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我哥出柜了 第9章 傻眼

一天后，《小石潭记2》正式展开录制。

八名嘉宾在机场集合，准备一起飞往海南岛。

节目组包了架飞机，趁着工作人员在上面安置固定摄像头的时间，阮归晨拎着只白色的小袋子找到了薛谭，然后伸手：“没吃早饭呢吧？”

薛谭垂眸看他一眼。

他没有围围巾，鼻尖被风吹得微微泛红，也许是没睡好，湿润的眼尾也泛起了红意，嗓音听着瓮声瓮气，像是得了感冒。

“你不要吗？”阮归晨看他一直出神，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早上起来做了很久。”

薛谭一怔。

所有的心思霎时被净化。

那双总是拧着的眉头登时舒展，连眼神都变得澄澈起来，诧异反问：“给我的？”

“嗯。”阮归晨有点不好意思，“想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去。”说完，又试探性地问道，“我喝醉之后……没做什么不礼貌的事吧？”

薛谭抿了抿嘴。

来之前在化妆间，化妆师夸他五官立体相貌英俊的时候，他还在冷笑着回应“一般吧，大众脸，前两天还有人把我认成别人”。

薛谭目光微转。

正对上阮归晨殷切的眼神。

“没有。”

阮归晨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里面是什么？”薛谭伸手挑开袋子。

“饼干。”阮归晨语调轻快，“好久没做，失败了好多次才成功的。”

薛谭问：“别人有吗？”

阮归晨蹭蹭鼻尖：“没来得及准备，下次吧。”

薛谭哦了一声。

……好冷淡。

阮归晨心想。

他从送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在期待薛谭尝一口。

早上六点钟爬起来，1:1复刻教学视频，每样食材用料多少克都严格到称了好几遍，都这么认真了还失败了两三次，录节目都差点要迟到。

结果薛谭拿到手里就来了句“哦”。

哦？

哦？？

爱吃不吃。

阮归晨心里闷闷的。

*

万米高空之上，导演给每个人发了部手机。

“这款手机只能在岛内使用，里面有地图和导航，还有通讯和网银支付的功能，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好友列表和网银账户。”

阮归晨刷新了一下——

白美妆

陈司机

大力士

蒋神厨

柳毛球

宋艺人

薛内敛

是他们在岛内的新身份。

网银账户余额：1000币。

“请大家从现在开始，抛却自己的社会身份。”导演继续道，“专注享受接下来为期21天的新生活，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赚取大量石潭币的机遇，大家可以用于享受生活，也可以用于储蓄。”

“1000币也配谈享受？”

“万一你们把物价抬得很高怎么办？”

“谁知道后面做任务会遇到什么状况。”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伐着。

讨伐完又怕饿着肚子，飞机餐都要了两份，好似把自己当成了会反刍的老黄牛，一个个吃饱喝足后餍足地躺在那里休憩养神。

阮归晨没胃口，就要了两杯白开水。

下飞机后，几人坐车转站海边，开始坐船。

吃了两人份飞机餐的几人吐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

整条船只剩下薛谭和阮归晨两个幸运儿。

阮归晨看得于心不忍，就去找导演要矿泉水，结果被告知一瓶十币。

“啊？”他有点为难，“怎么比外面贵这么多。”

他短暂地纠结几秒，最终买了两瓶。

虽然是出于好心，但递出去的时候还是因为数量少而感到拿不出手，解释说：“水太贵了，只买了两瓶，你们分一分吧。”

“没事。”宋艺人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谢啦。”

而后接过来，扶着栏杆踉踉跄跄地走到身旁，“给您拿了两瓶水，一瓶漱口一瓶解渴，看您吐得都快脱水了。”

阮归晨：“………………”

薛谭忍笑。

阮归晨看过来。

薛谭撤回。

*

“嘭——”

船身轻轻触岸。

八名嘉宾按照顺序站好，等待下一步的任务指示。

“这是收纳箱。”导演示意，“请大家从行李箱中，取出三件必需品，其余行李由节目组代为保存。”

