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吐司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随即像是听到了一个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荒诞故事一样,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染上了泪花。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吐司边摇头,边拍了拍牛奶的肩膀,“小朋友,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不是过去那个讲究愚孝的年代了。”
他双手捧住牛奶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他明知继母是一个怎样恶毒的人,却还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把我扔给继母,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说是为我好,可实际上呢?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每天只能吃点残羹冷饭,还要被继母赶着去做各种苦力活,经常饿到只能靠喝水填饱肚子。他呢?赚到的钱全用来他自己和继母享乐!在我身上花的钱,估计连一千块都没有!”
牛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可是,当时村子里大家都说你爸爸对你很好啊!”
吐司摇摇头,“牛奶,人都是很会伪装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村口一直走到村尾,逢人就说这是买给我的东西,还装作无奈的样子说我就是缠着他要。可实际上呢?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我的!全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东西!有时我求他求得他烦了,他才肯施舍我一点!碰到别的小朋友到我们家,他就装作很慷慨大方的样子要把东西送给别人,送之前还装模做样地询问我的意见,我说不要他就又装作无奈的样子说我太自私。在别人眼里他是一心为孩子的好父亲,而我却是自私的熊孩子!可实际呢?谁又能理解我?”
牛奶愣住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对吐司很有好感,也愿意相信吐司的话。
“那,那你为什么不跟大家解释清楚?”
“牛奶,有些东西不是你说别人就相信的。他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大家满心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而我只是一个名声恶臭的小孩子,谁愿意相信我?”
“况且,我要他们这样一群愚昧的人口中的好名声,有什么用?”
牛奶眼中多了些坚定,他也为吐司的遭遇打抱不平了,“你爸爸现在还在到处打探你的消息,逢年过节还到处去诋毁你,说你不孝!”
吐司轻轻地笑了,他揉了揉牛奶的头,“这样的话,他愿意说到死那就说到死吧。”
两人一同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就像看到了他们的前途一样。
吐司耸了耸肩,回忆着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从三年级开始就住宿,所有上学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在工地搬砖,一块一块地搬出来的;到中学我大了点,就谎称我辍学不读了,到厂里打螺丝,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就开始做家教,上大学也是各种兼职同时做。我拼命地挣钱,为的就是挣脱这个恶心的村子。”
吐司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我一上大学就马上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成为独户,从家里迁到了大学,我拼命挣钱的同时还拼命地学习,大学一毕业我就跑到了国外。”他张开双臂,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下飞机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自己还有无限美好的前程。”
“我改了名字,丢掉之前所有的联系方式,为的就是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至于在那个恶心的村子里的人眼里我有多么不孝、多么自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风马牛不相及!”
牛奶崇拜地看着吐司,他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他也要成为这样一个潇洒的人!
我又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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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