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朋友。
他想。
尤其是现在,一个能让他有安全感的朋友,非常重要。
伊索·卡尔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
他生来孤独,也渴望朋友。渴望安静、无声、只属于他的,朋友。
社恐,严格来说,他对一切鲜活的,带有温度的可交流智慧生物都觉得可怕。
更别说,他现在站在一条与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大街上。
全是人。
这太阳未免太大了,落在他身上,似乎要把他烤化。
太好了。
伊索·卡尔在烈日之下感受着令人窒息的温度,自顾自把怀中的工作箱抱的更紧。
那他融化作脓水了以后流进下水道就没有人类了吧……
紧接着他的目光顺着下水道,看向了从地下走出的人。
嗯嗯、是地下通道吗?真是繁华的地方,伦敦的地下通道他见过……来自那里的人。
在收殓尸骨前,听委托人讲过几句。
不过好心的委托人没有继续谈论下去,想必是发现了他的避让。
说是充满了老鼠和废水的地方……他看着也不像,人明明是欢声笑语的,稀疏平常的走出来,也没有异味。
“…………”
向下的隧道口还写着他不认识的文字。
下面的英文倒是可以看得懂。
地铁站。
他没坐过,倒是有维护地铁轨道的工人送到他这里,状态参差不齐。
总之,思考一下现状吧。
他伊索·卡尔,一个入殓师,英国人,在来到这个地方前,在欧利蒂丝庄园,不断重复循环着游戏。
人**。从相互之间的杀戮,转变为了四人一组的逃亡。
逃出去也不能离开,游戏里也没有死亡,只有不断警醒自己这不是幻想的疼痛。
那,在突如其来到来之前,他在做什么。
参与的,记忆中的最后一场游戏。监管者是……约瑟夫。
明明赛前的禁选环节,他、马蒂亚斯和奈布一起把他划掉了才是。
可能是庄园主的安排出了差错,可能是约瑟夫来错了地方,还更可能是他不知道的事故。地图分明也变换了,原本的军工厂,变成了红教堂。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台摄像机。
摄像机是相当昂贵的东西……何况摆放的数量还不少。
他今天穿的应该是那套天蓝色的……有白耳朵的,充满着童趣的衣装。
是非常的可爱。伊索·卡尔发呆想着,眼前的摄像机闪过白光,映射出了相片。
然后……然后他原本要通过棺材返生到地窖的,其他人都已经被送回庄园了,就他靠苟——也可能是约瑟夫觉得他的棺材有些难处理,活到了最后。
结果,从棺材中起身,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人生地不熟,天要亡他。
而且,人、太多了。
他想,现在就进棺、入土。
————
我急急忙忙甩开欲言未遂的明智吾郎(具体为一巴掌把照片按他脸上),到达了手机里所写的位置,其结果就是看到了伊索·卡尔在人前抖的像个筛子。
他被一个冲天白头发紧逼着,压倒在长椅的最后一块净土。
他往边上挪,那男的直接一屁股把他的努力清零。
我可怜的卡尔先生。我倒吸一口热气,快步走了过去。
“诶——入殓师?不是很常见的职业啊。”
那个白发的男人用一种轻浮的语调说着英语,手还要搭到卡尔身上去了。
嘴里还相当不着调的去说一些很恐怖的台词。
“有兴趣到我们这来看看吗?”
怎么乱碰人啊!恼!
不要仗着人家不会日语就在这里动手动脚!
我觉得我的追击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几乎飞一般,伸手揽住了伊索·卡尔。
我心想在这种可疑的陌生人前还是表现的亲密点好。
不过我不认识伊索·卡尔,当然、指的是现实,我们哪可能有交流!但是!
我喜欢会化妆的(严格来讲是会画画的)。
而且我xp如此,我在他身上能感受到共同点、我们的灵魂如此相似……
所以我为他出头也是正常的。
“有等很久吗,伊索~”
我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但是发出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恶心,我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轻过,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刚刚遇到一些事情,来晚了。”
我的手指甲有些长,略有些用力的从后捏着伊索·卡尔的肩膀,已经很小心的不去刺他的肩膀。
不过他似乎太瘦了些,隔着衣服,我没觉得有半点肉。
“约、约瑟夫……先生。”
他是认识约瑟夫的,愣神后,反而没在继续抖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体温。
虽然看起来是温热的人,但是实际上我的温度比常人低,只是太阳照在胶片上产生,本人的皮肤下能见青络,可也几乎不像人。
反正我的心脏不在跳了。
“……你也在这里?”
