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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无情道的夫君后悔了 第22章 第 22 章

作者:孟仙台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26 23:32:59 来源:文学城

藤蔓被刺破了一层皮,里头却不是树木该有的坚硬质地,内里汩汩流淌着黑色的汁液。

那由几层枝蔓织就而成的囚笼突然像是被煮化了一般零落散开,褐色的树皮被内里的汁液冲破,皮肉与汁液混合在一起,铺就了满地的泥泞。

孟迟菀站着的地方早便成为了重灾区,空气中满是臭不可闻的腥气,像是从污染了千年的荷塘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那层黑色的液体正一点点侵占着她的立足之处,似要吞噬掉她那双杏色的鞋和她所有的素洁。

整个气息上涌,生理性的呕吐甚至战胜了她欲要躲避开的动作。

恶心。

最顶上的一层藤蔓正下着腥臭的黑雨。粘稠而又腥臭。

孟迟菀抚着胸口平息着呕意,眼眸浸出水光,而后捂住鼻子,再抬眼,便是漫天黑雨朝她打来,似乎要将她浑身都沾染个遍。

她步步后退,可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了一方小岛。汁液滴落打在叶片上发出啪嗒啪嗒声,像是在一声声叩击着她的心弦。

躲不过去了。那片雨地覆盖了她的四周。

她低头再抬头。黑洞洞的雨点吞噬掉所有徒劳的动作。叫她将周边所有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

而后。那一声声啪嗒声换了声调。迅疾而又清晰。

是伞面被击打的声音。一声声,将所有的黑点涂抹开,而后混入岛边那层泥泞中。

而小岛,安然无恙。

抬头,是一把素白的油纸伞,伞柄的木头能看出来是新做出来的,其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纹理。

低头是流水潺潺——那把水剑此刻正化作溪流,阻隔住了泥泞的侵蚀。

再抬眸,便见青年含笑看她,比春日的溪流还要和煦,比三月的花开得还要烂漫,这一次,心跳的速度胜过从前千百次。

啪嗒的雨打伞面的声音与咚咚的心跳声好似二重奏。像是隆冬里下了一场雪,而有人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捂住的不是耳朵,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她低眸,想要避开,却见他那骨节分明有如白玉的手幅度微微倾斜着,其上青色的脉络根根分明。

这伞分明是朝向她倾斜着的。

故而,黑雨总先流淌向他,泥泞也总要先漫过他。

她保有所有素洁,那双杏色的鞋未染上分毫别的东西。她干干净净地留在伞下,留在荫蔽之中。

她突然想。兴许,这便是她曾千百次念过盼过的安宁。在每一次吃不饱的时候,每一次思及爹娘的时候,每一次被欺负却无法反击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多想有一份安宁啊。只要有那么个人能给她些荫蔽,叫她不用再风吹日晒。那便好了。

她可以长大,可以独立,可以强大起来,可偏偏她也总会想起,那段有人为她阵风挡雨的年岁。

他们说,那叫少年时。

可它结束地太快了。总让她时刻挂念着。

原来,一把伞就可以做到啊。

腥臭味似乎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油纸伞的木香,其实分不清究竟是油纸伞的香,还是青年身上的木质香。

可她情愿那是油纸伞。仅仅只是一把油纸伞。可心跳如擂鼓。

她所有真真切切的情绪,尽数流入了青年的胸口,他感她所感,知晓她一切情绪的起伏。自然,也能听见那场落雪般的慌乱。

孟迟菀突然开始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呢?能陪她几载?又是否……当真别无所求?

她思绪万千,可云羡清终究只是望着她,而后开口,语调是一贯的温煦:“你说,被困在了哪一方水域?”

一时间,她甚至忘却了要问他是从哪掏出来的伞,只记得伞有些小,叫她和他靠得那般近。

几乎是咫尺之间。

她抬起衣袖提剑时,袖摆刮擦过他的胸膛,布料摩擦过的声音夹杂着他轻缓的呼吸声,几乎要撞碎她全身的骨骼,叫她一时失去气力。

“兴许,那方水域其实有路。还须得我再找找。”她轻笑一声,手中的剑震颤着,又化出一柄长弓来。

仍旧是那把长弓。

她抬手,对准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不远处的老人,长弓烈烈似火,三指搭于弓弦之上,箭意破开满溢的空气,带动一阵风声。

