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歌声驯服全球怪物 第3章 美妙的滋味

育苗盆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林夏的离子交换树脂在震动中簌簌滚落，苏晓楠扶住晃动的显微镜，看见土壤中的氯离子结晶正以惊人速度溶解。

周媛媛的听诊器传来汩汩水声，仿佛地下暗河在根系间奔涌。

水母触须轻扫过钙化层，灰白硬壳如春冰遇阳般消融。

原本僵直的茎秆突然挺立，表皮泛起健康的青绿色光泽，维管束重新涌动的汁液在强光照射下透出琥珀色光晕。

"EC值在暴跌！"林夏的检测仪数字疯狂跳动，"PH值正在回归中性范围！"

苏晓楠的激光测温仪显示温度恒定在28度："根系活力指数突破阈值了！"

只见发黑的须根褪去死皮，新生出的乳白色根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探入土壤缝隙。

盆土表面鼓起细密气泡，排水孔涌出带着盐晶的泡沫。

水母伞盖微微收拢，将磷光聚成柔和的光球。

主茎节间急速延伸的脆响如同竹笋破土，新生侧枝舒展时带起的气流掀动了苏晓楠的实验报告。

叶腋处迸发的花苞在五分钟内完成从青白到明黄的转变，金盏状花朵绽放的刹那，整个宿舍弥漫起海风般的清新气息。

"闭花授粉！"林夏用镊子接住自动脱落的花冠，"自花亲和率100%，这不符合樱桃番茄的生物学特性......"

周媛媛的医用放大镜里，果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大。

青果表皮逐渐透出珊瑚红色，果蒂处的离层细胞在成熟瞬间完美分离。

当第一颗番茄落入陈雨桐掌心时，饱满的果肉还在进行最后的糖分转化，温差在果皮凝出细密露珠。

水母触须轻轻卷走空盆里的盐渍结晶体，半透明躯体随着修复完成逐渐淡去。

最后一丝磷光消失时，阳台上传来晨鸟的清啼，沾着露水的番茄叶在微风里舒展成标准的羽状复叶。

午后阳光漫过窗台时，四双黑溜溜的眼睛正围着实验台。

"所有指标正常。"林夏把检测报告拍在桌上，"维生素C含量12mg/100g，可溶性固形物4.8%，和市售樱桃番茄完全一致。"

苏晓楠举起手机里的显微照片："连栅栏细胞层数都没变——"

"就像被按了快进键。"陈雨桐盯着那盆生机蓬勃的番茄，"所有代谢反应加速千倍，但分子结构......"

她晃了晃气相色谱分析单，"连纤维素结晶度都和普通番茄完全相同。"

陈雨桐的指尖在番茄表面轻轻摩挲："要尝尝看吗？"

玻璃器皿相碰的叮当声突然凝固。

林夏捏着镊子的手悬在半空，苏晓楠的睫毛在显微镜目镜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周媛媛的听诊器从实验服口袋滑出一截银链。

"所有毒理检测都做过。"林夏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重金属含量未检出，农残是零。"

"细胞结构完全正常。"苏晓楠摘下橡胶手套，指甲无意识地刮着载玻片边缘。

周媛媛突然举起医用放大镜，光斑扫过番茄表皮："看这些果霜，是天然蜡质层。"她的喉结动了动，"和早上买来的对照组......一模一样。"

陈雨桐忽然将番茄举到窗边，阳光透过果肉在她掌心晕开珊瑚色的光："记得《植物生理学》第四章吗？光合产物转化需要时间。"

她的指腹压出一道浅浅的凹痕又缓缓弹起，"可它连细胞壁纤维素的排列都没紊乱。"

四道呼吸声在离心机的嗡鸣中此起彼伏。

排水管突然滴落的水珠在寂静中炸开，苏晓楠猛地抓起酒精棉："要不......"

"我来。"陈雨桐的虎牙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果蒂凹槽。

饱满的果实裂开时没有发出声响，半凝固的胶状胎座裹着翡翠色种子，汁液沿着她掌纹蔓延成发光的溪流。

林夏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等等！"

她扯过PH试纸按在断面上，淡黄色条带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变成柔和的草绿，"6.2，完全安全。"

当第一缕气息拂过断面，某种混合着海盐与铃兰的清香让周媛媛的听诊器坠在地上。

苏晓楠的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突然夺过半边果实咬了下去。

时间在齿尖陷入果肉的瞬间无限拉长。

晶莹的汁水在阳光中拉出金丝，果肉纤维在舌面上绽开成千万颗微囊。

爆破的酸质如浪尖卷过味蕾，又在退潮时留下岩蜂蜜的尾韵。

周媛媛的瞳孔急剧收缩，她看到自己七岁那年偷尝的初酿梅子酒，看到亚热带季风卷着磷虾群掠过珊瑚礁。

"细胞液渗透压......"林夏的喃喃自语被咀嚼声打断，她的白大褂前襟溅满星点汁液，"这不该是12%可溶性固形物能达到的......"

