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限制文早死白月光》by困猫却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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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爻舟,你愿不愿成为我家公主的面首?”
潮湿阴暗的地牢中,透不进几丝明亮的光,却有着火盆,空气中噼啪作响的是火花爆裂声。几个粗壮大汉手持五花八门的刑具,虎视眈眈地盯着被捆绑的美人。
美人长发散落,遮掩住半张昳丽的脸,却挡不住红唇的妖艳勾人。裴亭春面容消瘦,脸色惨白,仿佛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他已经饿了一整夜,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他无论是手上、还是脚上都被绑住了铁链,像一条狗一样拴在地上,卑微伏低,贱如尘泥。
“呵。”他抬起明亮的眸子,对着这群人不屑地讽笑一声。
“你们这问法也太温柔了,都不给他用刑,他怎么肯老实招了,这事还得让我来,都让让。”其中一位刀疤脸蹲在火盆前,铁钳在火中炙烤,拿出烈酒往上面一喷,瞬间一截涨红。
“老秦,公主可命令了不能用刑,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抬起眼,吐槽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像这种嘴硬的男人,就得用我的铁钳来整治。”
“这会不会不太好……”
“还得是老秦会想办法。”另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是。”老秦嘿嘿一笑。
他们只不过是想吓唬人,也没有真的想要动刑,毕竟这是公主的男人,要是真动了,以公主那德性,他两只手都得废了。
铁钳从火中抽出,激起一片火花,老秦慢悠悠走过来,在裴亭春面前晃了晃,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老秦粗声粗气地说道:“裴少将军看见没有?被这东西烫一下,就得留下奴隶印记,你这细皮嫩肉的,留下了,那可就是留下一辈子。你也不想,被公主嫌弃吧?”
低着头的男人微微斜眼,瞥了瞥通红的铁钳,向老秦白了一眼。
“裴爻舟,别给我装聋作哑,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成为我家公主的面首!”老秦见他继续沉默寡言,气愤地扇了他一巴掌,他的脸上瞬间的红肿。
他们实在已经忍这个男人很久了,他们的兄弟都命丧此人之箭,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滔天恨意。
若不是公主的命令,他们早就痛下杀手了,哪会对自己的敌人如此心慈手软,只是饿了他一整晚,这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我不。一个病秧子,她也配?”他吐了一口血出来,落在地上。
他的声音嘶哑,似是钝了的刀,又像是蒙在鼓中,沉沉闷闷。他的骨气不输,明明语气冰冷,却让人觉得太过狂傲。
祝榴刚踏进这间阴沉的狱房时,就听见这句话。
她嘴角微微勾起,既不气愤,心里倒是升起了一份兴致。
“公主,此人对你不敬!还是杀了他吧,美娇郎还是有,他是敌国将首,万万不可轻敌。”她的贴身婢女平静的眼神有了变化,狠戾地说道。
“有意思。”她嘴中喃喃。
“哈?”
逢久一头雾水,嘴角抿了起来,“公主你还是不想杀他吗?”
“这裴少将军,倒不止一张脸能看……”祝榴脸色苍白,语气不稳地说道。
“公主!”
