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的 第32章 天道循环

大家都在期待着审判结果，却又都默契的只字不提，谁都不想让两个孩子再被打扰。

被除名之后，沈昱就没有在球队出现过了，但是这么多年的作息，他也习惯了早起，不同的是他现在是早起背书。好不容易四级过了，线性代数、财务管理、政治学都让他巨头疼，以前仗着体育之星的光环不屑一顾，现在文化课补不上就要被毕业证不屑一顾了。

于峰一直都翘首期盼着沈昱能和自己一起在国家队训练，期待着他们能一起站在世界的赛场上为国争光，可是等来的确实他被除名的消息。他愤怒的跟于焱大吵了一架，他早就看不惯于焱到处拈花惹草的作风，以前辜负了茜姐，现在又牵连了沈昱。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问沈昱现在怎么样？未来有什么打算？

沈昱听说了于峰扬言再也不回于家的时候，主动给他发了信息：上了CCTV我就承认你赢了。

于峰回复了“好！”便开始了加倍的训练。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现在不用训练，他出现的频率以十倍递增。每天都缠着林奕来陪他上课。其实他也不是自己学不了，只是想林奕时刻在他眼前，他比较安心。

金童玉女的坐在教师最后排都是显眼的，林奕低头看自己的书，偶尔也认真听听沈昱的课，毕竟还要跟他做辅导。沈昱最不喜欢上财务管理课，所以经常趴着看着林奕睡觉。

“好，我们刚讲了资本成本，如果一个项目预期回报率是10%，公司的加权平均资本成本（WACC）是12%，我们应该建议接受还是拒绝这个项目？为什么？”

终于老师忍不住了：“最后一排那个趴着的男同学，”老师点名用手指着，所有人都看过去，沈昱抬起了头，老师继续说道：“对对对，就是你！”沈昱刚准备站起来，老师手往旁边指了指，“就是你旁边的女朋友，起来回答一下问题！”

林奕看了看沈昱，又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自己，于是站起来回答道：“应该拒绝。因为项目的回报率（10%）低于公司的资本成本（12%），这意味着投资该项目会摧毁公司价值，无法覆盖投入资本所要求的回报。”

“那假如一家公司利润表显示连续盈利，但其经营现金流持续为负。你作为分析师，会如何看待这种情况？”老师又继续问着。

“我认为这是一个危险信号。说明公司的盈利质量很差，可能大量收入是赊销形成的应收账款，没有真实现金流入。公司可能面临严重的流动性风险，甚至存在‘虚增利润’的嫌疑。”林奕流畅的回答出来了。

老师表示很满意：“你是陪男朋友来上课的？”

林奕脸红的点了点头，老师又问：“那你是哪个班的？”

“老师，她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她是W大的。”前排有人起哄的好心提醒。

“那是经管的？余教授带的？”老师心想，老余我熟啊，这孩子教得还行啊！

“老师，我是广告专业的。”林奕一边回答一边忙着踢开沈昱挨过来捣乱的腿。

老师沉默了……看到林奕旁边那位不成器的男朋友毫不掩饰的鼓着掌，心想W大近年来长进了，连学广告的学生都这么行啊！

下课了，张伟峰凑过来谄媚的跪舔：“嫂子厉害啊！跟昱哥补课能不能带上我啊带上我！”

“我也要我也要，不能再挂了，再挂了班主任都不要我训练了……”禹伟苦恼的说着。

“下午都有空吗？我可以帮你们去图书馆找几本比较好懂的书，给你们把重点划一下。”林奕笑着说。

这时候一个图书卡扔了过来，沈昱接住了，严皓看了一眼就拿着书走了。

“严皓，晚上一起吃饭吧，把一涵也叫上！”林奕叫住了严皓。

严皓回头点了点头，略有点尴尬，还好有台阶可以破冰。

“话不多说，先喝点儿！”峰子拿过酒就一杯杯倒上，沈昱没接，摆摆手说：“我不喝！”

大家也都没劝酒，想喝的就先干为敬了。林奕看着王一涵跟严皓走过来，就笑着打招呼，一涵直接坐在了林奕旁边：“听说你都成华大的了？这让我们W大的多伤心啊！小叛徒！”

“哎，别提了……辅导完寝室的，还要辅导那个活爹，公管的课都上得差不多了！”林奕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累，不过很充实，如果班主任不要求她帮忙出系活动策划案的话，还是能游刃有余的。

