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成为魔尊gl 第6章 噩梦成真·始

慈清漓：……

慈清漓：…………

她只依稀记得为了那把“月海”得罪过月雅君，具体事情却不太记得。

但经过月香君这么一提醒，她好像想起来了。

那时她还只是剑宗万千弟子之一，但却在修仙界万众瞩目的试剑大会上重伤冰玉宫下任宫主。

那一剑是她的成名之技，也让当时心高气傲出名的月下美人折戟沉沙，无缘于心怡宝剑。

但——

一把剑记二十八年？

月香君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是的，记了二十八年。”

因为那是月雅君这么多年来唯一缺席过的，她的生辰礼。

说不清到底是谁念念不忘辗转反侧了这么久，但时隔多年，她终于收到了那个少女当年的礼物。

在场三人心情都不错，只有慈清漓在每日三省吾身。

接到自家孩子的两人打声招呼，挥挥手不带走一片冰雪的消失。

最后只有月香君在忧愁冰玉宫的未来。

“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月雅君抬眼，不然呢？

“洄莲的事就不管了吗？”

月雅君颔首，对。

眼看月香君神色不对，她不急不慌安抚顺毛：“一个魔侍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比神剑藏身的冰玉宫更出名的，是冰玉宫之主月雅君的占卜之术。

可占过去，可卜未来。

但，天机不可泄露。

“这麻烦就让柳思霏自个儿去解决吧，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我们该担心的，是三百年后的魔主降世。”

她当年入占卜一道无人敢称其师，因为传授她预知之术的，是此间天道。

月雅君以天为师，在那册关于未来的画卷里，生灵涂炭灭世之祸，焚尽一切的烈火中，只有一朵桃花在缓缓盛开，绽放金色花蕊。

那就是她看见的关于魔主降临的“未来”。

而她要做的，是竭尽所能阻止这个未来的发生。

“和书雪可入门了？”

“已经在冰玉宫安置下。”

“悉心教导，她会是摧毁一切妖魔的利刃。”

毕竟她可是唯一被神剑承认的主人，天道的偏爱者。

……

冰玉宫又开始下雪了，冰瓦玉阶，只在雪后出现的宫殿随极光渐渐隐没。

桃源朦胧间回头望去，一道纤瘦的身影正站在半现的殿门前回首看向她。

月桂花蕊是那人身上仅有的色彩，任由伞落雪下，她身着白衣目光穿过无尽的风、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桃源离开。

送别她那人，好像是和书雪。

很熟悉的，冰冷的眼睛。

她好像在梦里也见过这样的一双眼，在不断的落泪，轻轻抚摸她死亡的骸骨，用满天的落雪埋葬她。

一并埋葬的，好像还有她永生的眼泪。

桃源的头又开始疼了，自从落入那片河流里后，她脑海里时常就会出现奇怪的记忆碎片，有些存在于过去，更多的，像是预知未来。

碎片很多，但她怎么也连不出一个完整头绪，只能回忆起一些关键人事，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力量在阻止她窥探更多未来。

她不敢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包括柳思霏。

毕竟在有关柳思霏的未来碎片里，桃源一向敬爱仰望的师傅，因她堕魔了。

那些奇怪的碎片里，有每一晚她入睡后安静来到床侧的师傅，在十几年如一日布下封印

有意控制她的记忆。

如果让对方发觉自己“看见”了未来，桃源不敢想象师傅会做出些什么。

她不想被动躲在师傅的羽翼下，尽管能回忆起来的记忆并不完整，但桃源还是会努力避免命运走向那个既定的未来。

……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云中问寻都没能出现在神木下。

据偶然从天上路过的剑宗弟子说，这两人一个被慈宗主丢去了域外仙山历练，另一个被压着每天苦练剑法。

“什么时候能接下你大师姐三招，什么时候正常下山。”

这是慈宗主的原话。

说起来问寻并非慈清漓徒弟，她其实算不上剑宗任何一位大能的徒弟，只是空有一个剑宗弟子的名号而已。

同时期入门的弟子皆已拜师入道，而问寻带着她阿娘给的信物在山下站了十三天，都没能等到她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母亲出现接走她。

她来到剑宗的时节，是苍山负雪的冬季。

那一年冬，变作乞儿的杜春被柳思霏带回了四季常青的药宗。

同一时期的云中已经成为慈清漓座下亲传，轻松学会御剑飞行的她在新入门弟子一声声的赞叹中逐渐迷失自我。

然后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掉落在问寻面前。

彼时问寻眼泪汪汪被风雪冻的发抖，不经意露出的绣金袍角与一身造价不菲的防御灵器让视野颠倒的云中默默打上标签——

有钱，必须拉进她们剑宗。

于是自从问寻拜入门以后，最有钱的和最穷的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谁想问寻这孩子看着好骗但意外的固执，拒绝了所有长老的青睐一心死等自家便宜母亲带走她。

然后这一等又是几年，等到桃源抽条长到豆蔻年华，等到杜春抗住了柳思霏暴打转修毒道。

等到那个带她回剑宗的师姐，一剑镇神州，万人称其仙从域外仙山回归。

她还是留在原地，一如当年冰天雪地里固执等待的小孩。

木剑挑飞掉落，问寻被对面人力道冲击的跌倒在地，她默默爬起不顾擦伤的手心想再去捡回木剑，继续几年如一日的挨打教习。

一双布满茧子的大手将她扶起，来人无奈开口：“今日课程就到这吧，先去擦点药膏。”

