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灵从后窗台拾起银子擦干,小心地收进木盒里,嘴巴止不住上扬地一一清点,开心地去桌子上拿最大的肉包。
一边吃的有滋有味,一边就靠在后窗的位置,和外面的人谈生意。
这样持续一个时辰,来的人有林灵最初花钱请来的摊主,也有陌生的新摊主看重超市潜力,不甘落后地要入住进来。
因此短短一个时辰,店里的铺子就售卖完了,后面再有来人,林灵只能遗憾拒绝。
让林灵有些介意的是,只拒绝两个人后,就再没有来人打扰她,这让她不禁猜测这些摊主恐怕拉小团,有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些林灵乐得存在,他们这样只能说明市场竞争激烈,要是更激烈地打起价钱战,小老百姓就更喜闻乐见了。
看事情能早早结束,林灵简单收拾一下桌子上的吃食,剩下没吃完的红烧肉放一夜就该坏了,林灵说仍就扔,一点也不心疼。
她现在可是有钱人了,那不还是果子酿买两份,喝一份洒一份?
弯腰拾起竖在墙边的伞,撑开步入雨中,手里拎着不能放的食物,准备先把这些东西放在门口,免得在屋里生出味道。
刚开门,一幅湿冷的身体迎面倒来,林灵闪不及时被这一下撞得倒退几步,伞都握不住的歪到一旁,兜头的雨水瞬间把她打湿。
【宿主,这位就是重要配角了。】废物系统奶声奶气道。
【哦……辛苦你上着网,还过来走剧情呢。】林灵无言。
她抱住面前的身体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开门一身狼狈整的好心情全没了。
她把东西先放在门口,才抬手推了推面前的身体。
“姑娘?姑娘……这么烫!”林灵心念不好,摊上淋雨加昏迷加发烧buff叠满的陌生人,真是就手握烫手山芋啊,得赶紧趁没人看到时推开,别惹上什么事端。
然而心念如此,她视线无意扫到这全身湿透的姑娘怀里那干净的宣纸。
“害……”
没办法,林灵扶着沉重的身体,关门把人拖进屋里,都是姑娘家也没什么避忌,给人换一身干衣服,裹进厚厚一层被子里先闷一头热汗再说。
雨下的这样大,林灵就是有心去请大夫,结果也只会多她一个发烧的病人。且这么晚了,大夫也该在家歇息了。
给姑娘弄妥帖了,林灵转身才去收拾自己。这里没有吹风机,湿了的长发擦不干,只能这样披散在身后。
她晾好湿衣服转身的余光里,视线又扫到那两张没被雨水浸染的宣纸,慢慢走去拾在手里研读。
……
想象里师尊看见九面狐尾巴而欣慰的场面并没有发生,我被师尊这样从未见过的失态言行吓到了,不忍张口:“师尊师尊……”
然而师尊好似没听到我的呼喊,又或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以至他忽略我的挣扎,牢牢收紧我要缩回去的手腕,满是慌乱和担忧的眸子紧紧锁住我。
我仅被这样的眸子看一眼就卸去所有的力气,怔怔地没再挣扎。
曾几何时,师尊独自面对大妖和挑衅要比个胜负的掌门时都没半点慌乱,我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师尊又在担忧什么,竟然这样慌乱。
我只能小心地去看师尊,开口:“师尊……”
“如果现在有两个选择,你是想现在十几年来一样普通人,还是想拥有更强的能力,却时刻有肆虐迷失自我的风险?”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师尊突然的话里什么意思,但师尊愈加深沉的眼眸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我忙不迭笑道:“师尊,我当然要现在这样普通人啊。”
“为师知道了……无忧,莫要……”
我还没来得及揣度这话里意思,天旋地转下就被师尊揽腰倒在院中四季长开的桃树下。
满目落英晃眼,身下的触感更是让我的大脑一空,我的视线就这样痴痴地随粉嫩花瓣翩飞起舞。
我的耳旁有冰凉的呼吸吹抚,身下的胸膛也一次次震动,师尊那瓷白指尖缓缓落在我的双眼,遮住我怔愣的视线。
我感到面庞上飘落一片柔软的桃花,一阵夜晚的凉风吹动师尊轻薄的衣袖抚在我的脖颈,带着些许凉意和痒意,连着师尊平日里身上清浅的桃花香都愈加浓郁。
失去视觉后,其它感知就更加敏锐,身下师尊的衣带一点点拉扯,我能听到那衣带拉动摩擦的声音,在静谧满院落英的夜晚如此清晰。
接着是修长指尖轻轻拉开被我压住的衣料,“簌簌”声响亮的可怕,以至我浮想联翩我与师尊现在亲近无间。
当然不是这样,我的衣服都还规整地穿在身上,不整的只有师尊。
我真想起身俯视师尊此时的面容,然而我的双眼正被师尊带着凉意的手指遮住,这意图再明显不过,是师尊不想我看他此时的样子,我就愈加不明白师尊这是要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除了喊师尊外还能说些什么,现在这幅场面全是师尊一手造成,我却半点也不想挣扎。
忍不住心里激动,指尖轻颤地移动,如师尊一样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头发颤,引来师尊在我耳边闷声:“别动!”
