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白:“哥,你是直男吗?”
闻斯言放下杯子:“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啦。”谢依白感觉他哥突然特严肃,立刻放下手机,“我随便问问的。”
闻斯言知道,如果没人和他说这件事,谢依白绝对不会知道这些。
闻斯言又问,“从哪里听来的?”
谢依白莫名心虚:“就是不小心看到的,我搜东西,点进去一个网页,看到了。”
看他瑟缩的样子,闻斯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随便问问,怕什么。”
谢依白心里想,怕你打我,面上还在装坚强:“不怕!”
闻斯言轻笑,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以后不要看这些,同性恋都不正常。”
谢依白纳闷:“哪里不正常了,这不就是一种不同的性取向吗?我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
闻斯言看了他一眼,男生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正义,仿佛自己说的话再正常不过。
闻斯言:“你是这么觉得的。”
谢依白:“对啊,每个人都有喜欢不同人的自由,只是这些人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我想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吧,只是他们刚好是小众群体,大家难免好奇而已。说到底,直的还是弯的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人。”
闻斯言没说话,谢依白的这一番理论倒是让他觉得自己阴暗了,这么看来,如果以后真的出柜,谢依白应该也会鼓励他吧。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被带弯啊?”谢依白问,“放心吧,我笔直笔直的,性取向都是天生的,了解一些也不会有事的。”
闻斯言苦笑:“那就好。”
见闻斯言还是不怎么高兴,谢依白扑上去抱了他哥一下:“别生气哦,我知道你也笔直,我刚刚就是问着玩的。”
闻斯言已经说不出话了。
好消息,喜欢的人不排斥同性恋。坏消息,喜欢的人笔直。
-
接下去的几天,天气一直不好。
经过这几天谢依白的按摩,闻斯言的手腕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拿东西了,不过用力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疼。
雨下得人有些烦,哪怕是谢时去这样的,遇到不好的天气,也很萎靡。
又下了四天雨,终于,一觉醒来,见到了朝阳。
谢依白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加上当天没什么课,简直不要太爽。
闻斯言的手腕已经恢复,下午没课,被球队的人叫去打球了。
一下课,谢依白就抱着书,直接去了户外的一号体育场。
C大除了室内的篮球馆,还有两个室外体育场,每个体育场都有三个篮球场,如果没有比赛,大家日常都会来户外玩。
谢依白很快就看到了闻斯言,他穿了球队的队服,很亮眼,球场周围还围了好几个小姑娘。
谢依白挑了个地方,随意坐下,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球场内的几人玩球。
不是正式的比赛,几个人围着一个篮板,抢球投篮,比较随意。
周和也在,他手腕的伤比闻斯言更严重一些,手臂的伤口结痂已经脱落了,粉红一片,挺吓人。
有闻斯言和周和两个病号在,其他的球员动作温和,唯恐再伤了两人的手腕。
玩了一会儿,球员们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就变成两位伤员投球玩了。
谢依白就是出来晒太阳的,太阳到哪,他就跟着挪到哪。
挪到第三次的时候,闻斯言抱着球站到他面前:“来玩吗?”
谢依白露齿一笑:“玩。”
谢依白球打得很烂。
他更喜欢看球,虽然看着也会想打,但每次一上手,玩不到十分钟,就累,必须要休息。
这种运动,根本不合适他这种身体素质差的人去玩。
高中时,闻斯言乐此不疲地拉他玩球,大概是想让他通过运动锻炼一下身体,练了三年,他的身体素质一点没有上涨。
看着谢依白拿球上场,周和也停了动作,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盯着他投球。
谢依白手腕发力,奋力一扔,篮球划出一条抛物线,撞了一下篮板,没有进。
他力气太小,球低了。
周和笑着把球捡回来,随手扔回谢依白手里:“你们好兄弟篮球技术差得有点多哦。”
谢依白拿着球,求助性地看了一眼闻斯言,对方立刻懂了他的意思,走到他背后,帮他调整姿势。
两人前胸贴后背,但闻斯言刚刚打了球,这会儿温度高,谢依白突然感觉这姿势有点奇怪。
很像是男朋友教女朋友打球的姿势。
闻斯言的呼吸落在谢依白耳边,让他下意识一激灵。
他觉得自己思想太怪了,他哥教他打球而已,他脑子里想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甩掉奇怪的念头,谢依白专心拿球。
雨后的天空干净,显得太阳很亮,谢依白眯着眼,看向篮筐。
闻斯言扶着他的小臂,抬到合适的角度,然后后退离开:“再试试。”
背后一空,谢依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闻斯言,在对方鼓励的目光中再次看向篮筐。
他使劲一扔,球飞出去,结果比上次好一点,碰到篮筐,但还是没有进球。
周和坐到一边喝水休息,整个球场就剩他们两人。
闻斯言接过了球,问:“还要再试试吗?”