“他骂你!你怎么还夸他呢,你不能被美色迷惑呀——”逢久眉头皱了起来。
她知道她家公主喜爱美人,对姿色好看的人总是会多几分偏爱,但也不能如此无下限,她是被成王派过来看住公主的,绝对不能让一个敌国的人潜伏在公主的身边。
逢久对里面那男人没有多少好眼色。
“逢久,他是我未来夫君,不可无礼。”
祝榴对她所有的面首一视同仁,凡事她接触过的美人,愿意归顺她的男人,都会给一个名分。
虽然给的名分有点多了,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府住满了男人,但像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还是头一次的见。她嘴角勾笑,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初见。
就在前几日,祝榴盯上了这位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
如今天下大乱,老皇帝刚死,新皇帝还未立下,各诸侯国着了魔似的,天天打仗,到处都在打,纷争不断。而她是夏国公主,自然脱不了干系,她爹祝祟成王手握一块重地——沃土肥地,这是中原心腹之地,易守难攻。
各方势力都在如狼似虎地盯着,都想要吞并夏国,咬下这一大块肥肉,特别是庆国,引起了几场战火,弄得边疆的百姓苦不堪言。
而最近这一场,祝榴被成王派到这座城池当指挥,她接到的任务必须守下这座城,然而却遇到了难啃的骨头。
她原本对方将军是个凶面獠牙的男人,却没想到在墙头时,惊鸿一瞥,祝榴见到了带头冲锋陷阵的裴少将军。
遍地的尸首,到处插满了剑和刀,地上积满了血迹。男人身披盔甲,唇红齿白,他在混乱的人群中杀红了眼,在这片苍凉的大地,昏黄的落日中,他显得格外的耀眼。而她的眼中只有这一人,他也将目光移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从城墙上打下来,拿着他的长弓,射进她的心脏。
祝榴手中的诸葛扇都停滞了。
她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砰砰砰,她看上了这张脸,于是便用奸计利用他们的怜悯之心,将人引到了圈套里,活捉回来当面首。当然,成王还不知道。
他知道了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成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最宠爱她,什么都惯着她。
祝榴打从娘胎里出来,天生体弱,请的医师也判定她活不过二十岁,成王总觉得亏欠她太多,愿意将这世间所有的珍宝全都献给她,以及他的江山,他都愿意拱手相让。
那本就是他女儿的,哪怕她要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
祝榴从记忆中抽离回来,她隔着一排排的栅栏,看向了里面苟延残喘的男人。
她最爱驯服这种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将他们的尊严一点一点地踩到脚下,把他们的傲骨折弯,她爱看他们俯首称臣,在她的裙下摇尾。
只有不屈的人,才配让她施舍一点目光。
就像裴少将军。
“不知好歹!竟敢谩骂公主,当公主的面首是你的福分!我都没有你这条件,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了!”老秦面色狰狞,正要拿着铁钳往他的胸口上烙上奴隶印记。
“你朝我脸来。”他硬气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更加激怒了大汉们心中的火气。
“嘿你当我们不敢了?”
“你这个小白脸,真不知道公主看上了你什么?就因为你这张脸吗……”
“把你的脸烫花了,公主还看得上吗?”
祝榴眸子一暗,疾步走过去,连她身旁看热闹的逢久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她进了牢房,将手搭在了老秦的手腕上。
她的神情在昏暗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秦叔,停手。”她的声音清脆且抓耳,是那种听过一次就忘不掉的声音。
“公公主——!”
他侧头就看到雍容华丽的女子,好似天女降临,将这昏暗的牢房都照得明亮。一双端凤眼含情似笑非笑,漆黑色的眼瞳幽深,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她肤色白,唇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再细看一点就能发觉她是一个行走的药罐子,苍白像鬼神,非魍非魉不似人。
这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连衣裳上都沾染上。外披白绒领披风,内底穿着红绿拼接襦裙,腰间挂着石榴纹样香囊。头发束起,没有碎发落下来。
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抖动,也未过于穿金戴银,只有脖子上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她的小名——石榴儿。一个好养活的名字,她早逝的娘亲取的。
她这番气度,可却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夏国公主。
“他是我的人。裴少将军是你们不能动的人,只有我能,你们可听懂了?”祝榴声音冰冷地说道。
垂着头的男人耳朵动了动。
老秦见到葱白的指,松开了他铜色的手臂,脸色一愣。顿了几秒后,立马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恭迎公主——!公主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他立马将铁钳丢在地上砸出了沉重的声响。
他抱臂跪下,同时也带着身后的弟兄纷纷地向祝榴下跪,众人齐声声地喊道:“恭迎公主!”
