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有点乱啊,安安。”白辰提醒了一下。安可没有管头发的事情:“反正只有你,头发乱点无所谓。你什么没见过。”白辰愣了一下,暖心却又伤感的在嘴角描出一个微笑。
白遥坐在窗台上,拿过几本今天收上来的作业,顺手去摸红笔,可是摸到的却是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烟。白遥会心一笑,叼着烟,往兜里去摸打火机。随即拍了一下脑袋,带着悔意的说道:“要是小鹿还在就好了,也不会准我抽烟的。戒烟戒烟。”虽然白遥说了无数次来坚定自己的内心,但结果还是和胡适戒烟一样。
白遥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手夹着烟,微仰着头,思索着叹道:“白辰和嫂嫂什么时候才能好呀?不过,确实得让白辰受些苦,不然白让嫂嫂委屈了。”秋千椅微微晃动着,本就下午疲惫的白遥逐渐支不住疲倦的眼皮,在秋千椅上睡着了。
他梦见了一棵和乔木一样的扶桑树,树枝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身羽翼状装饰的衣带飘飘的长发男子,一个寸头的精壮男子。长发男子看见白遥,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人:“咯,他来了,去见见他吧,他应该很想你。”
男子翻身下来,白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语哥。半年,没梦到你了。”白遥抬头,看着那个摘了朵扶桑花丢下来的男子,虔诚的说了一句:“感谢东君。”
鹿语慢慢走过来,抱着白遥,白遥知道都是他的梦,但还是很愿意沉沦在那个虚妄却温暖的怀抱。
“我好想你,等他长大了,我就来见你,语哥。”白遥抱着鹿祈轻声诉说道。鹿语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和头发,有点责怪的说道:“宝宝,一身烟味哦,可不乖哦。”
白遥一下子醒了:“我…太出戏了。可能这两天,一直在想戒烟吧。”说完看了看旁边烟灰缸里的烟头,叹了口气,自嘲道:“算了,语哥生前就不喜欢烟。到时我下去了,他不要我怎么办呀。哈哈。”
说完,白遥抓了张小毯子盖身上,嘴上默念着:“东君呀,再见一次语哥,再见一次语哥,好久没梦见他了。”
“落霞好美呀。”江临晚站在栏杆边,望着慢慢西垂的残阳,自顾自的说道:“美就美在,拼尽全部,也抓不住他。”俞城从后边摸了摸他的头:“留不下落霞,但是可以留下落霞照耀的人。江月年年会望相似,但是我们,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何不珍惜彼此呢?临晚。”俞城饶有意味的品味了一下:“临晚。真是个好名字。”江临晚惊讶于俞城的突然过来,但还是很快抑制住心里的那一份小雀跃,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略有伤感的说道:“名字呀,是我舅舅取的。他呀,在黑夜中走了太久,追不回落霞下的光景了。”
俞城并不清楚关于安可的任何事情,他现在关于长辈们的事情,几乎完全像是一个小白一样,但是他还是安静的安抚着江临晚:“没事的没事的,黑夜,总是有天明的时候。朝霞,也绚烂如晚霞。”江临晚心里给安可道了一个歉,装出略带苦情的笑道:“哎呀,他可真是个傻瓜,希望,我不要走上他的路。”
俞城大概听出来了一个所以然:“没事的,你一定会找到喜爱你的,一直陪你到海誓山盟都随生命消散在晚风之中。”江临晚暖心的笑了一下:“他,会的吧。”俞城也半懂不懂的笑了:“你值得。”
鹿祈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们,对旁边的陈林说道:“咯,看看,是不是很美好。”陈林有一丝被温馨到,但还是警惕的说道:“泡沫都是美好但是虚假易碎的。”鹿祈望着晚霞:“但是,晚霞真的很美。我的那个,也很喜欢晚霞。他说,晚霞,是太阳神在西山上的回眸,眼里尽是寸寸柔情。”
柔情,是啊,最柔和的感情,莫过于守护,无言的守护。
“要不要等会悄悄溜出去,买杯奶茶?”俞城悄悄问道。江临晚为难的说道:“可是,还有十分钟就上晚自习了呀。”俞城说道:“我刚刚去办公室拿作业的时候,白老师不在,他一般都来得早的。应该是有事情,来不了。等会晚点回来没事,小鹿不会为难你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白老师忙的事情,是做梦,是和某个人在梦里厮混。
江临晚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拉着俞城的手,便开始走。俞城一时有点惊讶江临晚的牵手,江临晚看着他的惊讶,有点娇嗔的说道:“耽搁什么?快点走呀。”俞城噗嗤一笑,两人便在楼道上急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