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等到,整个星期,没有任何报道,白辰也没有说什么。
似乎那是安可自己看错了一般,一切都没有再次被提起。
直到在项目高层的视频会议时,安可看见了宛霏的加入。
“安安感觉今天心不在焉的,是临晚出什么事了吗?”白辰在会议后单独拨通了安可的电话。
安可的语气有些慵懒,实际上安可此刻已经有些四肢乏力:“没有,只是临晚他奶奶身子最近不好,前几天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说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我让深河安排一下。”白辰马上说道。
“不用麻烦白总了。”安可立马拒绝到。
“你看,会都开完了还没改口。”白辰嘲笑到。
安可佯装陪笑:“白辰,别整这些。刚刚政府的那位宛女士可给我安排了不少事情,我还得去安排下面的人落实呢。我先挂了,拜拜。”
安可放下手机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怎么了?”叶云走了过来,“他们开会骂你了?不是白辰也在吗,还有人能说你?”
安可摇了摇头:“不是,而是白辰...”
“狗东西又犯贱了?”叶云的眉毛一挑,表情一下凶起来。
“项目启动仪式那天,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的去了角落,拥抱在一起。”安可将门关上,和叶云单独说到,“今天开会的时候那个女的也在,是作为政府派来全程参与的。可是白辰没有给我任何答复,他甚至没有提这件事情。”
“宛...霏?”叶云略微思索后,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嗯?是的,就叫宛霏。”安可惊讶的看着叶云,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宛霏会参与,还没有告诉叶云,叶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叶云翻了个白眼:“宛霏本身就是从政的,家世挺好,在白辰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圈子里很出名,还是比较核心圈层的人物。她...”
叶云欲言又止。
“她怎么?”安可急切的起身追问。
“她高中时是白辰前女友。”叶云侧过头去说道,他不想看到安可的表情。
安可往后一倒,躺在了椅子上:“也是,也是啊。倒也合理了,她长得真漂亮。”
“你不是和白遥挺熟吗,要不问问白遥?”叶云马上支招到。
安可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在办公桌下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腿,竟没有疼痛,只有麻木。
“你和白遥说说吧,这些事情白遥应该更能帮得上你。白遥的话语权是特别重的,他能改变很多事情,只是他一直不参与任何争斗而已。”叶云说完后,便离开了房间,留给安可单独和白遥通话的空间。
但是安可没有马上拨通白遥的电话,他给白遥发了个信息,他不确定白遥是否在上课。
很显然,白遥暂时没空。
等白遥回复的期间,无数的思绪从安可脑海飘过,他说不出哪里难受,只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一样。
等到白遥下课回复安可的时候,安可大腿上已经被自己掐的淤青一片。
“宛霏?的确是白辰前任。”
“他也在这次的项目里,是作为政府监察项目的人员派来的。”
“倒也合理,她家本身就是从政的。”
“是啊,多好的家世,人还那么年轻漂亮。”
白遥已经感觉到安可发言里的不对劲,马上说道。
“嫂嫂,白辰做啥逆天的事情了?”
“没有。”安可说的很简短。
安可的话越是简短,白遥越是担心,因为这不像是安可的说话风格。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不会忽然来问宛霏的事情。”
“项目启动那天,我看见他俩去角落拥抱了。”
“???”
“白辰有病吧,我今晚就回晓香径,我去质问他!”
“何必呢,他不愿意给我说,自然有他的理由。”
“???不管你是谁,马上从我嫂嫂身上下来。”
“驱魔.jpg”
“我说真的,旧情未了倒也...”安可码字码到这里的时候,忽的停下来了。白遥看见屏幕上停留了好久“对方正在输入”,一时也开始担忧起来。
“我说真的,旧情未了倒也不是什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安可还是发了出来,他想起来了自己和白辰,分别数年,再见时白辰是那般的满目流光,何尝不是一种旧情未了。
“哪里有什么旧情,白辰他就只带过你回家。”
“宛霏的事情连我都是听深河哥说后我才知道的。”
“不对,嫂嫂,只有你是旧情。”
“白辰别的不好说,但是对感情绝对忠诚”
“今晚我就回晓香径,我去质问白辰”
“咬牙切齿.jpg”白遥发了一连串消息过来。
可是安可无力也无心回答,只是缓慢的输入到“相爱的两个灵魂也是自由的,这是白辰说的。一切都看白辰的选择吧,万一更旧的旧情复燃了呢,对谁忠诚不是忠诚。”
“我哥他从来没和你说分手。”
“我亲眼看见他和宛霏分手的。”
“当时宛霏还发朋友圈说都结束了。”
安可没有再回复白遥,靠在椅子上,神色漠然。
“小鹿!”白遥走到走廊上,叫住鹿祈。
见白遥如此急切,鹿祈以为出大事了,大长腿马上三两步就跑了过来。
“今晚上如果我没在,你和临晚还有俞城你们仨自己回家。我可能要在晓香径待的久点。”白遥轻声说道。
鹿祈看着白遥略微生气的表情,问道:“白哥,发生什么了?”