祝榴没有应他们,先环顾了一下四周,鼻子里嗅到了一股霉味,紧接着是血腥味,混杂的味道让这地牢臭气熏天。但她自小就见过了尸横遍野,这一点对她来说没什么。
倒是身后的逢久身处宫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脸色苍白,胃中犯呕,迟迟没敢进来。
“公主,我呕……”逢久走进来一步又退出去。
祝榴看着她脸色发青的模样,忍俊不禁,语气软了一些说道:“逢久,你没见过血吧呵呵。”
“呕,公主我会很快适应好的……”
瞧她这模样才来了几天,亦是很难适应的,再过阵子想必就不会这样了。
“待在外面吧。”
逢久松了一口气,她自小是在宫中长大,只见过无声无息的死法,还是头一次直面这么恐怖的刑房。
那裴少将军经受了这一遭,还能活得过明天吗?
祝榴没在管身后婢女的想法,她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衣裳破烂,满身血迹的男人,他身上还有杂草,她嘴角扯笑。
昨天让这几个大汉,布陷阱的时候留点手,但看来也没留多少。
她没怪他们。
她的话就是反着来的。只有受了伤,男人才不会想着逃走,毕竟腿断了嘛,心有余力不足。
祝榴看向跪在地上的大汉们,温声细语地说道:“秦叔,你们起身吧,地下凉。”
“公主,我们都是大老粗,这点冷怕什么。”老秦迟疑了一下,才带着后面的人站起身。
“要打仗了,要珍惜身体。”祝榴淡淡地说道。
她将敌国将首抓到,对方肯定会派人要人,但她怎么会给,她得到手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放回去的道路。她要他当面首,还要带回公主府,任她折磨。他们丢了颜面一定会被她激怒,派兵攻打风云城,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多谢公主关心。”他脸上憨笑,没有全站直,而是佝着腰。身后的那些弟兄也呵呵地笑了,他们都没听明白她话外之意。
他满脸担忧又有些巴结的朝她说道:“公主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啊?你身子金贵,这儿血气冲天,我等恐冲撞于你。”
秦叔不愧是文人出身,虽然长得彪形大汉,但心细的很,嘴也巧,说的话爱听顺耳。
他也是最先审时审度的那群人,祝榴刚被派到军营的几天里,军营中的这些大老粗根本不服她,他也不服。
都想着一个病弱公主,能有多厉害。
却没想到她的手段比他们还狠。他们都是以武力行事,而公主则不同,以阴谋制胜,招招狠辣,刀刀见血。
她还有点疯……这些人见到公主还是有些怂的,说话也不敢直视她,明明个子比她高半个头,甚至还有一些多了半截。
“我自然是来看看我的面首怎么样了?”祝榴笑了笑,探出头看向裴亭春,连成为了阶下囚,都这么俊美。
那人听到她来了,却没抬头,一直低着头露出半张脸。明明脸色苍白,唇却非常的红,祝榴看到他的唇瓣轻微地抖了抖。
这儿是有些冷了,她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她体弱,这里太潮湿了,寒气入体,让她一阵抖擞。
“公主,这男人太硬了,饿了一晚上了,他死活不愿,您又不让我们动刑,这可怎么办啊?”老秦朝她抱怨道。
“他不愿吗?那还真是很可惜呢……”
祝榴语气飘然,她每走一步像是踩在了云端,这群人生怕她下一秒栽下去。
更何况她身体很孱弱,气血不足,之前就有几次事务繁重,累垮了身体,徒然倒下,可把他们吓坏了。
老秦听着她这丧气话,以为她要放弃他。他眼前一亮,说:“公主,干脆杀了他得了,以祭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结果她置之不理,擦身走过,径直朝着摆满了刑具的桌案走去。
“公主,您这是要?”老秦望着她心惊胆颤,他们都有些搞不懂这位公主的行为,因为太疯所以完全打不定主意,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祝榴的目光在刑具上扫了又扫,停顿了半秒,才抬起手,她拿起了夹手指的刑具,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她砸砸嘴,放了下去拿起了离她最近的鞭子。
这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上面有着倒刺,打下去能捅穿肉。一想到那细皮嫩肉扎出一个洞,她嘴角上扬。
她提了提,重量还拿得住。
祝榴回头,露出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容。她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接下来交给我了,我会让他服软的,放心吧。”