这话说的急促又沉重,就好似师尊忍耐着更为难熬的什么。
我除去练剑的闲暇偷懒里都是躺在树上看话本,有些东西我敢说比看起来无情无欲的师尊懂得都要多。
就算我心底再不想挣扎师尊,一直来我对师尊的崇拜和敬畏依旧致使我不合时宜地开口。
“师尊,你这是要做什么?!”
身下的师尊颤动一下,心脏愈加激烈,我能感到师尊因为我的呼唤而内心挣扎的许久都没了动作,我的心脏也同样异常鼓动,正要颤声继续劝解师尊,不曾想师尊抬起另一只手捂住我张开的唇,我只能“嗯唔”无言。
我仔细回想来之前师尊的反应,然而我身心皆是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刺激,整个大脑都是乱的,甚至颓败放弃地想师尊怎会伤害我呢?就随师尊去吧!
话本里那些画面不住涨满我的大脑,我知道师尊不会那样做,但就是怎么也没法控制住不去想,好似我的大脑脱离我独立了出去。
对师尊这样的臆想使我羞愧和激动,激动的我不再挣扎,只是这样隐秘的期待什么,期待我慌乱又担忧的师尊能慢慢平稳下来,放过我,我怕我会发疯。
许是师尊知道我不会再挣扎,虽没收回挡在我双眼和唇上的手,却是有了下一步动作,那是让我此生铭记于心的疼痛——我的经脉寸寸断裂!
自我能练气以来自如吸收的灵气从我身体里一涌而散,比起难以承受的剜肉割骨般的疼痛,能滋润身体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泄露出去才更使我惶恐,以至我都忘记对师尊的敬畏,竟然疯狂挣扎起来。
然而我越挣扎,断裂的经脉撕扯的越疼,我疯狂的挣扎就卸了力,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只能麻木感受着自己经脉寸断、此后无缘修练握剑的事实。
师尊终于悲悯地松开遮掩的双手,手心的湿润让他指尖发颤,他的手指却只是下移拥住默默无言的我,好像这样,我的身心疼痛就能缓解。
我这才好像第一次认识师尊,从他教我握剑那刻起,未来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稚嫩不明事理的我不止一次曾问过师尊——我为什么要练剑?
还以为师尊会说别的真人讲的得道成仙那样我无感的话,师尊却只说:
“安身立命。为师能教你的只有这个。”
师尊握住我小小的双手,小小的我手里还紧紧握住一把小木剑。
那年我五岁,是宗门里最年幼的小师妹,深受师兄师姐和真人的喜爱,私下里也常听他们感慨我师尊竟然舍得让这么小的我练剑,简直无情。
可是师尊比他们都要好看,以前都是师尊每天喂我吃饭,给我洗衣服,带我吃山下长街的糖葫芦,在炎炎夏日里让我抱着冰块的他歇息……我的师尊最好了,那些我不曾觉察他的控制和偏激,一直来我都甘之如饴。
“你可恨为师?”
师尊把我拥的更紧,让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在经脉寸断的疼痛里昏死,而是会在师尊收紧的手臂里安详。
我眨眨眼睛,经脉断裂的疼痛稍微能忍受了些,缓缓吐气回应师尊:“不恨!”
师尊拥住我的手臂再次收紧,紧到我就要以为会溺死在他的怀抱里。
但我没有说出来,朦胧波光的满目落英间隙里时不时闪烁微光,心念今晚的月色太美了。
——未完待续。
林灵咂摸着味再次回忆故事,也不怪那些排队拿到宣纸,当场就看的人那副表现了。
本来写仙人情爱故事就够他们心境歪邪的,现在真到虎猛内容,他们可不得血气上冲,走火入魔。
看着看着也不乏渐渐觉察不对的,先不讨论故事剧情会怎么解释断经脉的事情,就断经脉本身,真的要用拉开……吗?
