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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的傀儡皇帝他黑化了 第1章 退休第一天

作者:楠皓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5 05:25:19 来源:文学城

细雨初霁,江南云州城的青石板路被浸润得油亮,倒映着天际一抹将散未散的薄云。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偶有早开的杏花,经了雨,瓣子落了一地,碾入尘泥,残存的一点白,也很快被过往的行人车辙带走,不留痕迹。

顾清辞很喜欢这种了无痕迹的感觉。

他此刻正站在临河的一处小院门前,院门是新漆的,乌木色,不显眼,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以清瘦峻峭的笔法写着“青云书院”四字。字是他亲手所题,墨迹已干透,正如他此刻的心境,尘埃落定,万籁俱寂。

结束了。

脑海里,那个伴随他多年的、毫无情绪起伏的机械音最后一次响起:“任务‘辅佐新君’已完成。评定:优。根据契约,系统与宿主绑定解除。能量回收中……回收完毕。感谢您为‘帝师系统’服务,祝您退休生活愉快。”

声音消散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顾清辞甚至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纽带从灵魂深处被抽离,带来一瞬间的空茫,随即被更庞大的宁静填充。

他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深处,在那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耗费了整整十年。十年心血,十年谋划,将那个最初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的孱弱皇子,一步步扶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他教会他权谋,教会他制衡,教会他如何用温良恭俭让的皮囊,包裹住内里淬了毒的锋芒。

如今,新帝登基,大局已定。他这枚最重要的棋子,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新帝不是没有挽留,许以高官厚禄,甚至暗示可共享江山。但顾清辞只是温和地笑着,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辞官表。那年轻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他并非没有看见,只是不愿再去深究。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他比谁都懂。他能全身而退,已属新帝念及旧情,或者说,是对他这位帝师最后的一丝忌惮。

他走得决绝,只带走了几箱书籍和些许银钱,一路南下,选了这处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的江南水乡。云州城,富庶,安宁,文风鼎盛,正是他理想中教书育人的好地方。

“书院……”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从此以后,他面对的将是懵懂稚子,是求学少年,是笔墨纸砚,是风花雪月,再不是那些沾着血污的权柄和算计。

他推开院门。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整洁。三间厢房,一间充作学堂,一间是书房,另一间则是他的卧房。角落里种着一丛翠竹,雨后的竹叶青翠欲滴,更显幽静。学堂里,桌椅摆放整齐,黑漆木板擦得干净,等待着明日第一批学生的到来。

一切都很完美,符合他对“平淡生活”的所有想象。

顾清辞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研墨,提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却久久未曾落下。教了十年帝王术,如今要重新拾起蒙童的《千字文》、《百家姓》,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系统赋予他的那些知识——经史子集、兵法谋略、剑术医术——大多是为了辅佐君王而存在。如今君王已不再需要他,这些知识,倒像是无用的累赘了。唯有这手还算能入眼的字,以及一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或许还能在往后教书育人的日子里派上用场。

“先生?”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清辞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手里拎着一尾用柳条穿着的鲜鱼。

“您是书院新来的先生吗?”男孩见他点头,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我娘让我送条鱼来,说是给先生的见面礼,祝贺书院开张。”

顾清辞微怔,随即心头一暖。他放下笔,走过去,接过那尾还在微微扭动的鱼,鱼鳞在透过云层的稀薄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多谢你,也多谢你娘亲。你叫什么名字?明日可要来书院读书?”

“我叫水生!”男孩响亮地回答,又挠了挠头,“读书……我娘说,要是先生不嫌弃我笨,就让我来听听。”

“不嫌弃。”顾清辞温和道,“只要肯学,便没有笨学生。”

水生欢天喜地地跑了。顾清辞看着手里的鱼,摇头失笑。这便是寻常百姓的生活,简单,直接,带着烟火人情的温度。与他过去十年所处的那个金碧辉煌、却冰冷彻骨的牢笼,截然不同。

他将鱼拿到后院的小厨房,动作生疏地处理起来。做帝师时,这些琐事自然无需他动手,如今亲力亲为,虽有些笨拙,却别有一番趣味。只是那鱼腥气沾在手上,久久不散,让他微微蹙了蹙眉。

傍晚时分,他简单地做了饭,就着一点清粥,吃了半条鱼。味道只能算勉强入口,但他吃得平静。

饭后,他沏了一壶清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江南的春夜,风是软的,带着潮湿的花香。远处隐约传来市集的喧闹声,更远处,有画舫的丝竹声顺着水流飘荡而来,渺茫得不真切。

这才是生活。

他闭上眼,感受着这难得的安宁。然而,或许是十年高度紧张的生活留下的烙印,在这片宁静之下,他的灵台深处,依旧保有一丝无法完全放松的警惕。像一张拉满了十年的弓,骤然松弛,弓弦本身却还残留着紧绷的记忆。

夜渐深,市集的喧闹和丝竹声都歇了,只余下河水潺潺流动的声响,以及不知名小虫的唧鸣。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一阵极其细微的、不同于自然声响的动静,钻入了他的耳膜。