打男人的时候,祝榴不希望有人来围观,除非她乐意公开折辱,不然她还是更愿意独自欣赏,高岭之花跌落尘埃。
老秦欲言又止,他看向其他的兄弟跟他是一样的神情。他们都知道公主一旦要看上的东西,就没有一件逃得过的,也活不了多久。但这一次不同,这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还是敌国人。
祝榴手里拿着鞭子,她在这牢房里走了一圈,裙摆已经染上了脏东西。她没打算要这件衣服了,出了牢房她就会丢掉,换一件穿。
她一向骄奢淫逸,锦衣玉食,享受无度。
祝榴慢悠悠地走到了男人的跟前,随手鞭打了一下地面,擦出了火花而他没有半点反应。
这清脆的声音就不信他听不到,他又不是个聋子。
祝榴却听到她身后,传来此起彼伏倒吸凉气的声音。
祝榴扭头,她的身体刚好挡住了身后的男人。那唯一的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嘴角的弧度慢慢地下扬,眼眸幽幽,让人感到不敢直视,多看一秒都是一种亵渎。
“秦叔,你们还不走吗?”她的声音轻灵,像是地府来索命的恶鬼。
“好的好的,公主,我们马上就走。”几位大汉不敢反驳,一涌而出。地牢里瞬间只剩下火花炸裂的声音,还有男人细微的轻喘声……
他一直在喘,而这声音正好让她听得悦耳,更加想要折磨他,发出更多面红耳赤的声音。
祝榴看向一脸菜色的逢久,冷声命令道:“你去外面给我好好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明白了,公主。你要小心,可别解开铁链,他可不是普通的将军,你可千万不要轻敌了。”逢久听到离开这里,脸色已经有了好转,心中忧心。
公主往往总是反其道而行,她不得不叮嘱。
祝榴听到了她的话,心里默默地想她也不是普通的公主。
她急匆匆地关上了牢门,从这儿出去。
祝榴收回了视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她笑靥如花,如鬼如魅。“裴少将军,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男人不吭声也不抬头,把她当成了空气一样,他手中的锁链发出了铛铛的声音。
祝榴盯着他消瘦的下巴,自言自语:“裴少将军,贵人多忘事,大概已经忘了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想法子让你记起来的城头初见,你捕获了我的心,我也会让你乖乖答应我,当我的面首,好不好?”
她甜甜一笑,从始至终这个男人就没有回过她一句话。
但祝榴一点也不在乎,越是将她当成空气,越是把她不当一回事,她越提起了兴趣,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动。
“裴少将军,看来你这是拒绝我了,没关系,不知你有没有常常被鞭打的滋味……现在我让你试试咳咳。”祝榴咳嗽了几声,强撑着身子,挥着皮鞭潮男人的脊背打下去。
祝榴面无表情地提起鞭子,一鞭接着一鞭打在了他的身上,血从他的衣裳中渗了出来,单薄的脊骨微微颤抖。
“嘶……”
“啪啪啪——”
这大雪隆冬,就算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这一番鞭打,男人额头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珠汗,他呼出一口寒气,压抑着喉咙间痛苦的呻吟。
他咬紧牙关,冷汗沿着额头滑落,他的脸庞如晶莹剔透的白玉,近乎透明的白,都能窥见青筋暴起之下的经络。
祝榴没有半点怜悯,周身散发着森寒的气息,她冷漠地看着男人痛苦的脸庞,手中的鞭子像是毒蛇一样挥舞。
鞭子破空而去,他的血肉骤然的炸开,藏在那破烂的衣摆之下是猩红的痕迹,交错蔓延。
他忍着痛。
裴亭春的手指蜷缩着,既不喊出声来,咬碎了牙齿,也要将满口血吞回去。
祝榴佩服这种人,也乐于看到他这副忍痛的可怜模样。
她手上的功夫可一点也不停,反而越发打得狠毒,一鞭接着一鞭打下去,向她求饶吧,快求饶吧——她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好似要将他凌辱至死。
可他一句话也不说,硬生生扛着这一切。
眼前的男人要成为一个血人了,她忽然将鞭子甩开,轻轻地笑了。
“裴少将军,你可真是铁骨铮铮。”她弯下身子,凑到他的耳边夸赞了一句,声音轻柔地钻进了他的耳畔。
“多谢公主。”他低着头说道。
“谢什么谢。都快被我的鞭子打死了,也不求饶啊。”祝榴拿着鞭子拍了拍他的脸,他那白净的脸上立马又沾上了血迹。
“我还受得住。”
还真是嘴硬呀。
“裴少将军,难怪被称为白衣战神,身子骨太硬朗了,但现在染成了红衣呵呵,不知还能在我的手下活多久呢。”祝榴白了他一眼,嘲讽一句,桀骜不驯地说道。