这是什么话!
伊索·卡尔的脑袋卡在我的胸口,他应该能听到那敲击在我死寂的胸腔的回音。
我是为了谁跨大半的涩谷啊。
我俯下身子,将他往我这里拉,看起来是防止可怜的小先生从公园长椅上掉下来实际上是向对方威胁。
我的英语有些拙劣,但是我的口音又十分的纯正,乍所以一看什么问题都没有。
会日语,纯属因为我看番看的多,腌入味了,开口就阿里嘎多,私密马赛的。
至于为什么会法语。
因为骂人,爽。
我微微一笑,切回了日语。
有多国配音就是好。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是监护人吗?”
面前的男人苦恼的直起腰,我才发现这人高的离谱,我需要抬头看他。
“要说事情的话……我想问问你身后的入殓师有没有兴趣学点新手艺。”
……能不能给我切成监管体型啊!
我苦恼冈易的不做人,又苦恼在长身体的时候没有饭吃,以至于现在身高不如人。
我嘴角搭下来了。
“不过,这可真有意思,你是……活死人?”
他掀开他的眼罩,看了我们一眼,声音带着些许的惊奇。
活死人又有什么不好的。
我看到了这只眼睛。
原来我一直感觉到的窥探的感觉是这个玩意儿。
能够一眼看出我并非人类,也能看出咒灵一类的脏东西,这个人……
呃,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明明这个造型很参考经典,又是某种意义上的烫,我居然才意识到。
“确实是人类。”
他双手插兜,没礼貌的评判着。
“一个活死人,一个看不见自己爬满污秽的普通人。”
污秽?
我死盯着他,伊索身上有咒灵那种脏东西?
啧。
我可能打不过他。
伊索·卡尔可能是觉得我捏的有些用力,但是他没说,不安的想发出些声音。
社恐的他不明白场面,主要是英国人不了解日文,语言不通,刚啊了半声,又住了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怜爱一下他。
“这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松开了手,上前一步,把伊索·卡尔挡在身后。
“您对我家的孩子这样热切,我现在已经在思考是否拨打报警电话。”
“五条悟。”他忽略了我有呼唤法律帮助的想法,大大咧咧的把真名报出。
哦,他还忽略了我所说的跳槽一言。
不过伊索·卡尔也没办法辞职。
“嘛,我对你身后的那人很感兴趣,不过现在我觉得把你们都带走比较好。”
他脸上的笑意看不出他的想法。
“毕竟连我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活死人’,真有趣。你有灵魂,而且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阻止我看清你,连带着你身后的男人。”
“你不考虑过问我们的意见呢。”
我往后拉住伊索·卡尔。
用的是陈述句,面前的男人是自信、傲慢的化身,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我与小先生带走,恐怕在这个世界我是无法阻止的。
我讨厌这样的人,即使我也算是这种人。
真是可恶,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庄园主随意把人扔到这里也没给什么福利,但是马上要有人让我们去做囚犯了。
去了他说的地方,在无数实现之下,可不就是囚犯嘛。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要把我们带走,大概是要去哪里,不禁觉得无语。
毕竟漫画本篇就已经很离谱、很不讲道理了,谁知道现在这个五条悟是个什么。
“我已经把真名报出来了,你不考虑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位“最强”的气势很足,反倒在意这个起来。
我觉得我的名字没什么好知道的,但报出的不是真名……我看了一眼伊索·卡尔,决定破罐子破摔。
还有,贵族礼仪。
我必须维持优雅、有礼、高贵的仪态,因为在我醒来之前,我并不能个能直面压力的人,也不是一个有很好仪态的人。
而我现在是个法国伯爵。
“鄙人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是个摄影师。”
我压下不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既然伊索·卡尔的名字都被我说了,理所当然,我也应该说出我的名字,达成公平。
“很遗憾,我只接受有邀请函的宴会。而伊索先生作为我的随从,自然是不可能和您一起的。”
我的声音没有颤抖,也没有异常的起伏,甚至因为冰冷,过于流畅的从我嘴里发出。
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啊,我到底是什么感受,现在。
“今日还有预定,我们就不多打扰您的时间。”
我一弯手,行了个贵族礼。
“当然,我也不认为您可以留住我们。”
一道白光闪过,随着相机的咔嚓声,我把刚出炉的相片扔出,拉着伊索·卡尔进了相中世界。
然后带着他一路狂奔!