陈司机：“……三件怎么够？我光牙刷牙膏牙线漱口水都不止三样了，我不穿衣服了？我怕你们不给饭吃还带了香肠和泡面，你让我怎么取舍？”

“有指定的供给中心，大家等会儿自行采购。”

“水都要十块，袜子岂不是要二十块。”阮归晨皱眉，“1000币怎么够花啊？”

“就是就是，太抠门了。”

“这季没拉到赞助还是什么？”

“经典开场——经费不足，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

众人纷纷讨伐。

导演低头看看时间：“采购中心每天下午三点开放，时长一个小时，现在还剩58分钟。”

静默。

众人火速收拾。

“哥们儿你留银行卡有什么用，在这儿又不能花。”

“我得多穿点，穿身上的总不能算行李了吧？”

“有道理，我也多穿点，鞋子一根脚趾套一只。”

“这是手套不是袜子，不能因为长得像就说它是袜子好吗！”

……

几人七嘴八舌地把行李往身上穿。

阮归晨也不例外。

毕竟他起步就比别人少二十币。

只有薛谭。

别人手忙脚乱，薛谭不紧不慢。

他蹲下来，对着行李箱挑挑拣拣，最终留下了一条绒被、一件外套，还有一个白色的小袋子——阮归晨做得饼干。

“导演说得是三件必需品。”阮归晨忍不住提醒。

“听到了。”薛谭说。

“那你还……”阮归晨欲言又止。

薛谭抬眼：“你认为有哪件不重要吗？”

“没有！”阮归晨赶紧否认，“没有……”他不自觉地又重复了一遍，心跳莫名加速的同时，脸颊也泛起热意。

*

半小时后，工作人员将他们的行李箱收走。

“请大家步行至供给中心进行采购。”导演说，“半小时后在广场汇合，来领用各自门店的钥匙，以及陈司机，这是您的车钥匙。”

“嚯。”陈司机得意地挑起眉毛，“全岛唯一一个有车的男人，还有谁？还有谁？！还有——”他嗓门一声比一声大，没等他吼完，一辆二八杠的老式自行车就被吱嘎吱嘎地推了出来。

陈司机：“……”

陈司机：“……骑自行车的，司机啊？”

“自行车，也是车。”白美妆拍拍他的肩膀，憋笑着离开，“走咯，散散步也不错。”

几人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供给中心是岛上最大的购物中心，囊括生活中的一切必需品，大到床上用品四件套，小到一根掏耳勺，可惜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就导致忧患意识分外严重的阮归晨，看看这个也需要，那个也需要，担心这个以后买不到，那个以后抢不到，以至于零零碎碎买了一大袋。

抱着去收银台付款的时候，东西甚至堆到连脑袋都看不见的程度。

“一共968.72元。”收银员小姐姐笑道。

“哦，好。”阮归晨付款。

还剩11.28。

他看着账户余额。

“哗啦——”

身侧传来付款的声音。

阮归晨偏过头。

正对上手捧美式嘴含吸管的薛谭。

见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薛谭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投过去个疑惑的眼神。

“我是真羡慕你的松弛感。”

薛谭从兜里掏出一只盒子递给他。

“给我的？”阮归晨接过——防晒霜。

这座岛屿在海南岛的南面，虽然是冬季气温没有那么高，但强烈的阳光依旧照得人不舒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总隐隐有被灼伤的痛觉。

从下飞机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搓弄了好几下脖颈的皮肤——研究生时期出国交流学习，阮归晨被外国同学怂恿着一起去美黑，晒了几天别人油光锃亮，他红得脱了层皮，养了好久才修复。

