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从来没想到,会在现任男友小区门口的超市遇见前男友。
这三年来,他很少想起陆钦,刚分开的时候,偶尔梦里梦见他,场景是还没有从“科联”离职。
他从他的工位上路过,带起一阵冷风,以及他状似无意的扫向他的那一眼,甫一和他对视,他溃不成军的落败,把头转向旁边的落地玻璃,心里感到一丝隐秘的满足和甜蜜。
心想:此人看着正经,其实特别特别不要脸!
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那时候,他自以为总结了出了一些和陆钦相处的心得和技巧。
每当看到他被他顺毛后,他嘴角偶尔露出的一丝笑,就令他心砰砰跳,很有成就感。
他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直幸福的在一起的,就算不是永远,起码也不会如此短暂,短暂到结束的时候那么猝不及防。
没想到,时隔三年,居然在这样的地方见到,现在再看到他,又回想起当初分手时的痛苦和……难熬。
和陆钦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要说快乐那是真的极致的快乐,以至于分手后,他花了不短的时间从痛苦中走出来。
现在想想,其实他那时潜意识里也明白,他和陆钦不会有结果,所以总想在有限的时间的全力以赴,生怕今后没有时间一样。
分手来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和难看,他无法接受他的怀疑、冷酷和不留情面,说白了,是无法接受,他没有他那么爱他,所以他崩溃了、破防了。
现在想想,当初分手时互相说尽了难听的话,他把自己一切的自尊、面子全都在他面前摔碎了,实在是没有多少必要的。
时间真的冲淡了一切,现在再看见陆钦,时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淡然面对他。
他自认已经放下前尘往事,愿意和他相逢一笑泯恩仇,就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愿不愿意像他一样,让过去成为过去。
眼前的陆钦一米八五的修长劲瘦的身材,他常年跑步的肌肉匀称不显冗余,那张棱角分明的上镶嵌着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向人的时候,就像要把人整个从外到内都看穿。
他和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张像冰山一样的脸,如今越发寒冷起来,也更添捉摸不透的深沉。
就像现在,他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被他盯着,就觉得心绪不定。
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伸出了无数触手,从下至上的细细密密的爬在他的身上,将他死死缠住,他试图将自己从这种充满了黑暗的魔性的黏腻沼泽里拔出来,却动弹不得。
秀气的眉皱了起来,好吧,看来他还是自以为是了,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他可以轻描淡写的和他点头示意,不过,陆钦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不奉陪,唇紧紧抿了抿,手握着购物车的把手,指尖蜷进掌心,指甲嵌进肉里,些许的痛感传来。
时眠抬步,和男人擦肩而过,三年前就没关系了人,寒暄什么的不适合他和陆钦。
购物车的滑轮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哗哗”的声音,曾经紧密拥抱着彼此,熟悉彼此身上温度的人,在空旷的超市里,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
白炽光灯将四周照得发白,陆钦看着那人好看的眉眼,侧脸被白炽光照得愈发白得发光,也冷淡得像早秋的初霜,三年了,他们终于再见。
就在错身的那一瞬间,手上传来一道刺痛,时眠低头,一只骨节分明而修长,青筋明显凸起的手,牢牢的抓在他的小臂上,传来阵阵的热度和力量感。
他抬头,不解的看向手的主人,“请问,有什么事吗?”问得有些犹豫。
“呵”陆安冷嗤一声,一双眼睛雷达一样,直射时眠的浅淡的眸子,“时眠,我们两个彼此知道身上有多少颗痣,彼此的高·潮区在哪里,xp在哪里,这样的关系,你装作不认识,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陆钦,你他妈的有病。”时眠真没想到,三年后,陆钦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直白和……不堪。
可笑,他刚才还想人家一笑泯恩仇,但陆钦再一次刷新了他对他的印象。
他以为,过去那么久了,他放下了,他们没必要再剑拔弩张,何况,他自认为当初他对这段感情已经百分百的付出,有所保留的是他陆钦,怀疑他的也是陆钦!
三年过去,他已经辞职,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感情上的,他都不欠他什么,也碍不着他什么事,难道陆钦还要咄咄逼人吗!
时眠一贯的好脾气,在听到陆钦的话后,还是没能忍住,他的手放开购物车,大力一挥,甩开了陆钦的桎梏,看在陆钦的眼里,就像是他非常非常厌恶他的触碰。
他的眼神黑沉沉的,垂眸看着时眠,就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猎物,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属于他的猎物再逃走了!
