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当首富 第18章 冬至饺子

天冷，村子里路上都没人，都猫在家，都在炕上。

沈厚德踩着雪像踩棉花，陷进去难出来，他拍拍腿上的雪，有点后悔这时候出来，缩缩脖子，整个人弯成一张弓。

沈老三躲在一个破败的土地庙后面，寒风真刺骨啊，他还带了毛帽子，脸还是冻红了。

两兄弟都默契的往一处破的只剩一面墙的房子走，正好能挡住寒风，桐油布就放在墙脚。

”三哥，久等了“

”没呢，你赶紧拿上，这布要是不够，我再想想办法，过几日，等天气好些，我就把阿叶给送来”

“娘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她能说啥，她巴不得，老二一家都守着她，老二三个儿子都在，我瞧着她开心的很。

”那娘把那人参卖了吗？”沈厚德很关心

“应是卖了的，老二瞧着倒是不知道，不然就二嫂那厉害样，指不定要闹来几个钱”

沈厚德没有包巾包头发，被风吹的十分凌乱，脸都疼，但还是说道：“三哥，你还是打探一下，到底卖了多少钱，娘别被骗了。”

沈老三瞧四弟，叹口气说道：“爹娘都是这样的人，老了也改不过来，咱们得自己手里攒点钱”拍拍他的肩膀，抬步回家。

沈厚德还呆在原地，搓了搓脸，抱着布回。

晌午时分，村子里虽然冷，好歹出了太阳，程英就坐在窗边，就着太阳，想把炕上的被褥拿出来晒，沈厚德进来，手就搭上来了，“娘子，你歇歇，我来”他放下桐油布，俯身一抱。

阿月和阿珠窝在床上，幸好冬天的木材还是够的，有太阳但阴冷，这天气两姐妹身子单薄，只能靠火炕取暖，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才舒坦几分。

阿月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屋顶，古代的冬天，乐趣极少，村子里的老人到了冬日，甚少出门，有个风吹感冒，除了胡乱服用些土方草药，剩下的只能靠着火坑，熬一熬，再熬一熬，靠天命。

老宅里，老太婆正在熬粥，不咸不淡，不浓不稠，十口人的饭食也就是那么些粥，加野菜糊糊，盐都舍不得放。

仔细看郎君们吃的稠些，娃儿们都稀薄的粥，沈老三扒拉些干的到两个孩子碗中，头也不抬出声道：“娘，你攒了好些银两，家中也还有鸡蛋，也不冲个鸡蛋絮絮给孩子们甜甜嘴”

老二扒粥的速度变缓了，娘手里有很多银钱？

老太婆干笑的瞪了他一眼，把将要出口的咒骂给吞回去，嘴角往下一撇，“说什么胡话，谁家鸡蛋这么糟蹋的，冬日这么长，不省着点，怎么熬的过”

沈老二放下碗：“娘说的对，这谁家能吃饱的，肚里有热食，炕里有火就是顶好的日子了”他的三个儿子吃的可都是稠粥，能顶饱。

沈老三冷淡的看了老二一眼，这个狗腿子，老大一家不是入赘胜似入赘，自己又长期在外，受委屈的可不就是我的孩子。

他端着碗重重的放着，声音吓的孩子们一抖，五个孩子互相看了看，快速的扒饭，老二媳妇像是没听见，头都不抬

“爹，娘，我要跟随东家南下，怕是要去几个月，已经和老四说好，把阿叶送去住几个月，您老两口就不用操心，就把她的粮食分例给准备好，过了冬至就出门”

沈老二见状马上插话“三弟说的什么话，你出远门就尽管出，家中还有我们，还怕照顾不好侄女？”沈老三也不说话，眼睛只盯着老爷子。

老爷子躲不开目光，才道：“这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不会少她的粮食”

老虎婆还想说点，被老爷子拦下，“你吃你的，老四也不是外人，他家两女儿，阿叶去有人作伴”。

沈老二瞧瞧老爷子再看看老三，眼睛转几圈，娘都不反对，他也不反对。

房间里，阿叶眼睛都亮了：“爹爹，我们吃完冬至饺子就走吗？我要不要给阿月和阿珠准备礼物？”她脸上笑容像朵花，沈老三看女儿这般高兴，他摸摸她的头，叮嘱道：“爹和哥哥都不在家，给你送到四叔家是最好的，四叔两口子都厚道，不会欺负你，你就跟着阿月阿珠住，去了也不能偷懒，也要干活”。

哥哥比阿叶高出许多，也蹲低和妹妹说道：“我要去当学徒，得闲了就回来看你，你好好听话，哥哥给你存钱买糖吃”阿叶乖乖的点头。

吃完这餐饭，就算肚子还是呱呱叫，智云也不去吃红薯，太烧心，喝点凉水都舒服很多，阿月也不想吃，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连环的屁把阿月的脸皮子都崩红了，木头墙也挡不住声音，智光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阿叶，你的屁可真响”