“你真的太适合当老师了，学得又快教得又好，直接考研留校任教得了！”王一涵吃了一个脆骨有滋有味的。

“那你呢？实习还是考研？”

“我打算暑假就去试试能不能去省日报实习，如果就业困难，那就继续考研吧，走一步看一步！”

“和严皓没啥吧？”林奕担心因为自己导致了小情侣的不快。

“我跟他能有啥，三天大吵两天小吵的，每次不都是他买了我最喜欢的千层饼，我买了他最喜欢的肉包子就和好了。”王一涵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好笑。

林奕笑着回头看了看沈昱，大家都喝酒闹着，就他不喝，现在也不在队里，距离感就这么出来了，于是对他说：“和兄弟们喝点儿吧，我在你身边，没事的啊！”

沈昱摸了摸林奕的头，这时严皓灌了两杯就主动对着林奕说：“林妹妹，上次对不住，我不该那样的！给你道歉！”

林奕拿起饮料连忙说：“没事的，关心则乱，谢谢你对沈昱这么上心！”

“昱哥，有空就来馆里给我们指导指导啊！”李超认真的看着沈昱。

“哎呀，昱哥想干嘛就干嘛，废什么话呢，喝喝喝！”峰子不记得沈昱拒绝了喝酒又给他递了过去，沈昱接过了直接干了。

“好好好！大家都健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啊！”禹伟鼓着掌，然后几个兄弟又在那里谈笑风生，有吐槽李超追妹子失败的，有吐槽张伟峰跳高打膝盖的，还有耗子跟禹伟把球打中老王□□的……

“听说跟昱哥拍宣传片的那个系花休学了，好像是犯了什么事儿，都在查她呢！”李超突然八卦了起来，“那个宣传片都下架了，李茂正着急着重新找人拍，招生等着用！”

“一个女孩子能犯什么事儿啊？真好奇！”王一涵突然来劲儿了。

“反正就是教育部的在查，审计在查，惊动了校长，目前消息也是封锁的，反正她没来学校了，**不离十！”李超追的那个女生就是王曼荻班上的，也是道听途说。

大家看深挖不出来，又把话题转到了别处，沈昱独自干了一杯，握紧了林奕的手。

等待这个词，真是有够磨人的！

6月的太阳太刺眼了，夏天的势头如此凶猛，林奕觉得此刻图书馆里积极备战的同学都带着一股杀气。临近期末考试，又要备战考研，突然觉得人活着的每个阶段都挺不容易的。在这群人里面有多少人是真的热爱学习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又有多少人是为了斗米和期盼而不得不为之。

陌生号码震动，林奕低声接了电话：“喂？您好！”

“我是李君，可以见一面吗？”电话那头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奕脑袋空白了几秒，其实真的不想见的。一个多月过去了，假装遗忘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找她？！

只是听王一涵提到李君的研究生保送是靠内部关系上位，学校正在调查，显然她们都不知道李君跟王曼荻的关系，所以只是感叹这不干净的世道寒了苦读学子的心。

听到林奕没有回复，李君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跟你简单的聊一聊！”

太阳的真的好毒辣！林奕都后悔自己为什么心软答应了跟她在临街的咖啡馆见面了。

李君穿着素花吊带裙，比起和于焱在一起的狐媚扭捏，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有清新脱俗为人师表的样子。

“谢谢你能来！”李君把咖啡推到了林奕面前。

“我咖啡不耐受，谢谢！”

“那我给你点杯纯牛奶吧！”李君拿起手机准备点单。

“不用客气，李老师有话直说。”林奕已经不想再客套了。

“不用叫我老师了，学校已经取消了我的学籍并作了退学处理，只是还没公示而已。”

林奕沉默着没有接话，李君讥笑了一声接着说：“不得不说，沈家的确厉害，学历、财力、人力，所有能挖的一个都不放过，是你出的主意吗？”

林奕听着她这么说话，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有想走的冲动，但又舍不得这凉爽的空调冷气。

“应该说我完全就是被那个不争气的表妹拖累了，真是愚蠢至极，换做是我要对付你，根本不会走这一步棋！”

“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多厉害？”林奕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有点离谱了，怎么办，真的好想站起来就走，但是看看外面热到泛白的阳光，忍着再凉快一下吧！

