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一旁的沈宴打断了二猴子的话,手指关节捏的发白,冷哼了一声说:“大胆,污蔑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能担得起?”
二猴子对沈宴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听见此话更是瑟缩了一下,翟依依见状,厉声对沈宴说道:“你少吓他,我们都只有一个脑袋,也正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才要告你,沈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连话都不让他说完,不是心虚是什么?”
“笑话,本官心软你是个女儿家,没有对你赶尽杀绝,如今你却反咬一口向崔大人说本官的不是。”沈宴说完,面色阴冷的看着翟依依。
翟依依毫不畏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早已想好,若我输了约定,就把我变卖为奴卖到最远的西境那里,山寨的男子皆杀之,女子皆卖了,你估计就会留下翟云,因为你还想靠着他再捞笔银子。”
沈宴刚想开口,就又被翟依依抢先开口:“你不必狡辩,二猴子就是你派人追杀的,既然你觉得二猴子这个人证不够有力度,那么他呢?”
翟依依拍了拍手。
二猴子挤着人群麻利的跑了出去,从自己的推车上抗下来一个麻袋扔到了衙内。
众人纷纷议论,对着沈宴开始指指点点,有些怀疑这个清秀书生样的官员的真实人品。
沈宴面色一变。
“这是什么?打开。”崔大人看了一眼沈宴,不紧不慢的命令官吏打开袋子。
“大人。”沈宴终于扛不住了,一向平静的面容里带了一丝紧张。他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说:“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我说打开。”崔大人重复了一遍,言语间已经带了一股威严。
官吏径直走过沈宴他们,打开了袋子,一个昏迷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撕开脸上的巾布,官吏一眼就认出了是跟随在沈宴身边的人,随即转身禀告给了崔大人。
“沈宴,你还有何话说?”崔大人抚了一把胡子,厉声说道:“你的人在这,你要杀的人也在这,你盗取的东西也在这,可别告诉本官这些都是巧合。”
沈宴紧紧捏着拳头,转身单膝跪在了地上,提高了音调:“大人,他们因我剿匪生恨,连起手来诬陷于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就是我的种子,要杀的人好好的在这,杀手却被他们打晕,哪有这个道理?”
翟依依咬唇,心里是真的服了,沈宴这强大的诡辩能力,要是放在现代说不定都能是有名的律师了。
不等她再辩,翟云上前一步,恭敬的说:“既然如此,大人,草民有一个法子可证明沈宴和我娘子到底谁说的是真是假。”
崔大人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翟云,点了点头问:“继续说。”
“既然沈县令就是不承认杀人或卖人的事情,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人可以诬陷,物却不能,我娘子是唯一一个会种这个水稻的。所以二猴子盗取了我们的种子给了沈宴,这是铁证。”
“本官再说一遍,这种子是我的。”沈宴不耐烦的看着翟云,心里恨到了极点。
“你确定?”翟云问道。
“这种子几个月内在我身边,从不离手。”沈宴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翟云不用人证,改用物证了,便咬死了说道:“我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说罢,沈宴看向身后的官差。
那个被翟依依勒过脖子的官差赶紧站了出来作证,指着翟依依说:“崔大人,你可不能信了这个妖女的话,我每天都看到我们大人带着那包种子。”
翟依依冷嗤了一声,看着官差问道:“脖子不疼了,不叫姑奶奶了。”
官差面色涨红,退了回去。
翟云却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崔大人,说道:“大人,请您断案吧。”
崔大人一头雾水,问:“什么?”
“既然沈大人表明种子确实是他的,几个月又没有离开过身边,那么,谁种得出这个样品-谁就是真正研制出水稻的人。”翟云拿起一颗水稻放到了崔大人的桌子上。
崔大人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说:“就这么办,沈宴,翟依依,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现在就来种这个种子,说的再多也没有直接看到结果好,是不是?”
沈宴慌忙说道:“不可。”思考片刻又补充:“这粮食实在不可能种的那么快。”
“你不可以我可以。”翟依依莞尔一笑,带着些许得意地说道:“虽然我也不能一下种很多,但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你和我的种子都埋进一个盆里,让你看看你种的是什么,我种的是什么?”
除了翟云,在场的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直接种出来?!