祝榴转身拿起鞭子,又狠狠打了他一鞭,瞬间那块裸露的肌肤变成了紫黑色。
裴亭春嘴角流着血,将痛楚吞了回去,淡漠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她毁坏。
“你要不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也许是甜的。”祝榴手上多多少少会沾上从鞭子上流下来的血,她嫌脏。
可她控制不了想要凌辱男人,虐他千百遍都不够,它像一个无止境的洞,不停的包容着**扩大、扩大,这还不够。
裴亭春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祝榴看他盯着那里很久很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去照她的蠢话做了。结果他微微地扭头,看了一眼手上开裂的伤口,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苦的。”
“那当然呀,我是骗你的小将军。”祝榴皮笑肉不笑,歪了歪嘴角。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听她的话就真的去做了,这人是不是除了会打仗以外,别的都不会……
祝榴又靠近了一步,仔细地端详着他,不自觉地把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扭,他就能在她的手下丧生,就像从前一样,杀死那些人一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她犹豫了。
她的手没动,可那人眼神却黯淡了一瞬。
裴亭春干裂的嘴唇微微抽动,他声音嘶哑地说道:“公主,你杀了我吧。”
她猛地抓起了他的头颅,因为扯痛了他的头皮,嘶了一声。
“杀了你?”
她的决定可由不得别人来决定,她对他的话感到不屑又有点新奇。
垂落的发丝贴着他的脸颊,沾到了他嘴角的血。他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暗沉的光,眼神迷离,痴痴地盯着她胸口的长命锁。
“你看着我的脸,你再说一遍。”祝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但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她看不到他的眼瞳,也就没有看到那一瞬间亮晶晶的眼神。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将他的发丝一根一根地拨开,慢慢地露出了他洁白的额头,眼神**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杀了我,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嘴像是淬了毒,偏执地说道。
祝榴嗤笑一声,“裴少将军,你太有用处,我怎么会杀你呢?那岂不是太浪费你这张脸蛋了,你可是要当我的面首啊。”
她边说着,边拍了拍他的脸蛋。
祝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纤柔的脸,幽暗的光勉强能照清楚他的轮廓,痛苦扭曲的脸,凛冽的眉眼,殷红的唇。
他的脸颊上沾了一些血,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抹去,却看到那儿长着一颗黑痣,在他眼尾处,抹掉了这血更像是凸起的骨骼处多了一抹红晕。可他偏偏一本正经,神色间如冻若冰霜,一脸肃然,即便是看到了祝榴这张脸也无动于衷。
“真美。”
“裴少将军,成为阶下囚的滋味怎么样?”她嘴角含着笑,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明明上一秒还在夸赞。
那张冰冷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情绪波动。祝榴与他的目光正好对上,在那双薄情的凤眼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是因为下一句话吧。
【你将他的铁链打开。】
【裴亭春突然将你按倒在身下,一把抵住了你的腰,肆意的玩弄。敏感的刺激让你发颤,而他眼尾发红,喘着粗气,语气狠戾地说:“公主,这样的蹂.躏可还满意?如今你也成了我身下的俘虏,当我身下囚的滋味怎么样……”】
祝榴眼睛眨了眨,她不敢置信,嘴巴微张。
被吓得手中的力气稍微地大了一些,有几根头发被她拔起来。而男人闷哼一声,喉结动了动。
她眼前出现了一行字,这是什么?