阿月的脸迅速爆红，尴尬的无处躲藏，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沈厚德边晒着被褥边用木棍拍打，死沉的被褥一点点进入空气，稍微变的蓬松，光影里都是灰尘，浮尘吹到他脸上，填进了他脸的皱褶里。

程英正在检查桐油布，仔细丈量，家中的门窗应是都能封上的，屋顶只能想些别的办法了，”娘子，我们今天落日前再做一餐

饭，阿叶吃的都放屁放掉了”说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月一脸的窘迫，这一遭是过不去了吗？

程英在灶台前也笑，家中银子有余，粮食也有余，多吃一餐不打紧.

冬至，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比年还要重要，天刚蒙蒙亮，沈厚德和程英就起床了，他穿上娘子做的续了棉花的袄子，还有棉花帽子，鼓鼓囊囊的，手脚处都束口，冷风灌不进来，暖和。

一人烧火，一人准备包饺子

白菜猪肉饺，个个都大似元宝，整一斤的肉，程英手脚很快，一箩筐现擀的饺子皮就好了，肉馅也泡了葱姜水，下狠手加了糖盐酱油。

等阿月起来时，一箩筐的饺子准备下锅。

“才想去叫你们，你这孩子就起来了，正好，快去叫哥哥们和妹妹”手中的大元宝一个个滑溜的入水。

阿月高声应了，转头就去敲哥哥们的房门。

阿珠吃的滋溜溜的，小脸蛋要埋进碗里，“娘，今天的饺子可真好吃，好香好香”

其他人都没有回答她，阿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总算是养着有些肉了，好有手感，阿珠也不反抗，任姐姐捏，嘴巴里塞满了。

一家人把肚子混了个八分饱，穿上了娘新做的袄子。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照到身上暖洋洋。

阿月和家人一起收拾的整整齐齐，她和妹妹发上都绑了红布带，程英手里提着早就做好的两双鞋袜，阿月迎着太阳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气，有冷冽的味道，时不时的会有脚踩枯枝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村里像她家一样，还未分家就分开住的几乎没有，越靠近村里，越是能听见声音，狗吠鸡鸣，孩童们的哭声笑声，都被风送入耳中。

老宅的门此时虚掩着，沈厚德一推就开。

沈老三正在洒扫庭院，堂屋已经摆上祭坛，他停下来赶紧招呼：“快来快来，四弟就等你了。

阿月和两哥哥一起俯身道万福，阿珠慢些许，程英推了一下，也像模像样的见礼，沈老三乐的不见眼，笑呵呵的说：“快去见过你祖父祖母”。

“三哥，我来帮你扫”

“不用不用”他瞧了瞧周围，靠近他道：“我已经和爹娘道明，等过了冬至就把阿叶送你那里，阿叶就拜托给你了”。

“三哥，不用跟我客气，你放心南下”沈厚德拍拍胸脯保证。

“娘，我们来了”沈厚德高声道，

沈老太婆一身崭新的青色交领棉袄，褐黄色旋子，同色的棉裤，头上包布也是新的，沈老爷子全身褐黄色，腰间青色腰带。 阿月只瞧了一眼，跟着娘亲一起道万福。程英把鞋袜都递给她：“娘，这是给您老的，望您俩老福寿安康”

沈老太婆翻看着鞋袜，心里暗暗点头，虽说不满意这个媳妇，进门就带个拖油瓶，也没有娘家依靠，但这针线活比自己强多了。

她勉强收下：“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去帮帮你二嫂”

厨房里只有二嫂一个人在忙活，她家二小子在烧火，看见程英进来：“三弟妹，，来来来，喝一碗热汤，才熬好的羊肉汤”二嫂满脸笑意，

她脸上有沟壑，圆脸杏核眼，瞧着温柔讨喜，程英也连忙端住汤碗，奶白色的汤，还漂着几片白萝卜，她也不客气，吹凉后一饮而尽。

“娘今年居然让做羊肉汤，好生奇怪”程英手上包着饺子挪捏道。

“我也觉得奇怪，我嫁进来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遭”二嫂手速更快，边擀皮边包。

这人参指定是已经卖出去了，且价格不错，不然怎会如此豪气，瞧着二嫂也不知情，娘这是打算隐瞒到底了。

她左右张望，“怎的不见二哥”

“他呀，上后头劈柴去了，昨天和爹三弟去外头扛了好些柴火，烧到明年春天都尽够的”

程英瞅瞅外面木凳挪近些，在她耳朵边说道：“大哥一家是咋回事，今儿个真不回来了？”

二嫂像是终于有人问这事情般，一脸兴奋，小声对着她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