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捅马蜂窝
转头,会看到什么?
一张苍白、七窍流血的死人脸,或者是一具没有头颅还在流血的无头尸体,亦或者是一具没有脸皮的血肉模糊脸……
瞬息间,贺无言想了很多。
手,悄然摸向后腰,却落了一个空,手枪并不在。
没办法……
贺无言猛然转身,手肘成武器,撞向应该站在他身后之人的胸膛。
身子一空,贺无言向前跃出一大步。
攻击,落空。
“没人。”
环视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贺无言的目光,落到屏风遮挡住一半的黑木衣柜上。
柜门并未完全关上,露出一条黑色缝隙,那后面,似乎有道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抄起手上的花瓶,贺无言靠近衣柜,随时准备来个花瓶砸脸的大杀招。
冰凉的触感再次出现,这次……却是脚腕,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卧槽!
感情是女鬼呀!又是摸脖子又是抓脚腕,居心叵测!
脚下用力,贺无言也不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脚腕,用力踢去。
“不要乱动。”
清冷的声音响起。 ? ?
贺无言眼前的景物变为军绿色的帐篷布料,猛然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别扭。
只见,他半坐着身子,大脚丫子就差一点点,将踢到某张精致的脸庞上。
还好西楼速度够快,力气够大,不然真要踢歪鼻子,贺无言的罪过就大了。
“我……刚刚在做梦。”
解释一句,贺无言回顾做梦之前发生的事。
不对劲!
“老子,这是怎么了?”
“你被下了巫术。”
西楼随口回答,视线盯着某人脚底板,神情认真。
手中匕首,轻挑起一个血洞,精准将一条啃食血肉的粉色肥虫子,挑出。
贺无言看不见自己的脚底板,可他看见,西楼从自己脚底板,挑出了七条粉色虫子,粉嘟嘟的,很……恶心!
“巫王还是有些手段,居然能在我没察觉的情况下,给你种了巫术,放心!巫术我会想办法解决。”
将上好的金疮药敷上满是血洞的脚底板,西楼边绑绷带,边解释起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巫术?什么巫术的昏迷?”
“当年巫王目研究长生不老之术,你中的巫术就是在研究过程中,弄出的衍生品。前期时不时会晕倒,昏迷时间会随次数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晕倒过去,再也醒不来。”
烧掉那些粉嘟嘟的虫子,西楼的眉头紧缩,双手在水中搓了又搓。
得,能让西楼给自己清理脚底板,真的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
巫术说得可怕,贺无言却不怎么在意,西楼都说他来解决,那就相信西楼。
“山洞里现在怎么样?”
“汇聚阴气的阵法已破,你们休息好,随我再进入一次,杀了三足金乌就好。当然,我也能自己解决。”
“老子是那种放弃同伴的人吗?六处全体,一起去。”
“嗯。”
轻轻嗯了一声。
西楼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却依旧维持淡定模样,换新衣裳。
普通人的衣服就是麻烦,没有他的白袍耐脏。
被黑猫那赤舌舔过,油光锃亮的黑毛,更显油光水滑。
长长的尾巴一甩,指向高树上的马蜂窝。
“嗷呜~”
邬,快点摘下来供奉给我。
“唔唔。”
能不能换吃鱼,我抓鱼很厉害。
邬不认识马蜂窝,可马蜂窝周边嗡嗡作响的小飞虫,本能告诉他——双拳难敌四手,更不用说一大群。
小龙脸上满是为难,赤色眼睛祈求的望向黑猫。
不满的甩甩尾巴,黑猫敖别过头。
我什么也看不见,你快点去摘马蜂窝。 ? ?
? 没办法,邬硬着头皮上。
利爪亮出,娇小的身躯一跃而上,爬上十几米高的大树。
尾巴一抽,大大一坨马蜂窝,直接掉落下树。
嗡嗡!
满耳朵都是翅膀震动的声音,强烈的危机感,让邬一跃到另棵大树上,快速往有水的地方跑去。
黑猫敖,心情愉快,特别是看到小龙种眼含泪珠的模样,那感觉啊,像是大夏天喝了杯加冰的可乐。
爽啊!
小后辈什么的,就是用来耍的。
愉快的甩甩尾巴,黑猫敖迈着优雅的步伐,准备品尝下,邬作死换来的蜂蜜。
一定很香甜。
猫瞳陡然收缩成一条竖线,猫毛炸起,转身,就往营地方向跑。
“嗷呜嗷呜~”
? ? 主人,有人……呸,有马蜂以多欺少,欺负你可爱的小伙伴。
“卧槽,这么多马蜂?”