祝榴眸子凝了起来,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发不善。
等等,裴亭春?
他不是名叫裴爻舟嘛?
祝榴目光微疑,但她不在乎这位少年将军到底是谁,她在乎的是这张脸,她在乎的是如何将他驯服,成为她的一条好狗。
这裴少将军还真是有意思,她更加感兴趣了。
只是这字,是怎么出现在她的眼前,是巫术吗?
就算是巫术又如何,她可不怕这个故弄玄虚的东西。祝榴白了一眼眼前的字。他能看得见吗?她左手松开他的后脑勺,伸出手挥了挥,裴亭春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怎么知道她心中所想——祝榴原本是准备将它的锁链打开,将他踩在脚下好一番折磨。
但现在……她迟疑了。以防这狼崽子还有力气扑倒她,还是不打开了,还是锁着吧。
她蹲在他的面前,目光望着捆住他手腕的铁链闪了一下,嘴角勾笑。
“裴少将军,你的眼睛真美呀。”她见过无数双眼睛,可没有一双能比得上他的眼睛透澈,那不含一点儿杂质,也不含**。
裴亭春目视着祝榴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祝榴脸上笑容不变,眼神犹如看到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极具有迷惑性,他有一瞬间被迷惑住了。
她想要做什么……?
“你倒是看看我呀?你在怕我吗,你怕我将你的眼睛挖下来吗?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祝榴朝他的脸吹了一口热气,泼在了脸上。他忍不住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没有,裴某已成为了阶下囚,任公主宰割。”裴亭春用着仅剩的力气,侧过头,抿着薄唇。
祝榴摸着他光滑饱满的额头,他高耸的鼻梁,殷红的唇,一路摸着裴亭春的脖颈,滑到了喉结,又顺着凸起的喉珠,一圈又一圈的玩弄。
“都说了杀了你我可不值得,裴少将军,你都不敢正眼瞧我,我有那么可怕吗?这么不喜欢我,你倒是第一人。”祝榴潦草一笑。
从前那些小郎君无意看到她都是害羞腼腆,但绝对会被她勾得神魂颠倒,不知天地于何物,眼巴巴地凑上来。
只有他一直逃避,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裴亭春忍不住上下动了动喉结,他咽下口水,对于她的挑逗,耳垂处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只不过长发遮住了耳畔,祝榴不知道眼前人已经心情燥热,他就快要举手投降。
祝榴心中嗤笑一声,这人还真是坐怀不乱,对美色无动于衷。
继续向下,停在了他的心脏中心,一把扯下他破烂的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腹部和伤痕累累,那是他掉入冰窟陷阱所划伤的,经历了一夜,血都流干了。
她故意用手指抵在了他腰部的伤口处按压,语气关心地说道:“裴少将军,这儿痛不痛?摔进雪里的滋味怎么样,你不爱我,那你恨我吗?”
“公主说笑了……嗯还好……”
裴亭春疼得额头泛起青筋,眼尾发红,他被吊起来的拳头拧了拧,全身都在发颤,锁链在摇摇作响。
祝榴瞧他隐忍的模样,一阵发笑,这就受不住了,接下来还有令他难受的……顺着他的肌肤继续往下,点在了那温热的小腹那一处。
裴亭春抬起那双清澈的眸子,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他语气冰冷地说道:“别碰我这里。”
她心中一惊,这才碰了一下,反应这么大的吗?太纯情了吧。祝榴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她就是喜欢反着来,“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公主,你别——”他来不及阻止了,他闭上了眼,闷哼一声,又爽又痛,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如野兽般的低吼声。
“裴少将军,这样的蹂.躏,可还满意?”祝榴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尾音勾人地说道。
他神情不自然,喘着粗重的气息,语气勉强地说:“公主,你放开他……”他宁愿她打他,而不是现在这般难以启齿。
【你想要逃,却被他抓住了你的脚踝,灼热的触感从手尖传来,你泪眼汪汪,凶巴巴地骂道:“混蛋……你放开我……”】
祝榴脸色一黑。
这东西有完没完,阴魂不散,难不成,以后还要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嘴里啧了一声,有点烦,凡是不受控的事情,都烦。
祝榴目光一凌,她松开了男人的大腿,提起裙摆飞快地站起身来,藐视着男人。
问题出在了男人身上,是遇见这个男人开始的,如果杀了他也许就能消失……
但,祝榴还没将人玩弄干净呢,怎么舍得就此放手。裴亭春必须活着,他要留下来。
不能草率的杀了。
至于这淫.乱之文,她就先当耳旁风,或者也可以学学里面的对裴亭春也这么做……这上面的文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不像是此朝之字。她必须想办法弄清楚,这东西到底对她有没有害?
