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养的这只真的很不错。"景语认真思考,"脸虽然比不上董决精致,但也算是很帅,而且他俩完全不同类型,会往身上扑的狼崽子唉,野性强得很,而且从来不会拒绝金主的要求,超爽的,我认真建议你可以换个口味尝试一下。"
易犹被她逗笑,"你愿意分享给我?"
"那肯定啊!一个男人而已,再说了,没有我他也会找别的金主,难道还能为我守身如玉?"景语拍着胸脯,"天大地大,姐妹最大,男人如衣服,再漂亮也会穿腻的,怎样?心不心动,我保准,董决不会发现的。"
"心动。"易犹好笑的点点头,亲密的牵住她的手,带着点哄人的意味,"但是现在生病刚好,公司事情也很多,你姐姐我可是女强人,年龄刚好,奋斗无限,事业最重要,最近怕是没什么工夫去思考那种问题了,这么好的小朋友你留着,等觉得没意思了再给我。"
"好吧好吧…男人而已,等我给你找个更好的。"景语摸摸她的头,"看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要快点好起来的宝宝。"
"知道啦!"易犹蹭蹭她,"大病一场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给自己放的一周假,争吵,生病,恢复,加起来已经过去了六天,
易犹拒绝了景语送她回来,自己独自打车归家。
这两天已经很麻烦她了,易犹不喜欢欠人情,更不愿意养成依赖旁人的习惯。
独处时,心里倒畅快轻松起来,她紧抿着唇,不再笑。
忘记爱人需要无数场难捱的病症折磨,足够的痛苦缠绕身体,才能将埋在心尖的苦楚转移,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没有力气再在梦中看到他的背影,想起他的模样。
易犹踢掉鞋子,把东西随意扔到桌上,强装出的精神再撑不下去,浑浑噩噩的倒在沙发上,裹过毯子盖在身上,疲惫不堪的昏睡过去。
太累了,怎么能这么累呢…
她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个温暖的拥抱把自己抱进怀里,像哄小孩般,鼻息间满是清香好闻的味道。
她好喜欢,也好想哭,眼皮却如何也睁不开,
“我…想你。”
可没人回应她,简短的思念落进无声的寂静中,没有回响,倒真是像一场梦。
第二天醒来时,她躺在床上,身上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看起来就像她昨天忘记换衣服直接上床睡觉一样。
易犹糊里糊涂,竟一时记不清她昨晚回来时是在沙发上睡着的还是在床上睡着的。
干脆也就不再想,
她坐起身,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
擦着头发,易犹又恍然记起每次洗完澡董决都会仔细给她吹头发,小心调试吹风机的温度,大手抚摸她的脑袋。
吹完头发后,董决往往后掐着她的腰,抱着她坐到他腿上,手不老实在她身上乱摸,易犹顺势倒进她怀里,两人会自然而然的吻到一起,细腻而柔长,一吻结束,易犹会软下身子,任由董决抱着她躺到床上,相拥在一起。
易犹抽噎鼻子,一下没了心情,往日甜蜜的回忆成了如今的枷锁,拷住她的脚踝,迈不出监牢。
易犹抹了下眼睛,潦草的吹了两下头发,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看工作助理给她发送的消息,顺便询问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助理尽职尽责的给她报告情况,易犹大手一挥,给她发了二百块钱红包。
看着空旷的手机界面,代表消息的红点没再出现,她来回退出了几遍,关机重启,却依旧如此。
她死死盯着消息界面,可手机置顶的董决始终安静,一个消息也没有弹出,这还是失忆时,董决拿着她的手机自己设置的。
易犹关掉手机,抬头盯着天花板,露出个无奈带有讽刺意味的笑,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期待一个不可能的回应。
她把董决的置顶取消。
在家里宅了一天,易犹换上新衣服,带着新面貌,第二天正式开工后去了公司。
更加的投入工作,恨不得每天睡在公司。
数数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多了。
除了董母打电话问过她两人之间和没和好被她搪塞过去,她和董决间就没再有过直接接触。
偶尔时,公司会有人以易犹的名义请大家吃下午茶或是咖啡,易犹只有在第一次震惊了下,而后理所应当的接受下这些陌生的好意。
外卖订单上有买家的手机号,易犹也只是看了眼,便将其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董决真是不会做好人呐!糊涂到连这种细节都忘了掩盖。
