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不是人 第20章 第 20 章

白青阳已经做好了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准备，也做好了自己被臭骂一顿的准备。他一边委屈，一边自责，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老师，对不起，秘籍被我弄丢了。”

陆子昂看着他这个样子也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失物招领的法子，能将他的秘籍找回来。

出乎白青阳意料的是，周武的态度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很多，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丢了啊？那我发你个电子版吧，你自己再去打印一下。”

“啊？”白青阳愣住了，他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随着主人的动作抖了抖，还是没挂住，滴落在陆子昂的手指上。

陆子昂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将那颗泪珠碾碎了。

周武的声音很大，也可能是广场上过于安静，又或者是他们离得太近了。即便白青阳没有开扩音，周武的声音也冲进了陆子昂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的妖从声音上判断，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这个消息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我现在发给你，需要打印的话你再自己去打印吧。”

“啊？”白青阳愣愣地问了一句，“那原籍被我弄丢了没事吗？”

周武说：“你手上的不是原籍，是复刻版。原籍在长老那儿呢。”

“可是……”白青阳嘴张了张，在脑子里回忆当时姬琼英和他说的话，“长老不是说，这是她奶奶传下来的吗？”

“没错啊，给你的那本就是长老的奶奶复刻的。原籍太沉了，还是纸比较方便。”周武道。

“沉？”白青阳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全是竹简，能不沉吗？估计十几斤呢。”

……

虚惊一场。

挂了电话后，白青阳如释重负。没了顾虑后，他这才意识到，陆子昂不吃不喝陪着他找了一天。他有些愧疚，因为一个乌龙，他浪费了陆子昂一整天的时间。

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早知道早点打电话给老师了。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

陆子昂没有怪他，他好像对摸白青阳的头有些上瘾，又伸手摸了摸，他看着自己手指划过白青阳挺立的耳朵，那只耳朵好像被刺-激到了，无意识地抖了抖。

白青阳看他久久没有回答，眼睛还一直看着自己的头顶，奇怪道：“我头顶有什么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头顶。

白青阳头顶没有长眼睛，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他想起来以前上高中时，学校那棵古树就经常往下掉虫子，有一次就掉到了自己头上。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头发的速度又快了些：“不会是有虫子吧！”

陆子昂看着他一边翻自己的头发，手无可避免地压到自己立起的兽耳又移开，耳朵上的绒毛被动作带着，一抖一抖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耳朵是这么可爱的东西。

看着白青阳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头发整个拆下来的样子，他没忍住笑了：“没有，刚才有一片叶子在你头上，我摘掉了。”

白青阳还是很紧张：“真的吗？没有虫子吧！”

他见过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的落叶，一回忆到那个画面，整只狐狸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没有。”

白青阳松了口气：“那就好。”他直起腰，心有余悸地最后抖了抖头发，然后说：“走吧，去校外，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食。”

－

山海大学开在接近城郊的地方，学校附近虽然有几个高档小区，但附近没有商圈。高档小区的住户不多，人流量也少，以至于路上都没什么饭店。

白青阳翻了翻手机上的软件，试图在附近找一家感兴趣的餐厅，但是无果。最后还是两人一起打车去了附近最近的一个闹市区，在一个人类大学城旁边。

闹市区果然要比他们学校附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热闹多了，街边摆满了摊位，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白青阳偏头去问陆子昂：“想吃什么？”

陆子昂还是那个回答：“随便，我都可以。”

最后两人精挑细选，选了不热闹也不冷清的一家烧烤摊坐下。白青阳顺着菜单，几乎将所有的肉类都各点了一份，老板站在一旁看他点菜，不住咋舌：“小伙子，你们多少人哟，点这么多。”

白青阳笑了笑：“就我们两个，没事，不多，我们很能吃的。”

老板好心提醒道：“我们家东西份量很足的，你们点这么多会吃不完，浪费不好。”

白青阳笑着谢过老板的好意：“没事，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去，就点这些吧。”

见他一意孤行，老板也没有再说什么，在点菜单上一顿狂写之后走了。

老板本来还不信，但没想到他们真的如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很能吃。

烧烤架就这么大，一次只能烤一定的数量。他们点的东西太多，老板分了很多批烤。但没想到下一批才刚端上来时，上一批就已经吃得只剩竹签了。

桌上的东西大多数都进了陆子昂的肚子，肉食妖怪的食量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大一些，更何况他这一天只吃了早饭，早就饿得不行了。开始他还矜持地控制自己的食量，怕白青阳不够吃。但接近尾声时时，见白青阳已经不动手了，他才开始放肆进食。

白青阳知道陆子昂能吃，他自从开始修炼后，食量也比原来大了许多。他满意地看着桌子上堆得高高的竹签。之前还是人类时想吃的东西太多，但点了又总是吃不完浪费，这下总算是圆了夙愿了。