祝榴稍微地回神,裴亭春眼中充满情.欲地望向她,脸上风霜,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真脏。”
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方锦帕,擦了擦手,可是还有血没有擦干净,祝榴拍了拍手上的血迹,忽然发现身上沾上了他的血,她恶心得反胃想吐,这条裙子她彻底都不打算要了。
祝榴表情瞬间变得漠然,将锦帕甩向了他的脸。
裴亭春被打了脸,低下头,可是那股**依旧没有离去,一阵一阵的抽泣,他想要克制这一切,不该生的**就应该掐灭。
她被勾起了兴趣,这副挣扎的模样,她喜欢。
祝榴嘴角抿成一条线,眉眼弯弯,慵懒地说道:“裴少将军,还想要吗?”
裴亭春隐忍不发。
“我可以帮你呀,只要你求求我呀,你说是不是很简单,求我吧,求我我就帮你。”祝榴抬起鞋,勾着他流着血的下巴,鲜红的绣花鞋和他的血像是融为一体。
祝榴不想再次弄脏手了,她没有第二块锦帕,地上的那一块沾满了血迹。
“公主,请你自重。”裴亭春抬起苍白的脸,沉沉地说道。
他在变相的拒绝,在她眼里反而是一种邀约。
“怎么,裴少将军就受不住了,我亵.玩你,你不也爽了吗?”祝榴用鞋尖反复地磨着他的脸颊。
她突然踩住了他的胸膛,将他弄得往后一仰。
“你如今只是我的战利品,你可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将军吗?我为何要顺着你,你只配被我踩在身下。”
裴亭春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睫毛颤颤,脸颊鼓了起来,那儿鼓成一个包。
在她看来,这就是在勾引她。
“真是贱骨头呢,我好心再赏赐你一番。”她松开了,绣花鞋狠狠地向着下面踩了下去。
更大了。
“不要太谢我哦。”祝榴俏皮一笑。
“嘶……”就算是再高冷的人,被踩了这一脚,也是忍不住叫出声来的。
她控制着脚,在他那里踩来踩去,上下左右。这和用手的手感不一样,但踩得爽了。
玩弄男人,祝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
“祝榴,你给我停下……”他直呼着她的大名。
这是他第一次唤上了她的名字,声音沉沉,声线里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不易察觉的气恼,因为她的调戏。如果不是他被绑着的话,也许祝榴的脚踝就要被他牢牢地抓住。
“哦,裴少将军,原来你不是哑巴呀。那你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呢?我可不想要一个哑巴夫君。”祝榴抬起了腿,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语气嘲讽,捂着嘴呵呵地笑。
裴亭春缓了缓神,他脸上的红晕没有完全褪去,眼神复杂地抬头,语气尽量平淡地说道:“公主,你关不了我多久的。”
这样高冷的模样,真是看不出刚刚在她脚下求欢,真是双面郎君。
“是吗?可你现在就被我关着呢。你何来这么大的底气,你是觉得会有人救你,还是认为我会把你放出去,就算是我养的别的面首,也不会仗着我的宠爱,说出这么一番大话。”祝榴微微弯腰,伸出手,勾起了他的下巴。
狠狠一捏,似乎能听到骨骼错乱的声音。
“痛吗?还会白日妄想吗?”