谢依白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再来。”
他觉得自己站得位置不好,往前挪了挪,再挪,最后干脆挪到球框下面,球筐就在头顶,触手可及,这次一定可以。
谢依白手长,轻轻一抛,进球了。
他回过身正要和闻斯言邀功,却见对方脸色一变,往他身边跑,谢依白暗道不好,一回头,果然,篮球直上直下,砸他脑袋上了。
闻斯言速度再快,也没快过地心引力。
谢依白捂着脑袋,眼泪被砸出来半颗。
闻斯言把他的手挪开,看到额头被砸了一个红印,摸起来有点胀胀的,看样子是要肿起来了。
“笨蛋。”闻斯言一边用手帮他捂着,一边把他带离球场。
周和也注意到了,着急忙慌翻了外用的消肿药,给闻斯言递过去,顺便问了一句:“没事吧。”
谢依白眼泪都要掉下来,怕丢人,愣是忍住了:“没事,不疼。”
没砸破皮,闻斯言喷了药给他揉。刚刚还坚强的人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
闻斯言知道这小孩儿从小就倔,在其他人面前肯定不会哭的,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一点。
揉完,还从兜里掏出一颗橘子软糖,撕开,给他塞嘴里了。
谢依白根本没来得及哭,立马就被哄好了。
周和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大概是因为他俩太好了,随感慨:“你们,关系真挺好啊。”
谢依白美滋滋嚼碎了糖:“对,我们好兄弟都这样的。”
周和:他怎么没有这样的好兄弟,他兄弟天天就想着怎么坑他一瓶水喝。
因为谢依白被球砸,他们球也没有接着打了。
闻斯言带着谢依白去了一趟医务室,校医给了几个冰敷袋,敷了一会儿,脑袋基本消肿了。
不过,谢依白还是可怜兮兮地拍了各个角度的头顶大包,然后分别发送给爸爸妈妈、闻斯言的爸爸妈妈,以及他的好朋友们。
最后收到了四个安抚红包,两个视频电话,和来自损友施晓天的一句“再不拍照就消肿了。”
忙活了这么一通,已经快到晚上了。
两人吃了晚饭,回宿舍的路上,谢依白收到宣传部的群消息,是关于秋季运动会的。
他们宣传部,到时候要拍各个项目的照片,算是一份大活,所以提前分配一下。
秋季运动会这件事,谢依白也收到了消息,不过这种活动他一向参与不了,只负责在旁边喊加油。
不过,谢依白记得,闻斯言之前参与过长跑,跳远,成绩都很不错,便顺口问了一句:“哥,秋季运动会你报项目了吗?”
闻斯言:“没有。”
谢依白“哦”了一声,继续看群。
他低着头不看路,闻斯言领着他的领子,帮他带路。
群员们顺势讨论起运动会的项目,说自己报了什么项目,不过大部分都是凑人头的。
毕竟大学生的身体素质,跟干脆面也没什么差别。
谢依白也一起聊了一会儿,看到一群员感慨:[咱们部长可牛了,去年报了三项,除了铅球,长跑和接力跑都拿奖了,今年好像也报了长跑呢。]
新入社的成员挺感兴趣:[真的吗,咱们部长看上去像文科生,没想到还这么有运动天赋。]
黎语也冒了出来:[看着瘦,都是腱子肉。]
有人接:[学姐这么说,你摸过吗?]
黎语:[我瞎说的@沈俭,我磕头。]
沈俭:[她没摸过,她看过。]
后面跟了一群八卦之徒:[哦~~~]
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谢依白也跟着打字起哄,连什么时候走到宿舍门口都没注意,一下撞在门上。
好在闻斯言察觉到他低着头往前冲的动作,提前把手垫上了。
但这下还是碰到了谢依白头上的包,本来没有感觉的包立刻开始隐隐作痛。
谢依白捂着脑袋进了宿舍,闻斯言在后面叹气:“笨。”
群里还没聊完,谢依白一边揉包一边看群,黎语在下面解释是沈俭跑步太热脱的衣服,当她不小心看到的,根本没看清。
没人听,大家依旧在下面整齐划一地起哄,气得黎语不说话了。
谢依白边看边笑,然后给闻斯言转述群里的聊天内容:“……总之,我还是第一次见沈学姐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呢。哦,还有,我们部长也很厉害,报了长跑,去年还拿奖了,没想到人长得帅,运动也是强项。”
闻斯言听到最后,神色严肃起来,问:“你很喜欢你们部长?”
“对,他人很好的。”谢依白说,“对我们很负责,学习特别好,体育也好,谁不喜欢啊。”
闻斯言:“我呢?”
谢依白:“你也好。”
闻斯言追问:“我俩谁更好?”
听到这个问题,谢依白愣了一下,确信自己没听错,他想了想:“这有什么好比的,真要比的话,当然还是哥你更好啊,咱们可是是一起长大的。”
闻斯言:“我报名了,长跑。”
谢依白:“啊?”
好端端的,怎么感觉他哥好像生气了。
谢依白:你们根本不用比,你最好,更何况你还和我一起长大,更不用比。
闻斯言:要不是和他一起长大,我就不是最好的了。
由此可见,闻斯言是极端悲观主义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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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