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虚浮无力的踉跄,间或夹杂着压抑的、破碎的喘息。声音来自书院后墙外那条僻静的巷子。

顾清辞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他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未曾改变,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书院的后门外停了下来。接着,是身体依靠在门板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还有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带着痛楚的闷哼。

然后,再无动静。

顾清辞放下茶杯,站起身。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但眼神里已没有了方才的闲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打量。

他走到后院,隔着那扇并不厚重的木门,能闻到一丝极淡的、被夜风送来的血腥气。

麻烦。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退休第一天,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他可以选择无视。云州城再安宁,也并非净土,偶有殴斗、盗窃,并不稀奇。他一个外来人,一个只想安稳度日的书院先生,没有必要招惹是非。

他转身,准备回房。

然而,就在他抬脚的瞬间,门板之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意识模糊间的呓语。

“……冷……”

那声音极其年轻,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脆弱,像一根细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顾清辞心底某个早已被坚冰覆盖的角落。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那个吞噬一切的火场里,他似乎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那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系统实习生,面对冲天烈焰和绝望的哭喊,只能一边崩溃大哭,一边凭着本能救人。

那是他穿越生涯的起点,也是最不愿回忆,却始终无法彻底磨灭的印记。

顾清辞的脚步停住了。

他沉默地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夜风吹动他素色的衣袍,猎猎作响。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转身,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门栓。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

门外,月光黯淡,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料子普通、但已被泥泞和血污浸染得看不出原色的衣袍,头发散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从身形判断出是个少年。

听到开门声,那少年似乎挣扎着动了一下,抬起头来。

刹那间,顾清辞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眼尾微挑,本该是风流含情的形状,此刻却因为虚弱和痛楚而蒙着一层水汽,黯淡无光。然而,在那片朦胧的水汽之下,在瞳孔的最深处,顾清辞捕捉到了一丝未能完全掩藏住的东西——那不是求生的渴望,不是获救的欣喜,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野兽般的警惕,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打量与评估的锐光。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落难少年该有的眼神。

顾清辞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普通的麻烦,而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少年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点锐光便迅速湮灭在涣散的瞳孔中,头一歪,彻底昏厥过去,软软地倒向门槛。

顾清辞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

入手处是少年单薄而冰冷的身体,以及透过湿冷衣物传来的、黏腻的血腥气。

雨后的晚风拂过,带着寒意,吹动了顾清辞额前的几缕散发。他低头看着怀中这个昏迷不醒、来历不明的少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退休生活的第一天,似乎注定无法平静了。

他站在门口,沉吟了片刻。将这少年丢回巷子里,任其自生自灭,似乎是最省事的选择。但那双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异样,勾起了他久违的好奇,或者说,是一种属于“帝师”本能的、对潜在风险和未知事物的探究欲。

更何况,人已倒在门前,见死不救,非他本性。

最终,顾清辞再次叹了口气,俯身,将少年打横抱起。少年比他想象的要轻,骨架纤细,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他抱着他,转身走进院子,反手轻轻关上了门,将那弥漫着血腥气的夜色,重新隔绝在外。

门轴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仿佛一个序幕被悄然拉开。

顾清辞没有点灯,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将少年安置在了书房那张临时充当卧榻的窄床上。他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少年的伤势,主要是肩背处的一道刀伤,不算太深,但失血不少,加之似乎受了风寒,导致高热昏迷。

他从自己带来的行李中找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熟练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神情很专注,却又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

处理完伤口,他又去打来冷水,浸湿了布巾,敷在少年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打量着昏睡中的少年。

洗净了脸上的血污和泥垢,露出了一张过分俊秀的脸庞。肤色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鼻梁挺直,唇形薄而优美,眼尾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在跳动的烛火下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脆弱易碎的美感。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命运多舛的少年郎。

但顾清辞的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那双眼睛……不会错。

那绝不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孩子能拥有的眼神。那警惕,那评估,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连主人都可能未曾察觉的……侵占性。

这个少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是什么人?为何受伤?又为何偏偏倒在自己的书院门外?是巧合,还是……有意?

无数个疑问在顾清辞脑海中盘旋。他退休第一天寻求的平静,似乎从打开那扇门起,就已被打破。

窗外,夜色更浓。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棂,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床上的少年在昏睡中不安地蹙紧了眉头,唇瓣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顾清辞倾身,凑近了些,才勉强听清那几个破碎的音节。

“……母妃……冷……”

母妃?

顾清辞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少年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眸色深沉,如同窗外化不开的浓黑夜色。

一个称呼,已然透露了太多。

在这江南烟雨之地,他随手捡到的,恐怕不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雏鸟,而是一条……蛰伏在泥泞中,等待风云的幼龙。

或者说,是一条伪装成雏鸟的、心思难测的毒蛇。

良久,顾清辞缓缓靠回椅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自嘲又几分兴味的弧度。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随即想起,那东西已经不在了。

现在,他是顾清辞,青云书院的山长。

而眼前这个少年,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看来,这退休生活,注定不会如他预想的那般平淡了。

雨声渐密,将书房内微弱的烛火与两人的身影,一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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