往堂中看去。

承明堂是皇上降旨重修王府的时候新建的,内檐式样仿照长明宫书苑,华贵如仙宫,是独一份的倚重。黄公公斜眼扫过积满冷灰的博山炉,洒了一半的药汤和案上漫卷的经书图谱,飞快把眼神往里一收。

落地花罩中,囫囵看见一团折皱的锦被,当中缠着凌乱长发。那头发颜色极黑,揉皱的绸缎一样滚了满床。黄公公没再耽搁,凑上两步朗声叫道:

“圣上手谕——”

常理来说,他应该等着景城王被这一嗓子叫醒,起身听令。谁知榻上的主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慢慢有气,从锦被里回了一个散漫的“嗯”字。

黄公公梗着脖子:“殿下,您好歹坐起来听。”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锦被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把被子掀开一角,露出素色的中衣,再一掀,一张和手一样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从暗色的纹样里露出来。

黄公公登时被他那双漆黑的眼珠惊了一跳——这人简直毫无血色了,眉目都像墨点的一样黑得吓人,看着却愈发锋利秾艳,叫人不敢直视。

那目光朝看了一眼,黄公公立刻叫道:“愣着干嘛,扶殿下起来!”

直到门口的两个女侍匆匆跑到近前了,景城王终于哑声说了两个字:“不用。”

接着,他单手扶住床沿,手背青筋四起,慢慢把自己撑了起来,胸膛起伏两下——之前他的呼吸都浅淡到不存在一样,像只缠在绫罗中的野鬼。景城王坐直身体,剩下半个肩膀终于从锦被里全露了出来,腕上那串从不离身的墨玉珠看着竟然有些空荡。

他随手一扔,把手心里攥着的染血帕子扔进案头的水盆,抬起眼皮看着来人。

黄公公就不太敢看他,只好端起来念:

“昨日紫极塔落成,群臣百姓无不欢欣雀跃,纷来庆贺,朕独闻皇叔不喜反忧,沉郁以致吐血,不知是何肺肠?着令玄衣卫二十人往王府侍疾,并令太医每日问诊。望皇叔切不可忧思过度,以至伤身,则实为朕之过也。”

实在是一段戳人肺管子的阴阳怪气。黄公公念完,小心翼翼等着人的反应,景城王却意料之外地八风不动,过了半天,又问:“公公怎么还不走?”

黄公公很熟稔他无法无天的德行,苦脸说:“您还没谢恩呢。”

“哈……躺得久了,是有些昏头。”景城王笑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冷淡地讥讽道:“谢不谢的,你和他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

“确实,确实。”

黄公公也讪笑,话毕看着他又恹恹地要往锦被里钻,忙问:“那……您就没什么话要传给陛下吗?”

景城王眉间微蹙:“说什么?”

“诶呦殿下,”黄公公急道,“陛下是在意您才和您置气,殿下是他亲皇叔,说两句体己话,未必就不听您的……何况归根到底,您才是先帝钦定的天枢阁主。这次大典虽由高掌教代劳,但等殿下身子养好了,陛下气消了,往后不还是……”

“我是病昏头了,你也傻了?”

景城王出言打断他,森然露出牙尖:“先帝——不正是被我赶下龙椅的么?”

这人确实是病入膏肓,什么都不顾忌了。可他什么都敢说,黄公公却不敢什么都接,只能缩在一旁装哆嗦,一边偷偷打量这苍白的病鬼。

景城王姓陆名洄,说来和先帝还是表兄弟,殿下辈分大岁数小,从十二岁回宫就陪在今上身边,当年宫变更是替今上挡过冷箭,从此落下心疾,哪一面都当得上肱股之臣。

近年来他身子愈发不好,太医昨夜来诊,左不过还是“心脉不畅”、“淤血内堵”之类的废话,废到最后,还加了“肝气郁结”一条。

要黄公公说,还不是殿下自己给自己逼成这样的?

他一路看着皇帝长大,知道景城王在圣上心中分量颇重,奈何这人心气儿太高,非得两相磋磨,闹到这一步委实覆水难收,剩下不多的一点面皮也岌岌可危了。

这位祖宗本就是自命不凡的玄门中人,又仗着有从龙之功,行事愈发我行我素、张狂至极——半年前更是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了个劈头盖脸,终于耗尽了君臣情分,从此才被禁足。

可关了半年,祖宗怎么比之前还无法无天呢?

