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研究院。
旁边经过的同事看着林诺站在院长门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怎么了,死胖子又给你气受了?”
林诺身子僵硬一瞬,又垮下肩膀。
同事看他这样子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哥俩好好的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刘家的势力太强,咱们惹不起,忍一忍就过去了。”
林诺摆出一个受气苦瓜脸,萎靡不振道:“我明白。”
同事叹了一口气,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有点事,我还得去给他跑合作,回见。”
林诺点点头,看着同事匆忙的背影,心头阴翳更重。
此时庇护所的大家都很兴奋。
人人说谢小姐慈悲为怀,宽容大方,愿意把自己的钱分给大家,让大家生活好一些。
谢允棠看着大家,只觉得很值得。
她并不是特别需要钱,艾斯艾芸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她就很满足了。
她余光一瞥,满头白发的老爷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手中的钱皱皱巴巴,眼含热泪,看着谢允棠,就要跪下。
谢允棠连忙将他扶起道:“您这是做什么。”
老爷子感激得话怎么说也说不完,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要不是您,我和老伴,不一定能活得下去,我们得谢谢你啊!”
他浑浊的眼睛不经意瞥到旁边桌子上,只见一张早就设计好的图纸。
里面各种细节处理让人叹为观止,巧思可谓精妙绝伦。
浑像一个艺术品。
大爷越看越激动,松开握着谢允棠的手,看着这张设计图,甚至喘不过气来:“这,这是您设计的吗?”
谢允棠摇摇头,目光有些遥远,捡起了那些从未被遗忘的记忆碎片。
好友云砚真人,术法高深,尤擅奇门遁甲之术,亦醉心于家具设计。
平生最大爱好就是设计好看的桌椅板凳,可惜还没将自己的图纸付诸现实,就被企图强抢法宝的歹人所杀。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即使她杀光所有歹徒,云砚也无力回天。
她只能厚葬云砚,带着云砚的图纸游历四方,寻找能工巧匠。
说来也怪,偌大人间,几载光阴,竟无一人愿意替她打造。
她还以为云砚的愿望会落空,没想到在这里竟还能遇见有缘之人,视这些图纸为至宝。
云砚如果知道,也会很高兴吧。
谢允棠向来寒凉的眸中带上些许的温度,唇角微微勾起。
老大爷还在死死研究着图纸,整个人都快要钻到纸里,眼神越来越亮。
谢允棠让他先把图纸带回家,自己有事要处理,老大爷连连点头,抱着图纸,健步如飞,仿佛是害怕谢允棠下一秒就后悔。
谢允棠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次使用缩地千里,到了之前的森林里。
依旧黑雾弥漫,大小星兽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教训,对着谢允棠龇牙咧嘴。
谢允棠没时间和他们缠斗,放出威压,等级比较高的星兽再不敢靠近,等级低的就直接被压的趴在了地上。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见到一棵树,虽然变异程度较大,见人就绑,但是体型巨大,质量也很不错。
谢允棠缓慢的搜寻着,途经某处,一条粗壮的藤蔓猛地向谢允棠抽打过来。
她脚尖一点,翻身躲开。
就是你了。
眼前的树,枝桠粗壮,垂下万万碧绦,浓浓黑气自里向外散出,遮盖住了树木本来的颜色。
再次袭来的藤蔓被谢允棠毫不留情的一剑砍断,掉落在地上,顷刻间灰飞烟灭。
转瞬间,密集如雨的枝条立刻扩大无数倍,企图穿透谢允棠的心脏,把面前的人留下作自己的养分。
谢允棠与它缠斗着,发现这棵树颇有本领,枝条似乎永远砍不完。
但总会有弱点。
树上似乎结着有果?
谢允棠不再致力于劈砍枝条,而是借力一蹬,轻飘飘地连枝条带果子一并砍下。
果子离开树干,慢慢融化成一滩血水。
以鲜血炼化而凝结成果,够狠毒。
树干疯狂摇晃,树叶发出沙沙声,活像是厉鬼夜嚎,谢允棠不管它的愤怒与呼喊,出手更加狠厉。
几个呼吸间,原本飞来的枝桠顿时停滞在原地,不在攻击,大树也慢慢恢复成了普通的模样。
幻云剑微微颤动,随着谢允棠的心念在树上这里削削,那里砍砍。
为祸几十年的阴树在这一天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它倒在地上,伴随着灵力的不断注入,从阴木变成灵木。
水火不侵,虫兽不近。
刹那间体积膨胀好几倍,做一张床绰绰有余。
谢允棠唇角微勾,纤细身形转眼消失。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男人坐在玉石制成的椅子上,浅啜清茗,穹顶深远。
暗叹权力的滋味果然美妙。
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急匆匆走来,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咱们派人控制的那片森林里,最近死了很多星兽,刚刚传消息出来,咱们小心伺候的那棵树,也被人砍得只剩树桩了。”
手里的茶杯顿时被捏碎,划破手指,滴滴答答,把脚下昂贵的地毯染成红色,血迹森森。
男人把手里的碎片砸向来人:“废物,全是废物,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穿燕尾服的男人不敢躲闪,等着对方发完火才谨小慎微道:“执政官,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
被称为执政官的人,勉强将火气压下:“是谁干的?又是我们那个好元帅?”
燕尾服男人连连摇头:“不,不是,那那片森林在海蓝星系,是个偏远地方,池元帅目前身在风云星系,那里星兽暴动,元帅焦头烂额,没空管我们的事。”
“他的行踪你倒是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查清楚了吗?”执政官冷声道。
“没,没有,那里的守卫是刘家的,说是没看到有人进到森林里。”
“那还不赶紧去查!”执政官猝不及防踹在男人肚子上。
男人被踹倒在地,连忙起身,一句话也不敢说,悄悄出了门。
执政官随意用纸巾擦着受伤的部位,恨声道:“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长风吹来,珠串做的门帘叮咚作响,执政官一抬眼,珠子顿时散落一地。
有一颗甚至滚到了执政官的脚边,执政官抬脚,慢条斯理地将珠子轻松碾碎,鞋底沾上些许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