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尼克
尼克也是尼亚人,父母在战乱中失散了。他12岁,在尼亚和伊朗边界来来往往给□□或者其他武装势力传送情报。他机灵,说各种语言都没有口音,尼亚语、俄罗斯语、波斯语、阿拉伯语,都说得很好。但是他不管对方是谁,只要给钱,他就跑腿,极少出差错,而且忠实,从来不会对任何第三人透露任何事情。
但是有一次,他还是被人盯上了,挨了一枪。别人以为他死了,只有瓦登无意间看到他胸部微微起伏,就把他背在背上,带回驻地,救活了。他从此就死心塌地跟着瓦登。
瓦登决定离开尼亚到大世界求大发展,就把尼克带在身边了。
这天下午的安全课和平常一样,平稳地进行着,下面员工笑声不断。当我演示“装死”的时候,出事了,按照剧本,这时“歹徒”企图朝着我扮成的“死尸”开枪,另外一个保安扮演的“同事”应该跳起来与“歹徒”搏斗。但是,还不容那位“同事”出场,“歹徒”就朝着我连开了两枪……
现场立刻乱成了一片,扮演歹徒的员工,立刻被在场的保安按在地上,他大声喊冤,没有人理睬他,有些人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吓得尖叫,几十只手机同时拨打着911。
警察来到后,封锁了现场,所有的人只许进不许出。我被抬上了救护车,发现受伤不重,当时我躺在地上装死,闭着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但是地上的尘土使我有些过敏,我滚到一侧要打喷嚏,枪响了,所以只伤到了左臂,保住了性命。
警察立刻进入警卫室调看监控录像,赌场的监控录像是没有死角的,可是偏偏这里的录像出了问题。他们看到每天的录像,都是扮演歹徒的人,把假枪放在门边的柜子上,用的时候,抓起来就做一个射击的动作。今天的过程和每天都一样,只是在他放好枪之后,门开了三寸宽的一条缝,有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进来把枪换了。于是马上调看走廊里的录像,发现走廊里自始至终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来过。检查录像机,发现录像机处在“暂停”状态,几个小时根本没有工作,什麽也没录下来。
我在医院治伤,同事们都来慰问,瓦登也来了。
他看到员工们来看望我,就说:“请大家放心,警方正在调查,咱们公司还是安全的,大家不要害怕。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不过也有可能这只是一个意外,大家还是放心地、安心地做好工作吧!”然后他关心地问我,“你还好吧?不幸中的万幸,你还活着。养好了伤就好好上班,安心工作,好好生活,养家糊口。你这个算工伤,公司一定会对你有个交代的。”
大家都说,老板说的对,亲切又和气,只有我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心里发颤。我和老完蛋全都心知肚明,是谁策划的这个“意外”,又是什麽目的。
我知道,这次没有杀掉自己,老完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极了,也恨极了。
米萨科放了学来探望妈妈,我满腹心事,心惊胆战,既后悔又后怕,米萨科见我不说话,就坐在床边玩手机,我看着,半晌,忽然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问儿子:“米萨,你真的能打破任何防火墙?”
米萨科肯定地点点头,我又问,“手机你能进去吗?”
儿子这才抬起头看我,我不知道儿子的目光何时变得如此犀利,忙说:“没什麽,随便问问而已。”
米萨科说:“我没试过,你给我号码,我试试。”
米萨科只用了几分钟,就将瓦登手机里的内容调了出来,他看着我:“妈妈,这是谁的手机?”
我心虚,说:“你别问。”
他说:“你惹上什麽人了?”
我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
米萨科转过身,正对着我,说:“不错,我12岁,在你眼里是小孩。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从8岁开始,就在保护你?你老是上当,不会算账,不认识路,说话不经大脑……在咱们家,你才是孩子。”
“米萨,我做错事了。”我完全懵了,“我惹了大祸了!手机里有什麽东西?你也要告诉我实情。我不能被蒙在鼓里。”
米萨科说:“不知道,完全看不懂。”
我拿过米萨科的手机,做了一个截屏,发给了尼克,并且说,如果我再受到生命威胁,这个就会出现在FBI的探员手里。
我觉得自己有了这张牌,一定可以保命。
瓦登被这张截屏图吓了一跳,必须挟制住这个女人,他问尼克:“你说,这个女人最怕什麽?”
尼克脱口而出:“她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