“我只是自认倒霉，沈家找人调查了她，也调查了我，其实学历对于我来说无所谓，这只是家里为了攀关系给我的包装而已。”李君喝了口咖啡继续苦笑着说道，“我的妈妈是个很市侩的人，但是年轻的时候却不是。她为了真爱放弃了学业，放弃了有钱的未婚夫，和我爸爸在一起了，可是人到中年才发现有钱多好啊，于是开始嫌弃我爸爸，离了婚，带着我重新找了个男人嫁了。这个男人很有钱，但也很混蛋，我妈妈为了能有长期的饭票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就开始培养我，希望我作为女人能接她的衣钵，让她后半辈子无忧。”

林奕虽然觉得把自己家底说出来给她听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嗯，继续静静的听着。

“我真的不爱读书，有的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料，有的人生来就不是走不通这条必须走的路。我妈常常跟我说，你知道一个女人要在这个社会立足有多难吗？你以为你能和男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吗？门第、财力、学历、美貌，这些都是武器和资产，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只要好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就行了，以后想要嫁到名门望族都是轻而易举地，这样我们就不愁了呀！”

李君摇了摇头：“可是我高考失败了！我妈打了我一顿后就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攀关系，把我弄进了华大，又保送了研究生。她骂我不争气，说我有让你干别的了吗？我只是让你学习你怎么就做不到？跟你那个没用的爸一个德行！现在还得靠我送你上去，既然这样，你就给我赚钱吧！”

李君讲着讲着，眼睛有些红，语气有点激动：“在这个社会你没法和男人一起公平竞争，那你就用你的身体去换！也不枉费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

“我有想过跟于焱稳定下去的，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有别人，但是怎么说也陪了他一年，他说不要就不要了！”李君恨恨的说道，“他忘不了万茜就去追啊，在我身上喘着气嘴里还叫着她的名！”

林奕呆了……啊这……算是吃到瓜了吗？

“他给沈家提供了我家和王家的利益往来线索，沈家动作挺快的，已经找了司法审计机构在追踪行贿资金和偷税资金的流向，王家肯定是逃不掉的……”李君看着林奕，红着眼睛往前凑近：“林奕，我并没有伤害你什么？你能不能跟沈家求求情，学历我不要了，我也可以永远消失在你眼前，但是能不能停止查我们家？”

原来在这里等着……林奕往后缩了缩。

“王曼荻已经很惨了，她找的人也并没有对你得手啊！她在被抓之前，就被人□□了，前两天突然晕倒了才查出来，她怀孕了……”林奕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的咖啡馆人慢慢变多，李君压低了声音，“我知道她被保释出来你们很不甘心，所以才加大了动作尽快要一个结果，我不是为王家求情，而是我知道你善良，不然今天也不会出来见我……”

她握住了林奕的手，“能不能让沈家停手，她会为她做出的事情遭到报应的，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奕皱着眉头抽出了手放在了桌子下面，低头擦着手缓缓说道：“《周易》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今日之果，皆是昨日之因，此乃天道循环。”

林奕笑着看着李君贴心的问道：“听得懂吗？简单的说天理与法理的尺度并非我个人意愿所能左右。你劝我饶恕，但我选择旁观。我并不是沉溺仇恨，而是坚守善恶的界限。”

林奕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烈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前，她对李君说：“恕我直言，要求受害者宽容，有时比犯罪本身更加残忍！”

李君看着林奕在太阳下快速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你知道一个女人要在这个社会立足有多难吗？你以为你能和男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吗？门第、财力、学历、美貌，这些都是武器和资产，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只要好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就行了……”

回到图书馆，座位已经被占了，林奕坐在了楼梯上抱着书发呆，李君讲的那些话她并不是没有听进去，特别是她说的那段话，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门第、财力、学历、美貌……这些都是武器和资产，她只需要好好学习拥有学历就可以和男人并肩前行。可是自己呢？好像除了会读书，什么都没有了……大三已经快结束了，还这么毫无目的的晃着么？那既然我能读得进去我要不要考研呢？

正在发呆的时候沈昱就发来信息：在干嘛呢？[开心]

林奕：图书馆看书[发呆]

沈昱：晚上一起去沈阿姨的俱乐部看看吧[调皮]

林奕：政治给你划的重点背了吗？[白眼]

沈昱：……你陪我我就能背完[叹气]

林奕：别废话，不背完哪儿都不许去，期末考没挂科才能玩！[愤怒]

“昱哥，今晚能去你家俱乐部玩玩吗？早就听说那里场地很不错耶！”李超偏要缠着去，毕竟那里跟学校体育馆不一样，肯定有美女！

于是沈昱就发信息请示，结果就这样了……“去个鬼，背书！”

“啊！！！为什么要在学习上卷我们啊！”李超狼嚎着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