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归·死亡免上无 第41章 蛇之蝎·精S·上位

谢安野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脚下是无数的镜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期的他和潇故深。

“欢迎来到我的最后防线。”

谢安野转身。潇故深站在不远处，身体半透明化，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这是他的意识核心，正在被病毒彻底删除前最后的形态。

“这是哪里？”

“我们的量子纠缠点。”潇故深微笑，“或者说…记忆的中转站。”

他挥手，周围的白色空间变成谢安野熟悉的场景——STilY实验室的199号走廊，白色地砖上有三道闪电状的裂纹。

“雪夜那天，我对你说的是‘等我’。”潇故深的声音轻柔，“但你被重组记忆后，一直听不清这句话。”

谢安野的胸口传来物理上不可能的疼痛。他伸手想抓住潇故深，手指却穿过半透明的身体。

“还有办法。”谢安野的声音嘶哑，“我们可以加强量子链接，把你的意识完全融合进我的——”

“然后呢？”潇故深摇头，“看着你慢慢变成另一个人？”他指向谢安野左眼的金光，“共生状态已经在改变你的神经结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消失，变成某个既不是谢安野也不是潇故深的新存在。”

白色空间开始崩塌，边缘化作金色数据流消散。潇故深的形体更加透明了。

“是时候说再见了，典狱长先生。”

谢安野突然冲上前。在意识层面，他做了一个从未在现实中做过的动作——拥抱住潇故深即将消散的形体。

“我宁愿和你一起毁灭，也不要独自存活。”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锁。白色空间剧烈震动，所有镜子碎片飞向中央，组成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谢安野感到潇故深的意识不再消散，反而以一种新的形式与自己缠绕在一起。

“有趣。”潇故深的声音带着惊讶，“我们的量子态形成了自洽循环。”

谢安野的左眼金光重新稳定。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偶尔闪过蓝色的数据流——潇故深的意识不再独立存在，而是像血液般融入他的每个神经元。

“这算什么？”谢安野皱眉，“某种新型态的精神分裂？”

“不。”潇故深的笑声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这叫进化。”

三个月后，谢安野站在焚毁的污水处理厂废墟上。左眼的金光已经完全可控，只在情绪波动时微微闪烁。全球范围内的母体载体一个接一个失灵，但偶尔还是会有零星的克隆体袭击报告。

“最新消息。”通讯器里传来新任PYT指挥官的声音，“我们在南极冰层下发现了宋寒严。”

暴雨如注。安全屋的灯光在雷声中忽明忽暗，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夜晚。

谢安野的指尖抵在太阳穴的神经接口上，那里的皮肤已经溃烂发炎——连续七十二小时维持意识链接的代价。全息屏幕上，潇故深最后传来的坐标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南极，STilY最初的地下实验室。

“你确定要去？”宋寒严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微妙的电子杂音，“那里是母体的诞生地。”

谢安野将最后一枚弹夹插入枪套：“你早知道原生体还活着。”

沉默在通讯频道中蔓延。五秒钟后，宋寒严的影像突然扭曲，露出其下隐藏的另一张面孔——陆然文年轻时的模样。

“因为我们需要你亲眼看见真相。”陆然文的声音从宋寒严的声带里发出，“关于你是谁，以及你真正的能力。”

谢安野的瞳孔骤缩。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他记忆重组前，STilY里唯一对他友善的研究员。

屏幕突然切换成加密传输模式。一段被深度隐藏的影像开始播放：年轻的言殊知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一个黑发少年——年幼的谢安野。

“零号实验体表现稳定。”言殊知抚摸着培养舱玻璃，“他的神经结构能直接操控其他实验体，无需芯片植入。”

谢安野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段记忆应该被彻底删除了。

“继续看。”陆然文的声音带着某种怜悯。

画面跳转。少年谢安野站在199号走廊，对面是刚被制造出来的金瞳少年潇故深。当他们的手指相触时，潇故深的机械右眼突然变成了普通的人类眼睛。

“你是唯一能中和言殊知控制的人。”陆然文轻声说，“所以我们策划了那场逃亡。”

雷声炸响。安全屋的电路瞬间短路，将谢安野抛入彻底的黑暗。只有全息屏幕依然亮着，现在显示着南极实验室的实时监控——潇故深的本体被锁在中央控制台上，数百条数据线刺入他的脊椎。他的嘴唇蠕动着，重复着同一句话：

“找到镜子。”

