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源码在赛博乐园里封神 第41章 无限之域：教皇

王异走向食堂门口，夏初也跟了上去。

黑框眼镜男人看见王异身后的夏初，说：“这是……”

“特遣队新人。”王异不忘介绍，“我们指挥部的。”

黑框眼镜男没再说什么，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来到角落一间办公室。

安全部的办公室有点像夏初所在的AI实验室，计算机一排排的，全都运作着，不知在计算或监控什么。

安全部的黑色大门关上，王异问：“周部长，发生什么了？”

夏初一惊。

周部长……

是他，EHP在特遣队的线人周瑜。

他居然还是安全部的部长。

这就是阿丽丝口中的——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太低，属于有实权但不惹眼的职务。

所以馨宁的前夫，周子年，就是这个人吗？

“矿场出现NPC尸体，队长已经赶往现场了，麻烦你们帮我盯紧现场情况，我要对错误进行溯源。”周部长吩咐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NPC尸体是什么？”夏初有点没听明白，小小声问王异。

“闻所未闻……”王异走到一个人身后，拍拍那人的肩，“我们来了，赶紧解释下情况。”

那人回过头，夏初才发现是欧拉。

欧拉说：“外勤B组今天去矿场采集资源，没想到矿洞里遇见了……”欧拉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画面，脸色有些难看，“层层叠叠的NPC尸体，眼睛居然睁着，姿势也是千奇百怪——妈呀，太特马吓人了！”

夏初仍然有些疑惑：“这些‘尸体’会眨眼吗？会腐烂吗？怎么能判定这些NPC是’尸体’，而不是‘休眠’状态之类的呢？”

欧拉刚想回答，不远处传来周部长的声音：“多看少说。”

欧拉撇了撇嘴角，将耳麦递给王异和小初，他们在欧拉左右两边的显示屏面前坐下。

正巧，队长赶到现场了。

欧拉接上队长的线，说：“队长，王异和小初都到了，请指示。”

队长回道：“我们分三组行动，王异接b1，欧拉b2，小初b3。”

夏初听明白了，外勤B组再往下分就以b1、b2、b3命名，摄像和通讯设备也会分线、并显示相应的组号。

夏初一接入b3，面前黑色的屏幕瞬时点亮了，屏幕被分为九宫格，以不同的拍摄角度和放大比例记录了b3小组全员以及周边环境情况。

耳麦传来b3组的脚步和呼吸声。

夏初学着王异和欧拉，对b3小组说道：“指挥部就位。”

矿洞中很黑，当电筒光照亮甬道，夏初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堆满甬道的NPC尸体，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这些尸体就像是没上发条的人偶，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被随意抛弃在地上，他们大多睁着眼，表情也各异。

夏初浑身一颤栗，恐怖谷效应达到顶峰。

“能查NPC号码吗？”身后安全部的人问道。

“嗯。”回答的人是周部长。

周瑜居然能查NPC号码？说明他知道调出NPC面板的指令。

这一信息只有TNM极少数涉及业务的人才知道，周瑜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EHP对于TNM的渗透远比她所想象的更早，更深……

夏初一边紧盯屏幕，一边偷听身后安全部的对话，然而安全部至此没再多说一句话。

最终，B组在队长的带领下，从矿洞中带出了六具“NPC尸体”回到总部。

一切顺利，没有意外发生——这些“尸体”确实是没有意识的躯壳。

部长周瑜离开安全部去和队长汇合，应该是去调出NPC面板并记录下这些“尸体”的NPC号码。

夏初虽然很想去看，但眼下她没有身份和资格，只能跟随王异和欧拉又回到了指挥室。

“好饿。”欧拉有气无力的说道。

王异和夏初好歹还扒了两口饭，欧拉是真的水都没喝一口。

“再忍忍，晚上让队长请客。”王异说道。

欧拉翻了个白眼，道：“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异哈哈笑道：“你放心，队长一定答应。”

欧拉回到指挥室，如一滩水滑入自己的工位上，点了一杯能量饮料，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王异带领夏初到她的工位前，说：“今天没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了，可以打开电脑熟悉一下系统。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好的，谢谢。”夏初忽然叫住准备离开的王异，“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你说。”

“刚才发生的事……看起来像是游戏bug或病毒，这种事情一般不是玩家报错、游戏公司处理吗？为什么是公会特遣队来调查处理呢？”夏初好奇问道。

通过刚才的事件不难看出，安全部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定位问题，解决问题，并且不对外公布的工作方式。

说实话，TNM的反病毒小组实力很强。

但现在看来，反病毒小组对于游戏中的许多重大问题，或许都是不知情的。

“哈，果然新人都是好奇宝宝。”王异笑着回答她，“有些信息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稳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王异的回答令夏初想起昨天夜里和无面之神的对话——

“很抱歉，我掐断了错误报告，所以TNM不知情。”

“TNM的算盘，远比你所认知的要复杂啊。”

