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世界彻底暗下去后,我把他接到了我家——那个早已被我们扭曲的亲情和**浸透的牢笼。
每天清晨,给他穿衣服成了我固定的仪式,像摆弄一具精致的人偶,为他套上精心挑选的躯壳。我不嫌累,哥哥有时会反抗,我任由他闹,因为我知道他离不开我,也离不开我。后来哥哥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的等着我。我知道他偏爱毫无杂质的纯白T恤,像他曾经试图保持的某种洁净。我偏不。我挑最沉最哑光的黑色套在他身上,让粗糙的布料吸附着他温热的皮肤,像一层无法挣脱的夜。
他看不见,只是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却终究沉默。
他向来讨厌任何金属的冰冷刺入身体。于是,我选择在他被药物拖入昏沉睡眠时下手。耳垂柔软的肌肤被冰冷的穿刺针刺破,一点,再一点。第一枚银钉在左耳,第二枚在右耳,第三枚,我选在了耳骨最上方——一个特别容易发炎的位置,我折磨他。
他即使在昏睡中,身体也会因突来的锐痛而本能地瑟缩、颤抖,像被电流击中。但这还不够。
我找来了最粗的医用钢钉,用砂轮在寂静的深夜细细打磨,直到尖端闪着冷厉的寒光。在他毫无防备的脚踝上,我用尽全力,将那根冰冷的钢钉穿透皮肉,狠狠钉入。剧烈的疼痛瞬间将他从混沌中撕扯出来,他猛地弓起身,喉咙里溢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身体在床单上剧烈地抽搐。
我俯下身,嘴唇几乎贴上他汗湿的鬓角,我笑着看着他,回敬当初离别时,他那冷漠的模样。
有时我拿起他童年时代的日记本,翻到某一页,用清晰到残忍的语调念道:“今天喧喧又把颜料泼在我作业上了,蓝色的,一大片。我假装很生气,板着脸训他。其实看着他气鼓鼓又有点心虚的小脸,我觉得很可爱,我很喜欢。”
当念到最后一句时,他绷紧的身体会奇异地、骤然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安静。仿佛灵魂被那句话短暂地抽离。然后,他会颤抖着抬起手,摸索着,冰凉的指尖带着未褪的痛楚,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我的睫毛,轻轻拂过。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专注和迟疑,仿佛在黑暗中艰难地确认——眼前这个念着他童真回忆的人,这个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人,这个他唯一的弟弟……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弄脏他作业本的喧喧?
我无视他的感受。
我把他囚禁在书房。那曾是他汲取知识、掌控世界的堡垒,如今成了我为他量身定做的感官牢笼。
四面墙壁,不再有任何书籍。取而代之的,是我画的他——无数个他,被凝固在画纸上。
十六岁的他,站在领奖台上,阳光落在他骄傲的侧脸,意气风发,眼神锐利地看向远方。
十八岁的他,在父亲葬礼肃穆的人群后,眼神是空洞的迷茫和一丝孩子气的叛逆。
二十一岁的他,站在阳台边缘,血珠如断线的红玛瑙,从他眼角那颗绝望的省略号里滚落,染红了他苍白的脸颊。
画布上的他,目光或远眺,或低垂,或失焦,从不看向画框外的我,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窥视者。
而此刻,坐在书房中央椅子上的他,真实的他,那双曾经倒映过星辰大海、也映照过我所有不堪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茫的、永恒的黑暗。他无法再看向任何地方。
他空洞的“视线”无处安放,只能被动地、永恒地,停留在我身上——这个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扭曲了全部光明与黑暗的存在。
哦,我忘记了,下次再给他打个nipple piercing,这样应该会更好看。我在素描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我要把他变为我的艺术品。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