陆子昂放下最后一根签子时，白青阳撑着脑袋问他：“你还要吃吗？想吃什么再点。”

“饱了。”陆子昂说，“老板！买单。”

老板乐呵呵地拿着二维码过来：“小伙子，你们真的好能吃啊。我这上的起码是四个人的量，你们居然两个人就吃光了。你们是不是做那种，额……大胃王直播的？”

老板没少上网，他见过那种大胃王挑战，什么付多少钱随便吃，庆幸这两个小伙子没有提出类似的要求，不然他一定亏了。

陆子昂说：“不是。”然后举起手机就要扫码。

但没等他的手机对焦上，就被白青阳抓在掌心里抽走了。他还能感觉到，白青阳的指尖划过他指腹的触感。

“说好的我请。”白青阳将陆子昂的手机顺手放进口袋里，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扫码。“滴”的一声后，随着店内广播的“支付宝到账……”声音，他举起手机屏幕，给老板看付款截图，说：“老板，转过去了。”

离开烧烤摊后，白青阳说：“对了，附近有打印店吗？我想打印个东西。”

陆子昂很少离开妖怪聚集地，算是个宅妖。虽然他不像其他妖一样，喜欢露出妖怪的特征，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生活。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话：“我没来过。”

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很嘈杂，但这对于白青阳来说非常久违了。虽然在山海大学，大部分妖怪也都十分友好，但妖怪和人还是有许多差别的。

光数量上，妖怪和人类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陆子昂看着身旁自如很多的白青阳，问他：“你很喜欢人类？”

“还好吧。我作为人生活太久了，还是比较习惯以人类的方式生活。”白青阳随口说道。

“人类是什么样的方式生活？”陆子昂问。

白青阳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好像也差不多，但又感觉有很多不同。我不知道怎么说。”

陆子昂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就别想了。”

感觉到了头上的触感，白青阳说：“人类不会随便摸同学的头。”

陆子昂摸他头的手僵住了，然后，白青阳感觉到头上的热源消失。他听见了陆子昂声音沉沉地说：“抱歉。”

“没关系。”白青阳伸长了手去揉乱了陆子昂的头发，笑得很俏皮：“手感确实不错。”

陆子昂愣了一下：“你……”但他没有挣扎，反而是低下头方便白青阳的动作。

成功将人摸成鸡窝头后，白青阳满意了，拽着陆子昂的手臂指着前面：“走吧，那里有家打印店。”

－

夜晚的实验室，一本老旧的古籍被拍在桌子上。

男人将手里的试剂放下，推了推眼镜，对着来人说：“我有没有说过，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拿进我的实验室，会污染样品的。”

“实验成功了。”来人的声音低沉，但满是喜意。

“什么！”男人瞳孔一缩，然后就是狂喜，连实验都顾不上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剂就丢在原地，拉着人到了办公室，“快说！”

来人说：“我找柳江篱确定过，那只妖喝了第三阶段的药剂，他觉醒了九尾狐的血脉。”

“真的有用！我就知道！”男人在桌子上翻翻找找，找出了第三阶段药剂的配方，他接着问：“其他实验品呢？有没有人觉醒了别的血脉？”

来人摇摇头：“还没有消息，第三阶段实验品目前展示出来对药剂有反应的，除了他就是陆放了。”

男人发现了不对劲：“药剂投放了多久？”

“准确的来说，三天。”

“药剂口服产生作用的时间确实要比直接注射进血液里要久，但为什么其他学生都没有反应？只有他有？”

“可能是因为剂量不够？怕被人发现？我让柳江篱少放了点，你那玩意味道确实怪。”

“正好！我今天刚研发了加强版，无色无味，你拿去给柳江篱。”男人眼神逐渐狂热，“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来人又问：“那陆放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解药？”

男人眼神奇怪地看着他：“这又不是毒药，哪来的什么解药？虎族的小家伙不会白白牺牲的，等我们成功了，历史会铭记他。”

来人不说话了，将那本古籍丢给他。

男人奇怪：“这是什么？”

“九尾狐的修炼法，我翻了一下，署名是姬明思，是那个觉醒了的小家伙掉的。”

男人翻看了一下，说：“我要这玩意儿没用，你还回去吧。”

－

秘籍字数不多，白青阳打印了一份，路上又忍不住看了起来。若不是怕吓到路上的人类，他甚至想马上练一个试试。

打车到校门口时，陆子昂鬼使神差地问他：“要不去我家？”

话说出口之后，白青阳明显想歪了，路灯下，陆子昂看见他的脸越来越红。

就在白青阳要出口拒绝他的前一秒，陆子昂找补道：“我家没人，你可以修炼，不用怕打扰他们休息。”

“啊……唔……”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之后，白青阳犹豫了一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