作者大大是不是不太对,这不是我阿爹拉的牛车啊,我要下车!
蓬头盖面的乞丐小孩借人家窗外泄漏的烛火仔细从头到尾又看一遍,虽然白日里他保住了宣纸和自己,没再被那些大小孩拳打脚踢,但他一直隐隐不安。
往后他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那群大小孩该说是些富裕家里的小少爷,知道他这里竟然有这么一篇的文章,威逼是不再敢,但各种利诱想要与他进行交易。
甚至下午时那群小少爷们发生内斗,各自攀比谁给的多起来。
蓬头盖面的乞丐紧了紧手里的宣纸。
这篇仙人故事让他有了盼头,但日子也是要过的,不然明日街头饿死的就会是他。
恐怕,这是他最后一次再看这篇故事了。
他依依不舍地还要从头再看,不料这户人家熄灭烛火歇息了,他只得小心地折起来放好,漫无目的地再寻一户点着烛火的人家。
一路走来才发觉现在时候不早了,就算那最能熬的夜猫子都该睡了,他只得寻得最近的巷子,靠着墙缓缓抱膝坐下。
脑子里还在回想故事里的内容,想从小修炼的落无忧再也拿不起剑,天之骄子就此陨落,落无忧之后该怎么活啊。
这些不是他能考虑的,他自己的日子也就这副惨淡样子,哪能考虑得了其它。
但好似就是这时,他的心态有所转变,他放在自己身上唾弃辱骂的视线少了,更多地去想故事里的角色。
好像这样的日子有了某种逃脱,能让他在冷漠凉薄里缓口气。
如果他能来到林灵窗外也许就能借着烛火,往后再推两个时辰,林灵终于在书桌前落笔最后一个字,一转头发现自己被征用的床,困不打一处来,直接倒头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日早早被门外李青容的叩门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盯着房梁走了回神,从地上起来边拍拍衣服,去开门请李青容进来。
门外来入住的摊主和和睦睦地彼此客套一番,有眼生第一次来的,也有已经来过两趟的。
不管大家熟不熟悉,在接下来一小段的时间都是共进退的一家人了,若是客源不好,很可能就会是大家一起客源不好。
因此有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仙人,您昨日写的故事真好啊,我特意找来我堂弟排队领来的故事,从头到尾细细看去,难怪会有这么多客人排这么长的队伍来咱这领取啊!仙人,今日要发的故事后续,可还写的顺畅啊?”
林灵颇有种被读者催更的感觉,且不说这些做生意的摊主们到底看没看过她写的文章、一段话里的大肆吹捧是否含真情实意,林灵文章的威力都摆在那里,吸引的客源也都实实在在做不了假,他们心眼子都尖着呢,是什么吸引的客源他们都门清。
索性大方一拱手,林灵坦言接受监督:“灵儿自是昨日睡前就写好了的,不然灵儿辗转反侧不敢眠啊。”
李婶晒然一笑:“灵儿聪明伶俐,这都难不倒灵儿,来婶婶特意给你留的馅最多的包子嗷。”
“谢谢婶婶。”林灵甜甜地道谢,侧身迎他们进来。
大伙见状,李婶竟然喊得这么亲密,这就说明他们关系好啊,谁跟掌柜的关系好就会得到更多优待,大家暗地里较着劲,卖什么就送什么,不愿落人后。
“仙人仙人吃桂花糕啊,好吃的桂花糕嗷。”
有浑水摸鱼趁乱拉近关系喊:“灵儿喜欢的果子酿哦,好喝的勒。”
总之热热闹闹,林灵的笑脸就没停下过,她抬手从腰间荷包里倒出碎银递给李婶,才接过李婶的包子,边朝大伙道:“灵儿的胃口就这么大,吃不下太多东西,日后有的机会尝尝,时间不等人,大家都准备起来吧。”
她忙一手搭在李青容的胳膊,往前堂的方向推:“青容且先走着,我去屋子里拿今日要发的后续文章。”
话落少女小跑回屋,鲜艳轻薄的襦裙丝带在清晨阳光下舞动,仿若光在少女身上有了形状。
是每一缕青丝,是每一根飘飞的丝带,是每一下叮当颤动的花钿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