我觉得会被变相软禁,而且如果有强权很麻烦!
说不定莫名其妙就要死刑——虽然我觉得我应该不至于如此。
不跑做什么、总之跑就对了!
开玩笑,等五条悟反应过来吗?趁他摸不清楚镜像的机制,我带着伊索·卡尔来到了至少一百米远,掏出钥匙打开了归宿大门,急忙把他推了进去。
然后把投影着的照相机关机,白光再一闪,关闭了相中世界。
环顾四周,确定短时间应该发现不了踪迹,我自己也钻进了归宿,“砰”的一大声把门关死。
当老赖,爽!
遇事不决,镜像解决。
我发觉门厅地上堆的东西有些多,伊索·卡尔站在一堆纸箱子里有些犹豫。
……好了,现在尴尬来到小约身上。
我没见过伊索·卡尔,我不知道约瑟夫和他怎么个相处法儿,我刚刚那么亲密都是防狼防诱拐防变态的路人之举,从安全科普教学视频里学到的帮助有需要人群的方式。
现在逃离变态了,我需要秉持着革命意志,对这位同志一番关照安抚,最后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同志,如果硬要答谢的话,就叫我雷锋吧。”
意思是多给雷锋敬礼,做好事不留名,也不需要回报,这是委婉谢绝了。
但是人家也不是**员啊!
我没能入党,但是红色革命仍在心中。
没等我开口,一直沉默的伊索·卡尔提着他的化妆箱先出了声,我正愣的神情有些好笑,他的眼睛是灰色,朦胧中能见到我的倒影,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的劫后余生的样子。
“谢谢你,约瑟夫先生。”
声音低沉,倒是有礼貌。
我姑且先是点了点头。
“那家伙……自称五条悟的男人,很危险,你以后看见他记得绕道走。”
我提醒道。
站在门厅的一堆纸箱子中,我拨弄了一下后脑的蝴蝶结。
让人站门口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我伸手拉人……伊索·卡尔还缩了一下手,呃,确实是我过分突然。
“进来吧。”我装作无事发生收回手,昂了昂下巴,领着他往下走。
感谢从前的我,至少宫殿装修的很好看。(花园石柱真的是太好用了。)
不然寒酸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要命。
“你先坐着。”我把人按在沙发上,返回门厅去翻我买的热水壶。
呃呃,我怎么买了那么多颜料!真的是控制不住手。
我拿着慕斯蛋糕,来到了客厅(拿书架隔断了,姑且算是。)
宫殿的光大部分来自于外面的海,幽幽的,觉得很好睡觉。
热水壶能海底光发热吗?不行的,于是我买的是电池款。
幸好我家桌子多,我把壶放在一边的台子上,坐到伊索·卡尔边上。
“想必你也收到了,伊索·卡尔。”我举起被我踩过的信封,顺带把蛋糕拿出来 “庄园主想要开启新的游戏。”
我决定以这作为聊天的切入点。
我流入殓,注意避雷,以及ooc……
按照第一年生日信做的人设。
保留了些许的偏执,但是删除了交际达人和魔怔砂仁的要素……
wy这个亖人,这人设是微调吗!都要成坏孩子2.0()
所以这里的卡尔还是一个有社恐的、渴望“朋友”的普通入殓师。
当然不能像是过分离谱的0(吞口水),不软弱,但是,社交恐怖。
(当然,有一部分约淑芬滤镜,老年人总是觉得小朋友是需要保护的,当然还有第一人称碎碎念。)
朋友的话,不觉得自己能和对方成为朋友,也要努力勇敢踏出第一步吧,即使在对方死后……亦或是对方濒死的时候。
约淑芬桑也是社恐犯了。
但是他是那种恐惧,但是临场发挥max的那种类型。
至于他为什么对wtw很警惕。
明明实力是最强,却连自己的学生都无法守护住,甚至挚友死后去接受,不考虑自己有能力从根本解决源头。
究根结底是iivv的剧情线太烂了。
活死人过去不得被研究,连带着小先生一起被限制人生自由。
还有自己分明是可以变成咒灵状态的,所以,约淑芬拉人逃跑了。
宁芙奖……终于结束了……
某主播,算了,不提亖人。
晦气——
明年宁芙奖……加油吧。
希望约约和卡尔都入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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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人出门晃悠偶遇终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