“谁捅蜂窝了?”
“快撤。”
……
临时休息的营地里,驻扎的士兵和侦查员们,因为突如其来的马蜂群,瞬间变得兵荒马乱、手忙脚乱。
邬带着第一批马蜂,跑回营地,干脆利落,小身躯跳进一桶水,小脑袋缩下去,两只小爪子抱住乱动的尾巴,以防尾巴遭殃。
咕噜噜!不要过来呀。
竖着耳朵,邬认真聆听外面的声响,等待马蜂过去。
哪里知道,眼前的水因为一团黑色玩意的跳入,水花四溅。
随之,赤色眸子对上金色猫瞳。
后置而来的黑猫敖,跳入水桶,与邬来了个面对面相处。
看什么看,没用的小家伙。
黑猫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小弟的办事能力,很是不满。
呜呜,又不是人家的错。
邬满脸委屈。
? ? ? 嗷呜,有辱龙种的小东西,就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的错!呜呜~
哼。
就在一个认错一个推卸责任时,嗡嗡作响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双白皙的手伸入水桶,左右各一只,提起。
闹剧的罪魁祸首,敖与邬,在西楼手上疯狂挣扎。
“怎么想到捅蜂窝的?”
黑猫机智,听到西楼的质问,尾巴和爪子朝右边指去,大义凛然的嗷呜几声。
“嗷呜嗷呜”
是他不乖,我都劝过了。
“唔~”
小爪子还抱着自己的尾巴,邬缩成一团,赤色眸子眼巴巴,小心翼翼望向西楼。
宛如一个做错事,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
将邬丢给来看戏的贺无言,西楼一手扭上黑猫的耳朵。 ?
“越活越回去。”
“嗷呜嗷呜!”
痛!饶命饶命!
“最近吃得好喝得好,真真是,吃饱了闲得。”
手腕一松。
呲溜!
黑猫丢进水桶,可怜的他,伸出爪子,试图求救。
谋杀啊!
生气的时候,居然没啥表情。
贺无言近距离瞧着那张好看的脸蛋,眼珠子一转,笑眯眯转移话题。
“老子身上的巫术,应该怎么解除?”
趁西楼思考的功夫,贺无言连忙捞起黑猫,裹上自己的外套,搓呀搓。
蛊虫与诅咒类巫术,是西楼最不擅长的,好看的眉皱起。
“不确定,巫术过于神秘。有空我会去现存巫族走一遭,实在不行,你就吃长生不老药。”
“老子不会,吃下去立刻死吧,你可是说过,长生不老药的成功率很低。”
西楼的想法,贺无言明白。
巫术解除不了,就选择长生不老,无限的寿命,那便不会长睡不起。
可,一想到巫王目的死状,贺无言甩甩脑袋。
死得太难看,对不起老子这张帅脸。
“你的体质命格特殊,吃下去连痛一下都不会,放心吧。”
老天爷最宠爱的儿子,天道自然不会为难。
贺无言沉吟片刻,再次摇头。
“打死也不要,到时候,老子给自己准备安乐死。”
咦!活个上千年,家里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思,算了算了。
撇了眼贺无言,西楼忍着笑,提出长生不老以后,另一种解脱方法。
“你可以先吃,等活够了,我可以给你一刀,保证不痛。”
“哈哈哈~多谢西楼。”
贺局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若有所思。
怪不得能拐来如此一位大佬,无言与西顾问的关系,真好啊,瞧瞧,玩笑开得多愉悦。
如果说,两只小家伙带来的马蜂,是闹剧。
深夜,来回巡逻的士兵,发现暗哨被人打晕,那便是把所有人叫醒的大事。
“有人闯入?”
半夜被叫醒的贺无言,脸色极不好看,幽幽黑气,在背后翻腾燃烧。
“是的,四名士兵被打晕。”
艾猎的脸色,更难看。
被人闯入,不算什么。 ? ?
? 可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得他们的脸,啪啪作响。 ? ?
贺无言左右打量,没找到西楼?
心头一转。
“不用找了,该睡觉休息的继续,不是什么大事。”
“这……贺处,你去哪?”
