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工作很简单。"米诫把一份聘用合同推过去,"这里是正经单位,需要签合同的,你不用害怕。"
"听说你原来是外卖员对吗?"
"是。"
"那你对S市地形还算比较熟悉吧!"
李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我曾经搬过几次家,到处送过外卖,S市除了太偏的地方都去过,基本地形都能认出来。"
"那就行,我们这正缺这种人呢。"米诫和正在哄小孩的易犹对上视线,介绍起工作,"我们这工作很简单,接活,排活,做活,一单的费用抛去各种杂七杂八的公摊费,剩下的平分,一般一次普通任务能拿到四万到五万,每个月都会有四千的基本工资,不出外务的话一般在这接待客人,早九晚六,出外务的话就不分工作时间了,会一直待到任务结束顾客打钱为止,工作内容差不多就这些,还有……"
米诫大致给他介绍了下工作内容,"外务都有一定风险,不接外务的话只有基本工资,小孩放学可以放在我们这里,等你下班带回家就成,我们这人都挺好了,你出外务的时候完全可以交给我们照顾。"
李哥挠挠头发,给不出个明确回答。
米诫宽慰道,"你回去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就成。"
"行,我再考虑考虑。"
"李哥,他们人都挺好的?"易犹劝道,"而且不愿意出外务的话,工作很轻松,昂扬还这么小,你可以多陪陪她。"
"易小姐,这地方真没事吗?"李哥心里打鼓,"我总觉得他们不像好人。"
易犹挑眉道,"人不可貌相,心里好不就成了,做这行要是太像好人容易被欺负。"
"我再考虑考虑吧。"
没过两天,李哥还是答应下来,易犹吩咐米诫他们好好照料,尤其是别吓着小孩子。
米诫再三保证,并要求易犹给他发红包,易犹随他胡扯,心情畅快不少。
她是在高中时遇到的米诫,那时的米诫是个街头混混,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易犹那天跟董决大吵一架,路过巷子时碰到他们打架,心里正起着火消不下去,顺手救下米诫,此后米诫就唯她独尊,唯命是从。
吕傅是米诫的邻居,年长他们几岁,被高强度工作折磨的进了几次医院,易犹提出开办侦探所时,他首先赞成,说无论成不成的,他都不想再做那种耗命的活了。
易犹便带着他们干了一起,她主做表面功夫,投注资金,拉揽顾客,从最开始的几百一单到后面的几万一单,赚的越来越多,接的任务也越来越难。
易犹有易市继承,对于侦探所也只是想在灰色地带给自己开条路,侦探所有了名气后,她便慢慢退了出去,侦探所的股份由米诫和吕傅平分,她没有参与,一切管理也都交由他俩,她只是偶尔给侦探所打打广告,但两人叫她头这事也就这么习惯下来,没人想着纠正。
李哥虽然辞去工作,但每早的早餐并没有暂停,易犹笑呵呵的接过,要他快些回去,以后就不用来了。
李哥摆摆手,不好意思起来,他在侦探所干了几天,陪李昂扬的时间多了不少,侦探所的大家也对他们很好,连带着李昂扬都开朗了些,"易小姐,给您送早餐的那位先生姓董,叫…"
"打住。"易犹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对方是谁,但既然我们这么交流肯定就是有矛盾的。"
她故作为难,"李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偶尔你也帮我劝劝他,多打听打听消息也好。"
李哥心下了然,忙不迭答应下来。
她给李哥介绍工作的事的确是存了私心,董决不清不楚的拉扯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种行为其实挺烦人的,易犹可不希望自己是被动那一方,而拉拢人心这事她最擅长,抓中弱点,即刻出击。
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切正常,她将工作堆满生活,企图带领公司发展辉煌,也预想着把董决抛出生活,无论是永久版董决,还是限定版董决,都将通通和她无关。
酒醉的夜和梦里的温暖怀抱会是抽不出时间的慰藉。
于清阳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梦明将于下一年春天准备股东大会,正式宣布于清阳接管梦明。
"别忘了你的承诺。"
"呵…"于清阳在电话那头笑道,"你也别忘了你的,快过年了,去M国看看斯凝。"
年底本就工作忙,易犹加速忙了一周,抽出三天时间。
于是她踏上了异国之旅,去看望许久未见的斯凝。
斯凝穿着肥厚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只肉团子。
"易犹姐!"见着她,眼睛笑弯起来,"在这。"
易犹没想常住,只带了一个包来,"怎么样?生活的还习惯吗?"