「西部猎场」的意外，无面之神也选择了封锁消息，不对TNM报错。

夏初甚至怀疑公会特遣队的安全部是在暗中协助无面之神查询这些bug或病毒的源头，毕竟公会和无面之神在某些协作层面上是一丘之貉。

夏初回答王异：“谢谢，我应该听明白了。”

“客气。”王异打量她，“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看起来气色一般。”

夏初一直想找借口离开，正愁没有正当理由，既然王异都这么说了，她赶紧点头：“我想出去转一圈，可以吗？就一小圈，透透气。”

王异给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休息。

夏初离开特遣队办公室，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公会总部大门口。

又假装散步，来到了中央公寓的的士站。

夏初不能保证公会总部内没有实时监控，所以想做什么事、问什么问题最好离开公会总部大楼。

夏初随意敲开一辆的士车门，NPC小哥走下车，一抬头，二人同时一怔——居然是上次送她回桥头镇的010086。

第二次见面就不需要夏初验证“0号玩家”身份了，NPC小哥颔首：“请指示。”

夏初问道：“矿场NPC尸体是怎么回事？”

NPC小哥明显懵了一下，反问：“矿场？NPC尸体？抱歉我不清楚，我帮您问一下其他NPC……”

“不必了。”夏初赶忙阻止他，“不要泄露我的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

如果010086说的是真的，他对矿场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那么矿场中的NPC尸体只有一种可能——被有意划出了NPC网络，就像「西部猎场」离线的五名NPC一样。

这可能来自NPC内部的问题——比如觉醒意识，实施反叛。

但夏初认为NPC觉醒意识的可能性较低：首先，意识没那么容易觉醒，直到现在夏初也不能确定无面之神的“智能”究竟来源于意识还是算法。

其次，假如NPC真的觉醒意识，那么「西部猎场」和“矿场的NPC尸体”两件事，做的也太高调太愚蠢了，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好引导他们往“NPC觉醒反叛”这个方向推测。

如果问题不出在NPC，那就是游戏病毒或局部崩坏。

但不论是病毒还是崩坏bug，都不会是无中生有，究竟是谁、做了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发生？无面之神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她？

夏初一边想，一边往回走，

结果一抬头，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她迷路了。

夏初加快步伐，通过一道长长的回廊，踏入了一间空旷的展厅。

展厅三面的墙体是纯净的白色，白到似乎在发着清亮的光，正对着的另一面墙体，是一整幅巨幕。头顶有巨大的虚拟金鱼游动，鱼尾划动空气时甚至会发出舒适的水声。

这是什么地方？夏初像是闯入了一个梦境。

她走上前，看清巨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排名：玩家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数字没有单位，也没有介绍，但夏初在前几名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唐·托林。

唐·托林，就是那个开着冰淇淋车满地图跑的大叔，前几日夏初还和馨宁在茶园吃到了他做的冰淇淋。

唐·托林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会的公屏上？……难不成，他也是公会的？

“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夏初淡定回头，她现在已经对突然出现的特遣队队长免疫了。

队长走近了，皮鞋脚步声在空旷的展厅回荡。

“如果你觉得我在跟踪你，大可不必，我没有那个闲心。”队长率先说道：“我刚才在看NPC尸检，正准备回特遣队，这条路是近道。”

夏初并不相信队长的说辞，但她也无法深究，毕竟队长是自己的上司，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初问：“怎么样？……尸检。”

队长回道：“只开了一具，目前没有发现异常。剩下五具冰冻封存了。”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队长侧目看着她。

“刚才王异给我批了半个小时的假出来逛逛，结果我迷路了。”夏初老实巴交的回答道。

自从得知队长是“人形测谎仪”，夏初措辞语气都要小心谨慎。

这句话回答得天衣无缝，没有半句谎言，队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队长，所以这个是什么？”夏初指向面前的大屏。

“贡献值面板。”队长回道。

“公会有每名玩家贡献值的数据？”夏初有些惊讶。

“玩家**数据我们不会有。”队长说，“这些是公会成员自主上报的，贡献值是他们的KPI之一，也是鼓励大家多做好事。”

“啊……”夏初小声道：“原来唐·托林也是公会的。”

“他很早就加入了，赚了很多贡献值。”队长望着贡献值大屏，“唐·托林算是游戏的一面旗帜吧，能够吸引更多的玩家加入，公会也没怎么管他，属于比较特殊的人物。”

夏初跟随队长回到特遣队。

队长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夏初独自回了指挥部。

“迟到13分钟。”王异看了眼时间说道。

“我刚才遇到队长了，和他一起回来的。”夏初解释了一句。

指挥部日常的工作很简单。

夏初熟悉了电脑系统，还帮王异欧拉写了当日的工作报告。

下午五点半，队长回到指挥部，王异起身道：“队长，我还以为您不回来了呢。”

特遣队队长打开电脑，一边处理事务，一边说：“你不是在我的日程上重点标记了今晚的饭局吗？”