自那之后，阮归晨就很注意夏天涂防晒了。

刚才在供给中心想买，看了眼价格要500币，没舍得。

阮归晨怔然好久才回过神，本想拉着薛谭去退掉，结果抬头后才发现，那人早就嘬着咖啡走远了。

……好洒脱的性格。

阮归晨有点羡慕了。

半小时的购物结束后，大家纷纷把手里的石潭币花了个精光，除去依旧揣着四百多币的薛谭，无所谓到仿佛只活今天一天。

“大家现在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导演说，“摆在各位面前的是八间小屋，请大家放下手机，去里面如实回答一些问题，每道题目对应的价值不同。”

“如实？”宋艺人笑道，“这怎么界定？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呗，反正是问我的。”

“违心就不是如实。”导演说，“里面有测谎仪，答题时需要将手放在里面，不想触电的话就好好作答哦。”

陈司机：“……真卑鄙。”

柳毛球：“那我宁愿不要这个钱。”

白美妆：“总不能是特别**的问题吧？”

……

众人纷纷声讨。

导演笑笑：“大家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可以选择不作答。”说完又补刀，“如果各位认为自己的钱够用的话。”

“先看看再说吧。”阮归晨说着便走进去。

屋子里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小小的木桌。

桌子右侧是一张卡片，左侧是测谎仪。

阮归晨坐下，乖乖地将手放在上面，绑好束带。

“请大家开始作答，倒计时三十分钟——”

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

宋艺人随性地把手伸进去，瞄了眼题目：

Q1：节目录制至今，您所展现出的是否一直是真实的自己？（50币）

○是

○否

嘶……

好鸡贼的节目组。

这种题目就算跳过，观众也清楚答案是什么。

宋艺人咬咬牙，在“○是”上面打了个勾。

细微的电流瞬间透过掌心冲击到身体各处。

手掌刺痛麻木的同时，天灵盖都被刺激得掀开般神清气爽，那声本能的呐喊几乎要从喉咙涌出。

宋艺人硬是咬着后槽牙咽回去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吸吸鼻子，继续看下一题。

Q2：如果结盟，您心中的最佳人选是______（200币）。

这道填空题价值很高。

宋艺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清题目。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使劲攥着笔，一撇一捺地认真写下“蒋老师”三个字。

写一划哆嗦一下，写一划要停下来歇歇。

三个字写完，已经累得呼吸粗喘，额头沁出冷汗。

妈的……

半百的中老年人。

谁乐意跟他一组啊。

宋艺人把挨电的气全撒在了蒋神厨身上。

Q3：决定参加《小石潭记2》的原因__________（100币）。

还能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看第一季热度高啊。

宋艺人强忍着想掀桌的冲动，一边写一边挨电一边哈哈着用笑掩饰，生怕镜头记录下他异样的情绪。

……

Q50：如果自己是女生，会选择与哪名嘉宾交往________（10000币）。

“我靠！”电击小宋忍无可忍，“你们真的很过分！这道题比前面所有题加起来价值都高！”

尼玛的谁要跟这群人交往啊！

老的老，糊的糊，gay的gay！

宋艺人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

“区区一万币，谁在乎啊！”

阮归晨在乎。

“哪名嘉宾……”他苦恼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有这么轻率的问题？

大家才见过两次面，彼此之间根本就不了解。

阮归晨皱起眉头，短暂的思忖过后，写下了一个“无”字。

最后一划还没结束，便被掌心突如其来的刺痛激得差点弹起来，他错愕地看着测谎仪，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机器不是摆设。

什、什么啊……

阮归晨好半晌才缓过神。

几秒的静默后。

他犹豫着写下了“薛”字，每一笔都带着不自信，像是求证般缓慢书写，结果才写完“薛启”两个字，熟悉的刺痛感又猛然袭来，激得他惊呼出声。

不是“无”，也不是“薛启凯”，那……

阮归晨唰唰写下“薛内敛”三个字。

写完他就害怕地闭上了眼，但这一次，熟悉的刺痛感却再也没有传来。

阮归晨傻眼了。

薛谭（扯扯领带）（缓缓起身）（面带微笑）（扫视台下）（发出沉稳有力的嗓音）：是我，很意外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