陈雨桐正用门牙刮取胎座胶质，突然颤抖着握住窗框。

某种温暖的震颤从骶骨直窜后脑，她想起冷冻电镜下的ATP合成酶，此刻却像有十万个旋转马达在味蕾上狂欢。

周媛媛正用手术刀剖开最后一颗番茄，放大镜下的维管束仍在微微搏动："看这些伴胞细胞，线粒体嵴膜还在颤动......"

"就像......"陈雨桐的舌尖扫过虎牙上凝结的糖霜，"在口腔里完成了最后一次光合作用。"

陈雨桐猛地从实验台弹起来时，后腰撞翻了离心机盖子。

金属碰撞声惊得周媛媛手一抖，显微玻片在桌面划出半道彩虹状水渍。

"我的结题报告——"她颤抖的手指戳向墙上日历，鲜红的截止日期正在三天后的方格狞笑，"这些番茄要连盆端去答辩现场！"

苏晓楠鼓着腮帮僵在原地，金盏花状的果皮正粘在她唇角。

"现存样本量......"林夏的睫毛在检测仪屏幕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还剩两粒半果实，以及二十三枚果蒂。"

苏晓楠吐出最后一片果皮，舌尖还在无意识地舔舐臼齿凹槽："那些水母......"

“再订一次！”林夏瞳孔放大。

陈雨桐的手已经按在键盘上，点开浏览器历史，怪物服务公司的页面自动弹出。

"这么快就成回头客了？"鹿鸣饶有兴致地戳了戳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屏幕，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瞳孔里闪烁。

肩头半透明的水母发出咕啾一声，三条触须缠住他的食指轻轻摇晃。

当屏幕弹出虹膜认证成功的提示时，小家伙突然扬起伞盖，细碎的荧光孢子随着它的雀跃在空气中飘散。

"机灵鬼。"鹿鸣用指节轻叩水母的凝胶状躯体，看着它把自己拧成个扭股糖，"这回记得给她们的番茄带去更多阳光的味道。"

【东郊出现新的绿叶水母，具体坐标……】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

暮霭泛起蓝紫色的光，把退休会计周淑芬的珍珠项链染成诡异色调。

她扶着观景台的铁栏杆喘气，保温杯里的枸杞茶还冒着热气。

"小刘啊，你看到老李他们了吗？"她朝三十米外杉树林喊话，声音被山风卷得七零八落。

健身教练刘昊正要回答，登山杖插入腐叶层的触感让他浑身僵住——杖尖带出的荧光黏液正沿着金属杖身蛇行攀爬。

"周阿姨快跑！这林子不对劲！"他扯着嗓子吼叫时，运动相机的夜视模式自动开启。

取景框里苔藓鼓胀的水泡中，米粒大小的透明生物突然集体转向镜头。

白领陈浩宇正在给女友调整围巾："说了山里有寒气，你非要穿露肩装......"

索尼微单的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唠叨。取景器里，女友身后的枫树皮正在龟裂。

"小心！"他拽着女友往后退，垂落的爬山虎藤蔓却骤然膨大。

女友尖叫着跌坐在地，倒刺扎进她的小腿肚："好痛！这东西在动！"

手机滑落在地，屏幕映出藤蔓表面睁开的复眼。

陈浩宇抄起三脚架猛砸藤蔓："坚持住！我这就......"

遛狗的张美玲突然被泰迪犬拽了个趔趄。

"豆豆别闹！"她弯腰捡狗绳时，发现菌丝正顺着尼龙绳疯长。

当百年松树的根系掀翻青石板时，老李的登山杖被硬化蕨类绞成麻花。

"接住！"张美玲把瑞士军刀抛向丈夫，自己却被突然隆起的树根掀翻在地。

泰迪犬冲着松树狂吠，狗叫声与林晓萱怀中婴儿的哭嚎交织成刺耳的声浪。

观景亭里，林晓萱颤抖着拨打电话："120吗？我们在东郊森林公园......天啊这是什么！"

木柱缝隙渗出的银色黏液漫过她的帆布鞋，常春藤叶片背面的复眼在暮色中转为血红。

烧烤区传来汉服少女的惊呼："我的绣花鞋！"同伴用团扇柄撬动藤蔓无果，转头朝骑公路车的青年求救："帅哥帮帮忙！"

青年刚割断缠绕车轮的蔷薇枝条，闻言抄起烧烤钎冲过来："让开！"

烧红的钎尖刺入藤蔓时，暗红色树液溅在他的冲锋衣上腐蚀出青烟。

当带着电流杂音的歌声突然炸响时，燃烧的松针悬停在摄影师眼前三公分处。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演唱《水手》！"锈蚀喇叭里的男声让所有人愣在原地。

刘昊趁机拽起周淑芬往公路方向跑："管他什么鬼，先下山！"

"可是老李他们......"周淑芬回头时，看到变异杨树的年轮在火光中扭曲成螺旋状。

十二条发光触须组成的电网下，穿恐龙衣的小男孩正被树根缓缓拖向地缝。

"要出人命了！"陈浩宇突然举起帐篷杆冲向树根，"是男人的都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