或是酒醉的暧昧梦里,熟睡时感受到的温暖怀抱,可醒来时,一切都很平常,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易犹没做过多深究,却开始怀疑自己出了精神问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她不想去寻求医生的开导,被动的接受,主动的纵容,似是想将残存的种子掩埋进记忆的土壤里,不给它浇水施肥,任由其自生自灭。
自那天分别,董决像是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没再见到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被搁置停放,董决没问她在哪,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她摩挲无名指的空白,也没有再追究戒指的责任。
S市已经入冬,寒风凛冽,如锐利的尖刀,穿透肌肤的冷,易犹打了个喷嚏,裹紧被子不愿起来面对透骨的冷风。
"富二代也不能不劳而获啊!"易犹挣扎着撩开被子,哭丧着脸去洗漱。
"咚咚…"
"来了!"易犹忙拉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早餐,"谢谢。"
"等一下,易小姐。"外卖员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顾客托我给您带的礼物。"
易犹穿的单薄,外面渗入骨缝的寒和屋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股股凉风拼命的往她身上钻,她打了个哆嗦,拿过盒子,又从外卖送来的早餐里翻出明显是精心装饰过的温热的豆浆塞进外卖员手中,"这些日子谢谢你每天来给我送早餐。"
"这…"
"拿着。"易犹推回他推拒的手,"一杯豆浆而已。"
"谢谢您。"外卖员也没再拒绝,接过握在手里,含蓄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祝您生活美满!"
"嗯,也祝你美满。"
易犹关上门,把早餐放到桌上,开始拆礼物盒。
早餐是董决送的,从入冬开始的某一天,易犹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天她没能起来床,睁眼时还剩半个小时结束打卡。
便也顾不得吃早饭,简单洗漱结束,穿好衣服就开车往公司去,赶上最后一刻打上卡。
结果上午开会时胃开始绞痛,撑到会议结束,易犹让助理带她去了医院。
开药输液,住了两天院。
在回到公寓的第二天,她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都能听到敲门声。
不开门就一直敲,还都是一个外卖员。
第一次拿到外卖时还带些懵,易犹脸没洗牙没刷,疑惑的问,"我没点外卖,你送错了吧。"
"您是易犹小姐对吧。"外卖员仔细检查了地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我没没有送错,这是顾客给您的。"
易犹接过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早餐很重要。】
这字体再熟悉不过,易犹也就没再问,接过早餐,"您能帮我带句话吗?我可以付钱。"
外卖员虽然不理解当代社会还有人没有手机沟通,但还是答应下来,"行,你想告诉他什么。"
"你告诉他…"易犹想了想,"…让他以后做两人份的。"
外卖员下意识就想往屋里看,出于职业道德又立即收回目光,"好。"
当天下午她就接到易母的电话,各种打听她最近在干什么,身边有谁在等等。
易犹当时正在改文件,烦得要命,"妈,你到底想问什么,有话直说,我现在正在忙。"
易母犹豫着,问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易犹差点笑出声,一下联想到早上的事,"董决让你问的?"
不是…"易母果断否决,"你就说有没有,咱总不能对不起人家啊!你这…"
"没有,我要是在外面有人了能让你们知道?"易犹紧紧拧起眉毛,带着不耐,"您告诉他,有话就来问我,别旁敲侧击的找别人。"
第二日的早餐依旧,外卖员递给她的是一人份,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好好吃饭。】
免费送上来的早餐为什么不要,董决愿意做,她自然不会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放弃免费的美味有营养的早餐。
高兴的接过来,"谢谢,不过您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以后能八点再送来吗?七点半太早了。"
于是以后的早餐时间成了八点。
她再也没迟到过,
时间长了,她和外卖员逐渐熟悉起来,知道他离异带娃,也能攀谈上两句,"李哥,您要是没时间看孩子放我那也行,放学正好在我那写作业,等晚上您再给接回去。"
李哥笑道,"哪能麻烦易小姐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