这人面如白玉，是剑宗人统一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正是剑宗号召力极强的大师姐——沈如玉。

这位大师姐的号召力仅次于宗主慈清漓，连天赋一骑绝尘让人只能仰望的云中都要在其下。

沈如玉天赋中流，剑术中流，能够得到众多弟子的拥护一不靠强大的战斗力，二不靠挥金如土的财力。

她靠的是自己奇特的人格魅力。

魅力奇特的大师姐历练回归后意外发现了问寻这么号人物，不拜师不学艺，每天抱着个包袱就傻站着。

她一寻思这样可不行，孩子不学习哪能知明理？

慈宗主正发愁拿这孩子怎么办，正巧沈如玉瞌睡来了送枕头。

于是大师姐和慈宗主一拍脑一合计，由她来担任问寻的“师傅”。

别的长老教的她都教，别人不教的她也教，比如大师姐自己总结的一套为人准则与处事明理。

“做人有三要，要多管闲事、要心地善良、要以德报怨。”

两人坐在食堂的台阶上，问寻边啃白馒头边低头拿小本本记下来。

但想了想她觉得不对，“可是师姐，既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沈如玉摸了摸问寻毛茸茸的小脑瓜，语重心长：“凡事不计较得失，心宽天地自远。”

问寻听不懂，她觉得师姐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两人一大一小时常结伴在剑宗每一处，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经常是沈如玉在说，问寻拿小本本在记，师姐说她刚才错了，她也会反驳说师姐是对的。

白日参悟着师姐的剑意去领悟属于自己的剑道，晚间隔着一扇窗听师姐笛声萧萧。

她总会在师姐的笛声安抚下不再多梦惊眠，自此每一次天暗都是夜夜好梦。

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月夜后，笛音再也不曾出现，问寻的童年就此结束。

沈如玉从前问过她，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问寻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是见到母亲。

但愿望成真的那一天，问寻却宁愿这是一场终会醒来的噩梦。

可惜天不遂人愿，噩梦成真了。

……

“柳长老，凡间近日怪病多发，神木有异，分部请求弟子协助！”

“慈宗主，南海诸岛迷雾聚集，恐有蜃妖出没！”

“天和国君发来援助消息，太女和见月已经昏迷不醒七日！”

“我们在海域发现了‘梦中人’踪影，人间恐生大乱……”

不同消息从凡间渡过拒凡河传达各宗，但都传递了同一种讯号：妖魔出世，异端初现。

药宗由柳思霏率队带领各弟子出发，剑宗由历练归来的云中带队前往南海诸岛。

冰玉宫主殿，脸着面纱的和书雪接过了天和国援助任务。

某个踪影飘忽不定的符宗似乎也没有束手旁观……

人间繁华街道上，若是从高空俯瞰就可见数抹浓重的绿意参差分散于各地。

那是药宗神木的分支，树上挂满了世人的求药木签，但这几日挂上的木签尤其多，几乎快压弯了树身。

桃源跟随师傅最先来到天和国，这里也是病人最集中地，甚至可以说那种怪病就是先在天和国爆发之后才迅速蔓延向四周。

她上次里这里还是八岁时，杜春被师傅带回也是在这里。

察觉到桃源视线的杜春回头对她一笑，精致漂亮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杜春长开了许多，过于柔美的外表常叫不知情人误以为她是什么好说话没有攻击性的菟丝美人，这倒是和某位剑宗的亲传正好相反。

继受药宗人爱戴的慈清漓后，她的亲传弟子在修仙界女仙最喜欢的人中排行第三。

女仙们喜欢的人那可太多了，云中能在一众人中杀出重围排到第三，可见她本人的风姿绰约。

回过神来她们一行人已经到了人间的药宗分部，神木有分支药宗自然也有，数量还不少。

面积与大小自然比不上本宗，只是许多个药堂替人看病抓药，与不少医馆都有合作，满是人间的烟火气息。

“柳长老，柳长老您老可算带人来了！”

柳思霏一出现便迅速得到分部的热烈欢迎，通过面色焦急的负责人口述，她们这一行人总算知道了事情始末。

天和国三面临海海产丰富，先是三月前一伙渔民出海打鱼捕捞起一巨大海蚌，卖与主城商阁打开据说是开得了不少奇珍珍珠。

天和国风特别，无论男女皆以美为荣，是以相关的美容制品广受追捧。

商阁便以这一前所未有的珍珠为唬头，三月里卖出了大量珍珠粉到全国各地，赚得盆满钵满。

但好景不长，随着珍珠粉的风靡一时国内出现了种种怪事。

有人一夜睡醒发现五官消失，独居人夜半总听见肩侧有人呓语，厌食者喉咙长出枝叶，大量的百姓在睡梦里长眠不起……

这些出现不同症状的人身份各有不同，出事前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使用过商阁出品的珍珠粉。

“出事后医师第一时间上门诊治，但不管是谁都无法查出具体病症治好病人，商阁的老板已经被缉捕，查封出的珍珠粉原料就在这里……”

负责人将一密封盒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