欧拉吐槽道：“他就是馋火锅了，想等您请客呢。”

王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最近上了些秋冬新品，一起去试试嘛！”

下班前，欧拉将所有监视器调整到了“下班”状态。

夏初对这个“下班”状态挺好奇的，问道：“不会有小组晚上出外勤吗？有些资源应该是晚上才能刷出来的吧。”

“通常不会，除非有特殊情况。都进游戏了，谁还想三班倒啊！”王异说完，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队长：“也就队长了吧。”

“反正中央公寓就在边上，从家到公司最快十分钟，有什么突发、紧急情况需要后台支持的，直接发个消息我们也就过来了。”欧拉幽怨的说：“这样的情况还不少，反正我从小算命就是苦逼打工命，玩游戏还是要继续打工是我命定的归宿。”

火锅店就开在中央公寓后方的商业群楼，从公会总部大楼步行过去只需要10分钟。

一路上，他们四人吸引了不少玩家的目光，罪魁祸首就是一身特遣队制服的队长。

王异小声卑微的提醒队长道：“要不您还是换身衣服吧？您这身打扮进火锅店会把客人吓跑的。”

队长：“那就订包房。”

王异：“好的队长。”

火锅主打养生锅底和高端食材，一人一锅，干净卫生。

大家都选了店里招牌的养生汤底，只有欧拉点了个辣锅。

“辣锅吃海鲜和牛，实在是暴殄天物。”王异锐评。

“我从小离不开麻辣。”欧拉夹起一片毛肚在沸腾的辣锅里上上下下，“我们很少请得动队长诶，今天又有小初加入，要不要玩点破冰游戏什么的……”

一旁的特遣队队长还守着自己尚未沸腾的花胶鸡汤锅，懵懂的抬起头，问：“游戏？”

王异一拍手：“好哇好哇，正好有新人加入，我们就玩真心话吧！”

什么？真心话？

队长这个人形测谎仪在这儿你们要玩真心话？

夏初一下子呛到了，赶忙端起柠檬水狂喝。

队长问王异：“真心话是什么？”

王异认真的回答道：“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要回答赢的人问的问题。”

队长：“说谎怎么办？”

王异：“不是有您吗？”

夏初：“……”感觉到队长慈祥的目光了呢。

王异撸起袖子，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先来一局试试吧！”

结果第一局王异就输了，欧拉赢了。

欧拉放下筷子，因为吃辣嘴唇红彤彤的，露出了堪称血腥的微笑。

夏初期待欧拉问出什么惊天大瓜，只听欧拉说了一句：“《无限传说》距离全图鉴还剩多少英雄？”

“啊——”王异发出痛苦的咆哮，“别提了，卡池复刻那天我出任务了，特遣队要赔我工伤啊，工伤啊！”

欧拉：“哈哈哈哈哈笑死。”

王异：“呜呜呜呜呜呜呜。”

队长小声问夏初：“他们在说什么加密语言？”

夏初：“……队长，说实在，我也没听懂。听起来是个《无限之域》内嵌的游戏。”

之后的游戏浓缩为——

王异：“小初，结婚了吗？”

夏初：“没有。”

欧拉：“生孩子了吗？”

夏初：“……没有。”

这都什么问题啊！

老实人队长就更惨了——

欧拉：“队长，您结婚了吗？”

队长：“没有。”

王异：“谈过恋爱吗？”

队长：“……嗯。”

队长这句“嗯”，燃起了全员的八卦之魂。

王异：“还在一起吗？”

队长：“……”

队长：“……很早就分了。”

这回轮到夏初问问题了，王异和欧拉对她疯狂使眼色，示意她再往下深挖一点队长的情史。

夏初假装没看见，问道：“队长，您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

队长顿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夏初：“不可以质疑问题哦。”

队长点了点头，说：“有。”

王异立马猜道：“这个人一定在游戏中。”

队长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

王异解释道：“队长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现实世界了吧？一直在游戏里拼命工作，如果那个人在现实世界，那队长的‘在乎’也太不值钱了吧。”

特遣队队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所有的在乎都能够去接近的。”

队长这句话说完，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剩下火锅汤底沸腾的噗噗声。

八卦之火突然就被浇灭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说白了也没什么不得不探究到底的秘密。

不过这个问题之后，局面就发生了扭转。

老实人队长在摸清了游戏套路后疯狂反击，夏初由此得知王异高中时喜欢过英语老师还因表白失败而辍学了，而欧拉曾是一名百万粉丝的虚拟游戏主播，后来因为不小心露脸遭受网暴才进入的游戏。

如果不是队长忽然有事要走，他们这顿饭能吃到深夜。

离开火锅店，夜色铺满天地，高大的中央公寓建筑群在黑暗中闪烁着金色的微光，像科幻小说中浪漫而又神秘的微光之城。

夏初一时恍惚现实或梦境：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公会，特遣队，特遣队队长和队员们，似乎跟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