今天城里的人连生意都不做了,听说衙门内有人要现场种种子。
翟云虽然淡定自若,内心也是有些紧张,他紧紧注视着翟依依,心想昨晚她对自己说过可以直接种出来东西的话,忍不住越来越对她好奇。
话引到了这里,沈宴再不情愿也要听着话照做了。
两边的桌子上各放了一个瓷盆,里面埋了一些土,加上了很多的水,模仿水田的空间。
沈宴把种子放了进去,与翟依依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对方低骂一句:“不要脸。”
声音低的只有两人可以听得见,所以沈宴不好发作,只能闷声不坑站到了一旁。
翟依依把水稻种子同样埋到了盆里,然后双手合十,拿着借崔大人的五两银子,闭上眼睛,嘴里巴拉巴拉的念着奇怪的咒语。
众人费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又带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于是众人凝神屏气,紧紧盯着两个瓷盆。
翟依依手掌并拢的时候转动了手链,手链散发着幽若的红光。
脑海里滴的一声。
系统:宿主,你好,欢迎使用农场系统。
翟依依:我要选择农场系统,空间种植两颗种子,选择传输地点,钩吻放到左边,水稻放到右边。
系统:好的,请交钱一两银子。
翟依依双手紧紧捏着银子:好。
手心一阵发热,她感觉到手里银子变小了一些。
系统:收费完毕,计时三分钟。
翟依依故作神秘,闭着眼睛,展开双臂又慢慢回拢,围绕两个桌子来回的走着,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银子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她心里暗暗想,有钱不赚是笨蛋。
三分钟过后,手链消失了光芒,她故意喊了一声:“出!”
两个盆子里顿时长出了不同的植物。
这下连翟云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翟依依随意的摆摆手,对着崔大人说:“大人,孰真孰假,您可是一眼都能看穿了。”
崔大人忙从高位下来,踱步上前,连说了几个这字,对着翟依依惊叹连连。“你可是学过什么法术,还是练过什么本事,这苗嗖一下就出来了。”
“我家世代都是农民,某一日先祖说是梦中遇到了神仙,便有了这机缘,我爷爷说要是心诚祈祷,神仙就会助我种田的。”翟依依知道古代人迷信,故意神秘说道:“刚刚念得咒语就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别人要是念会被雷劈的,以前都有不信的,害,所以我都不敢睁眼,生怕神仙见我看了人家真容,不来帮我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唏嘘不已。
翟云挑眉,对她的说辞很是怀疑,但又不知道从哪里破解。
“沈宴。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种的是什么?此物名为钩吻。不认识吧,就是断肠草,其叶有剧毒,尤其嫩叶的毒性更厉害。我知道你看了不少书,但是此物只有南国的医学世家才了解。”翟依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又挑衅的说:“当然你也可以再狡辩,试着碰一下吧?保证你四肢拘挛,恶疮疥虫,上气不接下气。”
沈宴这次无从辩解了,跪到了地上,默不作声。
看到沈宴认罪,崔大人脸色一沉,怒斥:“沈宴啊沈宴,枉费本官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你竟然如此下作不堪。
沈宴没有说话,此时他除了忍下这口气也别无他法了。
“大人,还是快快断案吧,我们还等着领人回山寨种粮食呢。”翟依依扬起嘴角,冲崔大人一笑。
崔大人无比欣慰,这个小姑娘并没有急于让他处置沈宴,也没有要胡搅蛮缠,反而给了他们当官的一个面子。
但是,崔大人要给这些百姓一个交代。
终归是自己扶持上来的人,要收拾也得关起门来自己收拾,崔大人朝着沈宴严厉的说:“看在你也是为了朝廷的份上,急功近利的账本官下去再跟你算清楚,从今以后,沈宴不得再处理芳洲事宜,革去县令一职,等交完公务后再派去处。”
沈宴冷冷的回头,瞥了一眼翟依依跟翟云,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的又扭了回去。
崔大人又看向沈宴的手下,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来人啊,把这些在公堂上作伪证的人各自打五十大板,发配充军吧。”
那些人听到后忙求饶起来,看着崔大人没有反应又求沈宴。
沈宴只是嫌恶的扯回了袖子,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
见状,翟依依跟翟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是感叹沈宴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