裴亭春眼中闪过了一丝暗芒,合了合眼。这种高深莫测的模样,看起来就让人一阵恼火,祝榴最讨厌这种人了。
“不说话?装高冷?我看这样你还能装——”祝榴强行扳开了他的眼珠,贱兮兮地说道。
裴亭春被强行打开了眼珠子,也没有生气,冷冰冰的玉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他天生没有情绪一样。
他没生气,祝榴要气死了。
这人是怎么造的,一点都没脾气。比她之前遇到的男人都要硬气,还要难缠。
祝榴眼珠子一转,滔滔不绝地说道:“裴少将军,你太天真了,谁会来救你呢,你在痴心妄想什么。你们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而你更是鲁莽,有勇无谋,就为了救那些人,就掉进了我的圈套中。我看你改名叫裴赔……钱货怎么样?”
祝榴本来想说“裴挺蠢。”但话硬生生地止住了,想起了另一个他明面上的名字——裴爻舟。
她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还是不暴露了。
到时她会查一查替人从军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为了裴亭春,而是她的好奇心作祟。
“公主,你不必激怒我。那群人的命在我心里很重要,我因为救人而被你捕住,我不后悔。”裴亭春神情始终平静,满脸生人勿近。
“我可没有气你,谁问你后不后悔了?”祝榴白了他一眼。
别人的命在你心里很重要,那你呢?这裴亭春是不是个蠢子,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我不后悔。”他重复道。
“你可知道落入了我的陷阱中,那就有来无回,你真的不后悔吗?”祝榴原本想继续动手动脚,可她一看到那张冰块脸,瞬间了无生趣。
“那我就是头一个有来有回。”他面色如常,语气冷淡却十分笃定。
祝榴眉头一挑。
他可真是光说话就让人感到一股无名火。越是这样越能激起她征服的**,她就想要看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摇尾祈求的那一天。
“裴少将军,这么自信?那不如我们赌一把。”祝榴笑着说道。
裴亭春眉眼之间有一股冷冷的气质,这时忽然地一皱。“公主,我不赌,这一局你必输。”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还真会有人来救他,不管到底是谁来救他,祝榴绝不会让唾手可得的人,离开她手。
祝榴在地牢里扫了扫,他这个冷美人和这里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可她还是想让他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这里玩的花样可多了,她还没有玩够,哪怕有可能会有人来劫狱,看来得增强防备,她得将人好生盯着看管,别让人跑了才行。
“裴少将军,那我们换一个赌。我赌你一个月就能爱上我。”
裴亭春沉默。
“你和我赌,我就带你去我的府邸过怎么样?去我的府上过好日子,可比在这里受苦强。”她试探地问道。
裴亭春咳嗽了几声,扭过脸,倔强地说道:“你不会放我走,你还不如让我待在这里。”
那这样正好,她也没想现在带他出去。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反而没有任何兴趣了,一张漂亮的脸配着无趣的灵魂,她会杀了他。
“我当然不会放你走。但也不可能让你在这里活活等死,你身上的伤再也不擦药,呵到时候留了疤,我可没兴趣和你上!”祝榴嘲讽地说道。
“我不用上药。”裴亭春说。
“我可没问你的意见,不管是药,还是打赌。你要感谢你的脸,不然我可不会从那个冰窟里将你救回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祝榴拍了拍他的脸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祝榴说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鞭子将它物归原处,也就没有看到裴亭春低下头,望着身上被她弄出的伤口,淡然一笑。
“我去给你拿药来,脸不准留疤,不然赌局作废。”
祝榴提起来她的裙摆,正要从地牢中出去,在门槛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微弱声音。
裴亭春语气虚弱地说道:“多谢公主了……”
祝榴她回过头,却发现男人已经晕了,不知道是被饿得还是痛晕过去,几不可闻地说:“真有意思,听到一个敌国将首向我说谢。”
小祝有严重的洁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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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