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明林抱住明明,像长条软糖一样扭来扭去,把身上的水和血都蹭到他的衣服身上,使劲用他的衣服擦脸,用一种非常黏黏糊糊的拉长了的调子喊道,“打个电话会怎么样啊?”
明明默默把他推开,张了张口,才勉强摆出义正言辞的态度,用一种软绵绵的毫无力道的语气,对他说:“万一他有急事呢?”
“打一个又不会怎么样。”明林在明明怀里像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冰淇淋球一样滚来滚去说。
明明的衣服被他扯得皱巴巴的,又沾了他身上的血和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不得不摁住他,就像是按住一只肥胖的大浣熊,十分无可奈何,又忍不住觉得好笑,笑道:“打就打吧。”
“那现在就打!”明林拽着明明的衣服,好像怕他反悔一样,眼巴巴望着他,催促说。
明明掏出手机,给病院的明明打了个电话:“你现在在哪?”
病院明明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明林在他旁边,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妈的,我还能在哪?在出任务呢!”
明林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在旁边嘻嘻笑,于是拽住明明的衣领子,把脸埋了进去,笑得闷不吭声。
“忙吗?”明明顺手把明林抱住,歪了歪头,莫名有种人生赢家的感觉,声音淡淡问。
“忙得要死,”病院明明现在很暴躁,听声音似乎还在急速移动,而且背景音是枪林弹雨,“有事儿说事儿!”
“我现在在旅馆,”明明问他,“你知道病院最近有没有什么在附近的活动吗?如果有,我要换个地方,如果没有,那我就在这休息一阵,过会儿再走。”
“你他妈又不是今天才到处乱窜的,”病院明明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嘲讽道,“难道你不知道,病院的安排并不会都告诉我,就算告诉我,我也懒得记,你他妈从什么时候来的?
你要是从以后来的,你自己从脑子里想想就知道了,你要是从以前来的,老子劝你现在滚回去,别他妈给我丢人现眼了。”
“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啊?你打兴奋剂了?”明明感到疑惑。
明林像只兔子一样竖起耳朵,跟着凑了过来,贴在手机旁边听声音,一脸好奇,用手捂着嘴,仍然默不作声。
“打狗屎的兴奋剂,我**的,”病院明明好像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所以暂时停了下来,在枪林弹雨里面吐槽,“你他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
病院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听说新来岛上有神秘矿石,想要研究,让我过来拿,可是没他妈告诉我这里在打仗,他们还都他妈在争这玩意儿!”
电话里面传的很清晰的,砰的一声,像是有子弹从明明的头上飞过去了。
病院明明一边迅速跑路,一边破口大骂:“我要操病院那个老头全家,我操他八辈祖宗,我早晚有一天要把病院烧了!烧成灰!”
“放心,”明明微笑道,“有机会的。”
“你这次过来是干什么?”病院明明冷静了一些,找到一个新的落脚点,蜗牛一样缩了起来,一边往外张望,一边拿着手机问。
“洗洗涮涮,没什么重要的。”明明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明明等着他,他那边轰隆一声响,好像新的藏身地点又被炸了,于是开始接着跑路。
他一边跑一边问:“你能不能现在去扇那个院长两巴掌?”
明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病院明明听了听,放慢速度嘀嘀咕咕:“不行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去自己动手,只是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还赶不赶得上,那老东西到处乱跑,知道的像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球呢,滚得比谁都快。”
明林靠近电话,声音轻轻问:“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病院明明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找了地方停下来,温和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东西放在哪了,正准备去拿呢,不过,东西的位置是在战场中心,我觉得院长那个老东西,就是想杀我而已。”
“那你可千万小心。”明林用一种像是小孩子对着流星许愿一样认真的语气说。
病院明明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我会的。”
那边又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
等响声停了下来,病院明明声音十分冷静道:“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明明把手机收起来,对明林说:“我该去买衣服了,我们不能穿着这样的东西回去。”
“我明白。”明林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明明揣着手机,转头向门口走去问。
“再见,”明林在浴室门口挥了挥手,“那我先洗?”
“嗯,”明明点了点头,推开门,“不用急。”
“我知道。”明林点头。
明明转过身,关上门,走了出去,很快,提着一堆衣服回来了,买衣服的钱,仍然是病院明明的银行卡。
明林洗了澡,换上新衣服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伸着懒腰打着滚,对明明说:“我要好好睡一觉,你能替我看着吗?我讨厌被他们吵醒。”
“睡吧。”明明点了点头。
“你还没洗澡吧?”明林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他:“要不你先洗吧?等你洗好了,再干别的也不迟。”
“是吗?”明明挑了挑眉。
“虽然我把你弄得稍微脏了一点,但也不是把你拽进泥坑里滚了两圈,”明林坐起身来,看着他说,“应该不需要洗很久吧?”
“那可不好说,”明明一边摇头,一边开始脱衣服,“你睡吧,应该不会有人来,来了再说。”
明林点了点头,躺下去睡着了。
明明洗好了,穿了新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好巧不巧,有人过来敲门,他走过去开门,门外是基金会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纸给他看:“最近这块地区有危险人员正在流窜,看见的时候,记得及时躲避并向基金会提供信息。”
明明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尖嘴猴腮的陌生男人的脸,他点了点头,试探着问:“这个人做什么了?”
“□□妇女,”基金会指着那张纸最底下的小字一个一个给他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前两天电视上不是有新闻吗?”基金会的人从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张纸递给明明,明明打开一看。
原来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的人的照片仍然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尖嘴猴腮的陌生男人。
基金会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收起来说:“前两天电视上不是有新闻播报吗?东城区有一座豪宅被烧,珠宝失窃,豪宅主人连同仆人全家八口,无人生还,除了豪宅主人的女儿,现在下落不明,调查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这个尖嘴。”
“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怎么锁定的?不会又是谈恋爱吧?”明明看着通缉令上的照片,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问。
“他们之前确实是,”基金会的人看着他挑了挑眉,“恋爱关系,不过他们除了恋爱关系,还是小姐和马夫,小姐的父母并不同意,并且棒打鸳鸯。
目前推测,马夫因爱生恨,想带小姐私奔,但是被阻止,所以大开杀戒,这也解释为什么小姐失踪,其他人死了。”
明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他们一天到晚谈恋爱,也许单纯是想去死:“我明白了。”
基金会的人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如果见到这个人,请立刻告诉我们。”
“好的。”明明再次点头。
基金会的人转身离开,明明把门关上,没过多久,又听见了剧烈的敲门声,他过去把门开了,发现这一次门外的人是病院的。
病院的外围行动人员看见他的脸愣了一下,他们虽然对大多数的病院的成员并不熟悉,但是像明明这种常常出任务,还有一个被关在研究所地下室的弟弟的人,他们是有所耳闻的。
“您怎么在这儿?”外围行动人员疑惑问。
他们并不了解明明究竟有没有出任务,也不清楚明明是不是正在这里出任务,一时间心中有一种惶恐感,感觉自己打扰了明明执行任务,不知道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有事。”明明言简意赅。他并不愿意对他们多说什么,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转身离开之后,会在病院里传什么谣言。
“好的好的,”外围行动人员连连点头,“那我们先走了?”他们一心想要早早离开,免得卷进什么稀奇古怪的任务里面死掉。
“你们来是做什么的?”明明阻止了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一脸严肃,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内部人员的气势问。
“我们是来找一个人,”外围行动人员提起手里的东西,展示了通缉令,“这个尖嘴。”
“他干什么了?”明明有些好奇。
总不能也是因为谈恋爱吧?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外围行动人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