景城王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打鼓,方才胡说一气,大约闹够了,脸色重新恹恹起来,意欲送客:“多谢皇上苦心。臣别无他求,陛下若能直接把我气死,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缩回榻上,就着案头把杯中冷茶一饮而尽,又舒舒服服躺进锦被里,留黄公公自己骇道:“这可不敢……”

景城王合着眼睛:“你在他面前说不上话了?”

“殿下,”黄公公哭丧着脸道,“您饶了奴婢吧。”

榻上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再没给任何动静。

皇上已经不剩什么耐心了,再这样闹下去,很快就不是监禁折辱这么简单。黄公公瞧了瞧他冷硬的侧脸,到底于心不忍,眼睛一热,还是只好悄声回宫去了。

承明堂内,天色渐渐灰了又黑,入夜后沉寂冰冷得像是鬼冢,连月光都照不进窗棂。

景城王这一躺直捱到两更天,他不许人守在跟前,也一声不出,谁也不知道屋里的人还有没有呼吸。玄衣卫在屋外站得腿麻,终于听见房中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领头的女侍冲进屋,首先去抢地上锋利的瓷片,几个人手脚麻利,碎瓷拼起来,一时来不及查少没少。顶尖修士用一片树叶都可呼风唤雨,女侍不敢和景城王赌心眼子,大着胆子凑上前问:“殿下,这瓷片——”

榻上的人在发抖。

她猛地上前一步,想要碰锦被:“殿下?”

“……出去。”

这两个字有种非人的阴沉沙哑,紧接着,一只手从锦被里飞快揪过床上新换的帕子。

景城王咳得来势汹汹,偌大个后殿很快被他穿心透肺的咳声填满。空空荡荡的冷气里,一群玄衣卫冲上前去,一叠声地问东问西,锦被下却还像死面馒头一样密不透风。领头这女侍到底沉着几分,立刻遣人去找药,亲自端了走到花罩旁,突然看见被下缩成一团的景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活将过来,只露出半张脸,正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漆黑如鬼魅,不带半分情绪,能把人的魂盯飞了。

女侍差点摔了药碗,定了定神,才发现殿下虽然气息奄奄,却好歹是个活的,遂先把药放下,小心翼翼拧了帕子去擦他头上的冷汗,声如蚊蚋:“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殿下先喝药吧。”

景城王缓了半晌,吐息微弱道:“免了,死不成。”

那双极黑的眼睛终于转了一下,先看向桌上的药碗,又往后扫一眼:“有酒吗?”

皇上说的真没错 ——真不知道景城王是副什么心肠,女侍心中大骇,把药碗举过头顶,重复道:“殿下,您就当救救这一院的人,先喝药吧。”

景城王不语,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启开干裂的嘴唇:“你叫什么?”

女侍头压得越发低:“玄衣卫鹤部,月容。”

景城王又看回药碗,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姓名:“找人喂我。”

“在下服侍您。”

“不。”景城王惜字如金,“去铺面房,叫碧奴来。”

说完,他疲倦至极地把头一歪,又闭上了眼睛。

寒夜黑沉,王府如同一只华美的刑具,把风锁在其中无头鸟似的打旋,院中梧桐将老,黄叶声声恰似鬼哭。月容从树下路过,一阵邪风将残叶又刮了大半,劈头盖脸地朝她裹来。

她闪身躲进铺房檐下,黑暗中喊了几声名字,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黑蒙中,一切事物都仿佛长了一圈毛发,好像有吐息似的预备张嘴咬人——对了,王府上上下下能动的活物一早被玄衣卫拉走处置了,哪去找什么“碧奴”?

月容反应过来,本能地一哆嗦,手里捏诀护体,顺着屋檐找过去,一串房屋全无一人,最后只剩端头一从外闩上的屋子未进。

她是个修士,理应没什么好怕的,壮了壮胆又叫几声,无人应答,接着推门便入。

门轴发出一声不祥的吱呀,还未等看清屋内景象,手上动作顷刻被人蛮力卸掉,月容眼前一花,紧接着,一柄尖锐的寒光便直逼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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