“白辰那狗东西不干人事,弄得嫂嫂可难过了,我得去质问他。”白遥翻了个白眼,随即马上补充到,“别告诉临晚,就说我有事去找夏先生。”
当晚,白辰下班回到白府的时候,却看见了白遥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哟,还记得回来吃饭呀?”
“遥遥?”白辰欣喜的看着白遥,白遥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你怎么回家来了?”
“我不回来都不知道这里得入住谁了。”白遥靠在丝绒质地的椅背上,不满的看向白辰。
白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为什么:“谁给你说的?”
白遥气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你敢做还不让嫂嫂说?”
“安安看到了?”白辰一下子慌了神,随后马上拿出手机。
“你的意思是,你还想脚踏两只船?”白遥笑着说道,“白辰你能呀,明天我就去爸妈还有爷爷奶奶那里,给他们上香告你。告了你,我就辞职回公司。白辰你别忘了,你手上有一半股份是我的,我可以随时收回。”
“安安,你听我解释。”白辰拨通了安可的电话。
“开免提。”白遥说道。
白辰听话得像是白遥是哥哥一般,打开免提放在桌面上。
“你想怎么解释?”安可声音很轻,情绪低迷,无力的抬起眼皮。
“宛霏的确是我前任,可是我们早就结束了。”白辰准备极力解释道。
“嗯。”安可声音很轻的说道。
很短的一个发言,却几乎堵住了白辰的喉咙。
“所以,你和宛霏就在不见人的地方抱在一起?”白遥说道。
“她说,她想给她的年少画上句号。”白辰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多浪漫,多文艺呀。”安可低迷的声音说道。
白辰无力的看着天花板:“安安,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嗯。”安可再次说道。
“你在家吗?我来找你。”白辰知道在电话里不管说什么,以安可现在的状态,都不过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而且,他更担心安可现在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在,不用找我。”安可说道,“你有自己的打算。”
“我没有其他打算!”白辰说道,他听见了江水拍岸而过的声音,“我只有你。”
安可站在沉舟桥上,脚下是滔滔不绝的前江水,桥的那端是紧锁的三君阁。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浅唱一句后,安可沉默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
三君阁的玉风铃如鸣环佩,在江水声中依旧清脆,如鸣璆锵。
“三君阁。”白遥听出来了。
“走。”白辰马上转身,三两步准备跑出去。
“开我的车,你的车太慢了。”白遥说道。
随后,一辆银白色的跑车从晓香径呼啸而出。孟随在接到白辰电话的时候,听见了恐怖的风声和发动机咆哮的声音:“坐白遥的车不叫我?那贴地飞行器不让我体验一下?”
两人比孟随更先到沉舟桥上,安可还站在桥上,靠在汉白玉栏杆上,脸色漠然而疲惫的看着三君阁和滔滔江水。
“安安。”白辰三两步跑到了安可身边,生怕安可做出什么傻事。
但是安可没有任何行动,依旧只是站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安可没有看白辰,语气依旧平静冷淡的问道。他的眼神只是继续看着三君阁和前江后河。
“安安,我...”白辰想要解释,安可抬手挡住了他的嘴:“我说了,你不用解释了。白辰,我想进三君阁,但是我进不去。”
“我带你进去。”白辰知道现在说什么安可都不会听,只能顺着安可,看他想要做什么。
白遥皱起了眉头,他察觉到了,安可这种封闭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
一小会后,三人走进了三君阁,晚上的三君阁格外昏暗,只有那些常年供奉着的烛火依旧摇曳。
三人进入三君阁的时候,孟随也和他安排好的人备好救生物资,撑着隐蔽的小船停在了沉舟桥边上。
三君阁中,位于正中的是少年意气风发的东君像,满眼悯生。左侧是身着帝服,满眼高傲的云中君。右侧是拱手持玉笏,满眼漠然的大司命。
四面八方都传来玉石碰撞的锵锵声,回响在三君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