“去问问西楼,要不要顺路吃个夜宵。”
套上外套,贺无言绕过越野车,很快瞧见闯入者,此时两人,正跪在白衣少年郎的脚边。
“来了就是客人,可你们偷偷进来,好像就不能称为客人吧。”
啧啧,地下党秘密汇面啊。
走近,贺无言瞧清闯入者的身份。
一个是老熟人——南悦,抢乌敛的青年人。
另一个,满脸褶皱,瞧外貌六十多岁,不知道深更半夜的走山路,老爷子不怕脚下失足,摔个半身不遂。
“何事?无言。”
“老子有点饿,来找西大顾问去吃夜宵。你们先说,吃的不着急。”
厚脸皮偷听的行为,西楼自然不会赶走,转头重新看向老者。
“继续,讲。”
有血脉的地方,就会有分支,也会有派系。一代传一代,到了现在,南家分为五系,每三年交替轮换,在阵法外围驻扎看守金乌。
南越一番调查,三堂审问,叛逆之人,乃主家派系三爷一脉。 ? ?
四年前,便是三爷一脉代表主家,驻守阵法。也是那时候,通过豢养牌位,改变山脉阴阳两气,帮助三足金乌。
快速拿下三爷一脉,方才得知。
他们其实是在好几代前,就和三足金乌签下协议,三足金乌给予他们一脉特殊的力量,反过来他们需要帮助三足金乌,脱离阵法。 ? ?
讲述完,老者恭敬磕头,做出邀请。
“仙人,罪魁祸首南桎已全部抓捕,香堂已开,特请大人前去观礼。”
这就找到了?好快!而且,私刑啊!
贺无言挑挑眉,不由想起翼蛇族里二十多个自杀的人。
好家伙,都不是善类。
“不用去了。”
金眸望向山脉之头,眸中有思索也有沉吟。
老者想要开口劝说西楼,口袋手机铃铃作响。
为难抬头,总感觉现在接电话,是对仙人的不敬。
“接吧,南家应该出事。”
电话接通,声音通过免提,传扬开。???
?? “南桎逃跑,我们正进入山脉,一定会将叛徒抓回。”
简短的话,电话很快被挂断。
老者与南悦都尴尬的望向西楼。
他们才将调查结果汇报,仙人还没夸奖呢,打脸转变说来就来,唔!脸痛。
“随我入阵,去解决金乌。南桎……不过小人物,无需在意。”
“是。”
老者、南悦一点犹豫都没有,点头答应。
仙人不愧是仙人,根本不在意普通人,瞧瞧!一开口,那就是解决金乌,霸气!
“老人家你高寿?别到时候脚下不稳,摔死。”
不知为何,贺无言总感觉老人家那张脸,不太对劲。
目光着重落在脖子、手背等位置,皱纹层层,老人斑不少,并无不妥。
能被贺无言看出,西楼瞟了眼老者,语气有些嫌弃。
“摘掉,又不是见不得人。”
仙人开口,老者不再装神弄鬼。
刺啦刺啦!
男子开始撕掉自己皮肤上的面皮。
褶皱的皮肤下,是年轻完好的肌肤,那张脸的主人,贺无言也认识——南越。
“这算是人皮面具?”
贺无言好奇打量,被撕下来的人皮面具。
诡调局里,也有堪比整容的小道具,材质是特制硅胶,但戴起来很假就是了。
再看南越手里的皮,薄如蝉翼,真真像是从人脸上,剥下的皮。
“算是,这家伙没学到家。”
南越被西楼揭了底,满脸尴尬,恨不得钻地缝里藏起来。
“仙人说的是,让您见笑了。”
多出两个人跟随探查,贺局也不多说,本正是西楼的人,能放心。
至于身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来,能秒杀在场绝大多数人。
山洞里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待温度降低,贺无言督促每个人都必须把武器带齐。
自己给自己塞子弹呐,一转头,顺手给西楼硬塞去一把手枪,
“我用不着。”
这名叫枪的暗器,西楼见识过威力,但……任何武器都比不过他的能力。
贺无言又往西楼口袋里,塞了两条满装弹夹。
“咱,这叫凡患于未然。”
火烧的痕迹随处可见,脚下是厚重灰烬,有时能看到些许未烧完的粗大藤蔓,密密麻麻盘织在一起,宛如条条粗壮的蛇。
若是西楼没放火,满洞穴的藤蔓一起围攻。
贺无言只觉心惊胆颤。
还好还好。???
??? 走到洞穴尽头,贺无言看了圈,没瞧见什么通道啊。
“西楼,咱接下来咋弄?”
“阵法之间必有联通。”
“也就是说,有密道联通?”
“嗯。”
一声令下,几人分散开,在努力翻找。
堆积在深处的骨头,并没有化作灰烬,贺无言没啥顾忌,徒手翻弄。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一只保护极好的木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