斯凝简单回答她的问题,讲了下在M国的生活。
总体而言还算不错,斯凝学习很好,不仅在专业音乐上,选修的其他科目成绩也都在中上,两人顺道去了易犹的朋友家,朋友看到她很是惊喜,并对斯凝赞不绝口,夸她很有天赋。
斯凝在这里呆了有两个月,基本的语言交流差不多掌握,住宿家庭里又都是女孩,彼此间交流更简单些。
虽然几人生活习惯有所不同,但语言逐渐融入进去,相处起来还算合群,斯凝也活泼了不少,会跟着大家一起开玩笑,闹这闹那。
M国人热情好客,易犹当晚就被邀请参加了他们的聚会,斯凝的朋友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很厉害的漂亮姐姐。
易犹举着酒杯,半开玩笑的同他们讲,"不可以欺负我的妹妹,就算隔着那么远,我也会来找你们算账的。"
孩子们揽着斯凝,纷纷迎合下来,说是要努力保护她。
还有大胆的男孩女孩想和易犹告白,被斯凝义正言辞的给拦了下来,"姐姐已经结婚了,和她的丈夫很相爱。"
倒也省的易犹麻烦,她把胳膊搭在斯凝肩上,顺着她的话讲,"嗯,我已婚了,弟弟妹妹们咱们有缘再见。"
聚会到半夜,孩子们搀扶着各回各家,
斯凝高兴,喝的烂醉,易犹谨记着自己的任务,只微微抿了几口,和几位室友打完招呼,扶着喝醉的斯凝回房。
累的她一脑袋汗,易犹替斯凝脱掉毛衣,斯凝却抱住她的腰不肯松手。
囫囵着骂了句,"易犹姐,我恨他。"
易犹一怔,很快意识到她说的是谁,没说话,只是温柔的抚摸她的背安抚。
"我恨他…呜呜…"斯凝意识并不清醒,断断续续的哭了一晚,易犹就抱着她哄了一晚。
原定的三天假期却因为工作不得不提前结束,第二天下午,两人告别,斯凝托她给于清阳带份礼物。
是一只旧手表,款式很老,但能明显看出主人很是细心的保护着,上面只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她笑着说,"易犹姐,谢谢你昨晚安慰我。"
易犹看着她,把手表塞进口袋,"斯凝,祝你幸福。"
"嗯。"
易犹在飞机上简单处理下工作,回到S市后忙了几天,又马不停蹄的飞到A市,把手表送还给于清阳,"斯凝给你的,说是礼物。"
于清阳当即气的手抖,却小心翼翼的捧着手表贴近胸口。
"她现在很不错,性格开朗很多,和朋友们的关系也挺不错,学习……"易犹说了一大堆,看向眼眶发红的于清阳,最后问了一句,"要去看看她吗?我可以陪你。"
于清阳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倔强的摇头,"不…需要。"
易犹看他神色不对,也没做他想,刚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回来就看到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扶着椅子晕了过去。
易犹拨打120,被迫再次迈进医院。
于清阳没什么大碍,醒过来后却沉默起来,不愿跟人交流,眼睛空洞无神,盯着虚空的一点。
易犹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办法一直陪着他,把他家保姆喊来就回了S市,刚还没待几天就接到保姆的电话,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回A市,来回折腾也耗尽了她的耐心,"于清阳,你最好别在斯凝回来前死在这,也别忘了梦明还有我的一份,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独吞梦明了。"
"她不会回来了。"于清阳攥着斯凝给他的手表,说出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
"那你就逼她回来。"易犹不争气的拽起他的领子,强迫他振作,"你踏马的惯会装深情,看着她好自己在这怨天怨地,你要是想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拿出点男人的精神,她不回来你就逼她回来,她谈恋爱,你就从中作梗逼她分手,你又不是什么好人,卑劣点没有关系。"
"易犹。"于清阳抬起眼,嘲讽的看着她,"你真踏马的卑鄙。"
"谢谢你的欣赏。"易犹松开他的领子,轻拍他的脸,"不过我不需要,我这人做事总比你光明磊落,等一切解决好后,剩下的时间总不能全奉献给工作,于清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斯凝身边安插的眼线,跟踪她,偷拍她,做这些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卑鄙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