“陆钦,如果你贵人事忙,忘记了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痛痒的小事,那么我好意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以前虽然是伴侣,哦不,我们恐怕连伴侣关系都不是,只是sex拍档,但这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希望你对一个前同事,或者前下属,秉持一些做人基本的礼貌,有些事情不是随便能轻易挂在嘴边说的。最后,以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认为并不适合继续有任何交集。”说完这些话,时眠再次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
陆钦,调转了车头,跟上了他,“你住在这里?”陆钦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自然的问道。
时眠看了他一眼,他自己身高只有一米七九,其实这身材已经不算矮了,和陆钦比起来,还是显得又单薄又矮,大概因为他偏瘦弱,又不爱健身,吃饭也有些挑食,才对比如此明显。
他很讨厌这种被陆钦身上气势所裹挟的感觉,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在他身旁,被他身上的温度做包裹,就像自己被他划到了属于他的领地里,心里都是开心和幸福,可惜那时候,两人是同一家公司的上司和下属,他们很少有时间这样并排走在一起。
他唯一记得的是有一次,公司为了海盛集团的项目集体加了大半个月的班,那天,他走得很晚,有一个程序出了问题,作为经验比较丰富的老程序员,他责无旁贷的进行重新运算和输入。
结束时才发现,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他关了电脑,起身穿着外套,准备离开,才发现陆钦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那时候,他们虽然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关系,他却拿不准陆钦是怎么想的。
他从来不在公司和他主动交流,有也是工作上的事,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见天日。
他自己安慰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起码他在有需求的时候,是和他在一起,他也觉得职场不应该掺和私人感情,况且,他们连恋人都不算。
于是两人默契的在公司保持着上下属的关系,其他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那天,他看着四下都没人,第一次有了和他一起下班的冲动,正鼓起勇气想问问他忙完没有,就见陆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他,他似乎也楞了一下。
然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表情:“一起走吧。”
时眠当然不会拒绝,陆钦看着他关了电脑,又关了灯,他们一起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
他心猿意马,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陆钦一起下班,两人单独的那种。
他们站得很规矩,他站在他一旁,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只好死死盯着电梯的楼层健,红色的数字一闪一闪的跳动,像他的心一样。
18、19、20、21
“叮”一声,电梯停了。
“啊!”盯得太认真的他,不妨电梯里居然有人!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他不受控制的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一只手从腰后扶住了他,他手的温度从他的腰上,蔓延至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发热起来。
电梯里的保安面上带着歉意,“我正在巡楼,吓到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他的腰后。
他想到什么,赶紧慌乱的从陆钦怀里重新站好。
在陆钦面前被吓到还差点被自己绊倒,他实在觉得丢脸,低着头道:“没事,没事。”
保安眼神有些飘忽的离开后,他们进了下一趟电梯,电梯里,陆钦的手自然而然的附着在他腰后,将他纳入到他的保护范围。
他一时又写开心又有些担忧。
刚才保安不会误会什么吧,不会的,毕竟扶一扶自己的同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保安不会对他们公司的人乱讲什么的。
陆钦半揽着他道,“胆子小得跟兔子一样。”
时眠被他身上好闻的松柏气息笼罩着,脸被悄悄的被熏红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毕竟电梯里有监控,可是又舍不得。
他想问他,今天为什么加班那么晚,但是又觉得这是废话,整个公司都在为海盛的案子忙碌,作为老板的陆钦当然也是在为此事加班。
那……“今晚……”
他话还没说出来,陆钦就靠近他的脸,在他耳边吐着气说:“你想我了?”
“没,没有,我只是……”心中的想法被陆钦猜对,他有些不太敢承认,他不知道陆钦到底怎么想的。
他的确想他,也许是陆钦对海盛这个案子的重视,也可能是其他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约他了。
有时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会不会他其实是想和他结束了,对陆钦,他总是难以捉摸,也不敢直接问他,他那么喜欢他,害怕这样美好的梦轻易就碎掉了,总是患得患失。
夜晚的电梯,密闭的空间,昏暗的灯光,陆钦这暧昧的动作和充满着情·欲的话,让小小的电梯厢里弥漫着粘稠的气氛。
“今晚去我那里,嗯~”可能因为已经十二点过,此时办公楼几乎不会再有其他人,时眠觉得陆钦有点无所顾忌的放肆,他眼神充满了一点即燃的……**。
电梯里的空气因为这句话更加稀薄了,他心砰砰砰的跳得好快啊,他手放在心口上,他要喘不过气了。
“叮”电梯到达负一层,陆钦揽着他的腰出了电梯,从电梯厅走到他车的位置,那段距离很短,却一直让时眠记忆深刻。
漆黑空旷的地下停场,两人的脚步声发出回响,白炽灯追着他们所到之地一步步照亮,一如今天超市里的一样。
陆钦的手隔着衬衣,摩挲他的侧腰,时眠觉得有点痒,他有点不适应他今天充满了挑逗意味的一切。
“别……”时眠一手覆盖在他手上,但其实他只是覆盖在他手上,并没有真正去阻止,他觉得他浑身都软了,没有力气去阻止,也不想阻止……
他以为陆钦今天已经够放肆的了,没想到他今天可恶得过了头,居然将他扎进皮带里的衬衣一角扯了出来,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一双干净带着薄茧的大手在他腰上作乱的蹂躏,令他止不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