她发丝凌乱拂过面颊,那张韶秀清丽的面颊上,满是细碎的倔强。

再找找。还有路的。

那老人浑身瘫软着,睁着眼瞳直直望向那支箭尾带过一簇火光的箭,没有任何动作,像是认了命。

这棵不知历经多少年岁的树,被销毁了主体,内里早便糜烂。如今只能流淌在地上,同那片泥泞搅拌在一起。

他认了。

可那箭却堪堪从他眉尾擦过,随即身后响起了一声噗呲声。是箭尖钉入皮肉的声音。

可他浑身完好。

他扭动着液体一般的身躯,回头,便见一支呲着牙猩红着一双眼的妖兽倒地,那双爪子还张牙舞爪的张开,未来得及收回。

而它眉心,一支泛着火光的箭正颤动,似蝶翼。

他再回头,便见那姑娘眉目清浅,直直地看他。

她救了他一命。

“姑娘,我早便无甚价值,如今活着不过苟延残喘。拖着这样的身子到如今,早便是违反常理。你留着我,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他混沌的眼珠转了转,而后道,那老迈的声音迟缓但能听清了。

“你身上,有一位……故人的魂灵气息。是……林妤冬?”孟迟菀疑惑地开口,似乎在确认什么。

方才拉弓弦的那一瞬间,她忽而捕捉到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陌生是因为此前她几乎从未闻到过。熟悉是因为,她一闻,便知那是什么。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般。

可从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她一时有些犹疑。

那是一股很熟悉的花香,似乎在哪里闻见过。可分明是花香,她却瞬间认为那就是林妤冬的魂灵气息。

原来魂灵是有气息的吗?

“林妤冬……”那老人眼眸突然清澈了一下,而后很快又浑浊下去,像是瞬间的回光返照。

“你知道她。”孟迟菀这次笃定道。

“姑娘。你知晓我是一棵树,可你知晓我是一棵什么树吗?”那老人笑笑,声音嘶哑着。

孟迟菀摇头。

老人又笑,笑得咳嗽了两声,似乎要将心肝都咳出来。

“是落英树啊。”老人好半晌才开口,声音中又带了些回光返照般的生机。

似乎只有提起这个时,他才活过来。

孟迟菀蹙眉。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老人紧接着开口:“我从前,就是林家宅院里的一棵树。听他们说,我是落英树,每到三月,我开满了花的枝桠便会垂下来,风一吹,花叶便落了满地。冬儿……我听他们是这么唤的,我便也这么唤好了。”

“我修行了百年,终于长成,得以化灵。我走的那一年,冬儿和春儿都来送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们便说,落英树可以扎根在任何地方,他们叫我不要怕,他们说若是不行,我还随时可以回林家。”

水剑在一点点开着道,孟迟菀一点点靠近。

老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继续道:“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东西,很多次都差点死去。可我还是活下来了,所有某次死里逃生后,我想着再回到林家,至少在死前去见一见故人。”

“可我……后来入了魔。魔是从什么时候钻进我心里的,我也不知晓。可我偏偏就是成了魔。我不再是树灵。而后我在伽蓝山,第一次杀人,可没杀成,被人拦下来了。”

“我心中气恼。可我偏偏记得那张脸。那是一张我看了数年,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脸。林抒春。春儿。我这么唤他。那时他白衣负剑,正要赴往仙门。我突然便不敢看他,无论心头的魔如何叫嚣。”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故人啊。我砍断了一双手臂,告诉他,我不会再为恶,可身体被那魔冲撞地快要散架。”

“他留给了我他唯一一个法器,镇魔镜,他说是同他气血相关,可以替我镇压魔,于是我就这样苟延残喘下来。可我后来再未见过他。直到有一日,镇魔镜碎了。”

“我去了林家。无一活口。”

“后来,没了镇魔镜,我压抑了许久,终究没能压制住。我又成了魔。我在伽蓝山上呆了数年,杀了无数人,可再也没人能救我。我以为忘却了的名字,大概也只有如今弥留之际能想起。我对不起春儿,对不起冬儿。”

“我从前,花开时花香也曾十里绵延,浸透整个街巷。可如今,我臭不可闻叫人作呕……”他轻轻笑,一笑一喘,听起来又像是在哭,“他……去哪了呢……”

孟迟菀堪堪才走到他跟前,他却已慢慢消融,腥臭味渐渐地淡了。

原地只留下一面镜子。

其上纵横分布着裂痕,像一道道丑陋不堪的疤痕。

孟迟菀捡起。

却见镜中映着的,正是一道白衣负剑的身影。他偏着头,微微笑着,可眼睛里,弥漫着悲伤,像有一场终年不散的大雾。

捂住耳朵,叫她看雪落霏霏~心动似雪落[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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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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