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桐油味道。”尽管烛香外溢,流下的泪烛却掩盖不了这种味道。
娜莉莎平时也卖些香水,这种味道,她是很熟悉的,但此刻她却无暇顾及这种奇异的味道,她只看着面前有点疯癫的罗译,张口就问,“罗译,你打什么主意呢,这宅子我早就看过了,哪里来的鬼?”
“不,就是,就是鬼。”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罗译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相信世上有鬼,他的舌头抵着下牙,眼睛张得大大的,一目都是恐惧,气息不稳的呼吸声在暗夜里和他的心跳声莫名契合了,就像是锁和钥匙,钥匙入孔“咯哒”,什么都对了。
“要不你去看看?”罗译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实在是害怕了。
“好,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或者我去把叶修昱叫过来陪你?”
“不,你别走,你就去看看,别走远,千万别走远。”罗译对这一切仍是心有余悸,他竟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这样子倒是中气十足,若是他用了这怕鬼的样子去面对鬼,怕是鬼也要被他吓跑了。
娜莉莎拿他实在是没办法,捡起了烛台,重新点燃了。
那烛火在空气中流动地诡异,燃烧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一滴一滴,每一滴若是淌到人的身上,怕是能烤出肉香味来。
娜莉莎端着烛台,一步一步地走动,她看着白天叶修昱看过的那一幅画,那姑娘仍是捻着山茶花,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只是娜莉莎看着她,她看着娜莉莎。
“白天我怎么没有发现你!”
娜莉莎就像闻着了味的猫,逮着耗子了,本来她觉得自己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可现在的一切如何能不让自己激动呢。
“这是我家,我一直就在这里,我倒要问问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家里。”那画中的姑娘竟然有了实体,从画中穿出来了。
娜莉莎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对劲儿,这姑娘好像不是鬼,否则白天她就不会一无所获了。
“不对,你不是鬼!”
“我当然不是鬼了,我是郭家的大小姐,郭子芙!”
娜莉莎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郭子芙,白日那日记里除了一些儿女情思,还有一些郭子芙的所思所想,她是留洋回来的小姐,平日里对这些古着也有些不喜,这样的人物不穿旗袍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还穿着旗袍让人画画呢。
“你倒是灵巧,怕是待的时日久了,连自己是什么也忘了,你是画灵。”
娜莉莎一语道破这姑娘的来历。
“我……我是…我是画灵?”那姑娘很是头疼,就好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一个劲儿地拍自己的脑袋,把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可最后她想了很久还是只说了一句话出来。
“我就是郭子芙,我就她的记忆,我怎么就不是郭子芙了,你说的不对。”
娜莉莎的眼睛被火烛照得生焰,有一种自在莫名的威严。
“你身上有郭子芙的执念,你也有执念,你的执念是想做人,而郭子芙的执念是活下去,所以你实现了她的执念,她也实现了你的执念,只是可惜,从始至终,你还不算人呢。”
见这画灵还是一脸疑惑的蠢模样,娜莉莎还是得多加点拨。
“我且问你,你在这宅子里活了多少年了,若是郭子芙活到现在早已是一抔黄土了,怎么还会是你这般花容月貌的人物,再者你若是人,当真能活到现在么?”
画灵毕竟是灵,一幅画能开灵智,绝非是愚钝的,只是一时被执念所困,想不通而已,既然想开了,现在倒是把什么都分得清楚。
见这画灵若有所思,娜莉莎又点了把火,“我问问你,你现在可还记得是谁画了你么?”
面前什么都被摊开了,好像是清晰的笔画,一横一折都晕染在纸上。
这作画人叫付梓禾,他的身体不怎么好,年纪轻轻,出门却要拄着拐杖,好在家中并不缺钱,一直用好方子养着。
那一年见了留洋归来的郭子芙,那样年轻漂亮都是次要的,她身上那股古怪奇异蓬勃的生命力把他裹住了,让他本就残破的身体却有了生的**。
他求了父亲一定要娶郭子芙,还耗费了好大的心血画了这一副画,只是可惜他本人没有机会再见这郭子芙,只能求来一张照片,根据照片画了这画。
这付梓禾也是神人,没见过郭子芙这样的穿着,也凭着一张照片画出来了。
只是郭子芙英姿飒爽,眉眼中的英气与这画的其他地方处处有种违和感。
“所以,你有她的记忆,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我是……哦,她,我只知道那一天文旭哥哥约她去老宅的阁楼说是要解释误会,她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当她到了那儿却看到蒋文旭晕倒在那儿,她正要喊人,却被人打晕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这宅子里还有很多数不尽的故事,娜莉莎倒是越来越期待了。
“这宅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真不是一个勤快的写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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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没有玄力的废物通灵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