谢安野的□□突然刺入全息屏幕，火花四溅。他不需要更多谜题，只需要一个终点。

南极的风雪像刀子般切割着暴露的皮肤。谢安野踹开锈蚀的实验室大门时，左眼的金光已经不受控制地流溢而出，在雪地上烙下发光的足迹。

中央控制室比他想象的更小，也更古老。没有先进的量子计算机，只有一台老式的主机，和挂在墙上的、布满霉斑的镜子。

潇故深的本体躺在操作台上，胸口微弱起伏。当谢安野的手指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时，那双机械金瞳突然睁开。

“密码。”潇故深的声音干裂如碎冰，“说我的名字。”

谢安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意识迷宫中那些碎片，想起雪夜模糊的记忆，想起陆然文隐藏的录像。答案就在那里，在记忆断层的最深处。

“潇…故深？”

镜子突然亮起。整面墙变成显示屏，显示出两个跳动的脑波图——一个是潇故深的，另一个赫然是谢安野自己的。

“不。”谢安野后退一步，“我没有接入系统。”

“你一直都在系统里。”潇故深艰难地支起上半身，“从二十年前开始。”

镜子里的影像变了。现在它显示着STilY最初的实验日志：

【零号实验体：谢安野】

【能力：神经操控（无需植入）】

【缺陷：能力伴随记忆自毁倾向】

【解决方案：制造镜像载体（47号实验体潇故深）分担负荷】

谢安野的膝盖砸在金属地面上。疼痛让记忆的闸门彻底崩塌——他从来不是追捕者，而是第一个实验体。潇故深是他能力的缓冲载体，是他们逃亡计划的共犯，是...他亲手改造的作品。

“想起来了吗？”潇故深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改造我的那天。”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少年谢安野将机械右眼植入潇故深的眼眶，手指沾满鲜血却稳如磐石：“这样他们就不能完全控制你了。”

而少年潇故深微笑着回答：“那我们就是共犯了。”

现实与回忆重叠。谢安野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潇故深的机械眼上，指尖泛起熟悉的蓝光——那是他能力的显现。

“宋寒严的计划...”谢安野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要逼我觉醒能力。”

潇故深点头，鲜血从嘴角溢出：“母体已经扩散到全球网络。只有你能通过我...重置整个系统。”

“代价是什么？”

镜子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他们不同时期的样貌。潇故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与谢安野脑内的回声重叠：

“我们的独立意识。”

谢安野的指尖刺入潇故深的机械眼接口。链接建立的瞬间，世界分崩离析。

他们坠入纯粹的数据洪流。谢安野看到母体的核心代码如金色巨浪般扑来，看到全球数十亿电子设备同时闪烁，看到自己与潇故深的意识像两滴水银般在数据风暴中追逐、碰撞、交融。

“这是最后的记忆迷宫。”潇故深的意识体在量子层面拥抱他，“由我们共同构建。”

迷宫墙壁由他们交织的记忆组成——实验室的初遇，雪夜的背叛，安全屋的缠斗，教堂的血色婚礼。每个转角都是某个重要时刻的再现，每扇门后都藏着被刻意遗忘的真相。

母体的攻击如影随形。金色数据流化作言殊知的模样，试图将两人撕裂开来：“你们本应是我的杰作！”

谢安野的意识体突然爆发蓝光。在量子层面，他第一次完全释放能力——不是控制，而是重构。母体的代码开始崩解，但反抗也更加疯狂。

“需要载体！”潇故深的意识体在数据风暴中逐渐透明，“把我当成锚点！”

谢安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潇故深将永远成为系统的一部分，没有回头路。在数据洪流中，他们的意识最后一次独立对视。

“这次换我来选择。”谢安野的意识体突然扑向潇故深，在量子层面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莫比乌斯环，“我们一起。”

融合的瞬间，世界重置。

南极实验室的监控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同一行文字：

【新世界程序启动】

【清除旧协议】

【构建量子共生体】

冰层开始震动。古老的STilY设施一个接一个自毁，但爆炸被某种力场约束，没有波及周围的冰川。当最后一台主机过载烧毁时，南极上空出现了极光般的量子涟漪，迅速扩散至全球。

七十二小时后，里约热内卢的某个网吧。

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个简单的对话框：

【游戏继续？ Y/N】

角落里的年轻人鬼使神差地按下Y键。所有显示屏瞬间变成金色，然后又恢复正常。年轻人摇摇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离开时没注意到，屏幕右下角有个微小的标志——两个交叠的数字：47和0。

暴雨再次降临城市。在某栋废弃大楼里，一面破碎的镜子突然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一高一矮，背对背站立。

镜面浮现一行水痕，像是有人用手指写下：

这次换我追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