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辛被雄虫的精神力触角戳醒,被塞到手里一张写了字的奇怪纸条塞进怀里。
那是连锋现在暂不能说话,用精神力作弊器写出来的鬼画符。
但奇怪的东西不要太过在意!
他的指令意思能准确传达出去就已经很妥了嘛!
“暂时答应治疗你的弟弟,但我并没有答应接受你的身份,目前有点事情需要你帮我跑腿。”
“现在去外面采买够四只虫所需要的营养液和日常消耗品带来,尽量不要引起别虫注意。”
“守住这间公寓,拦住这里的医虫别让他出去,或许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或者器材,到时候要你帮忙。”
“不能让这里有任何异常的消息传到外面,别外面一切杂事影响到这里的安宁。”
“守住七天。”
尤辛看着纸条上传达出来的意思很懵,但他不蠢,很快明白一定是楼上那间卧室中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才让雄虫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倒是不怀疑纸条是不是雄虫的意思。
因为众所周知,他们星际虫族这个种族中,虽然雌虫雄虫都拥有精神力这种本能力量,可能将之外放身外化形的就只有雄虫而已。
至于雌虫...精神力能助雌虫的虫躯体质逆天般的强大,却也能让他们因此而走向亡路的极端...
雌虫与雄虫间的关系,就是这个生物种族中的重要互补环节,虫族文明以此得以延续繁衍。
而在这里,很明显的只有那一只雄虫而已。
不过,他又是为什么用这种方法传达出来这种信息给他?
楼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很严重的事,所以他有片刻迟疑,暂还没有行动。
他怀疑,是否雄虫被雌奴所胁迫?
可不再待他细想,连锋注意到了他的迟疑未动,于是第二封纸条也从桌上落下飘向他的那边。
“不要多想,也别做多余的事,按我说的去做。”
“销毁纸条,守住这里。”
“今晚前就去将你弟弟接来,明早为他治疗。”
尤辛看着最后那句明确的承诺,终于不再犹疑,果断的翻身冲出了这门,去执行雄虫下达的命令。
别的其实都不重要,雄虫安危与否其实与他何干?
他的唯一还能坚持住活着站在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吗,别的,与他何干...
感知到他走了,连锋才又将心神放回他的阿诺身上。
这通折腾下来,他现在也是又累又痛,也晕乎乎的不太舒服,最重要的现在他不能动了。
说实话好像有点冲动。
但其实连锋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报复,隐晦的。
看着他的阿诺乖巧的再窝睡回自己身边,他的胸中的某些胀疼的极端的摧毁**才能得到些许缓解。
谁让他,诺能那么果断的去放开了一切的那么紧迫的想要...逃离自己呢?
用死亡这种让他不能追回的逃离。
而另一边,因一点意外没有完成的行动中止报告,也被呈到了席丰指挥官的桌上,等待他的判阅。
离贝低着头略有些恼火,恼他安排下去的那些没用的手下动手太慢,竟然没有抓住机会一举得手,反而让那只雌奴不知为什么的又在很短的一点时间内将定位又返回了雄虫那公寓里面。
他简直恨不得撬开那些手下虫们的脑袋好好看一看,里面都装的是稻草吗?!
这么好的动手机会就这么他们生生错过去了,再等下次行动又要多久耗过去?让他这个执行任务的也脸上无光!
“没事,你也别太自责了,那雄虫按截来的数据看来应该也过的不算很好,再等等慢些行动也可以,甚至还能暗中再转移一些风险规避,不算坏事。”
席丰没有因此生气,毕竟这算他的私事,而当时他们安排过去的那支队伍恰好又让别的区管的领导调离,是个巧合,他们也没有错。
时机未到而已,他等的起。
离贝自责,但既然席丰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先放下个虫情绪,说起正事。
他调出暗中窥察来的那天诺的行踪轨迹出来投影到桌上,对席丰道:“这是我们追踪到的他的目标,但很可疑的是我们派出的虫员现场采到的雌虫血中指标模糊,像被什么强行影响干扰过一样的提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出来,这是一点。”
他又指向那行踪中的终点处附近,在现场还原图上又画出一块:“还有一处疑点是在这里发现的,在采集虫员覆盖式搜查下,竟然除那雌奴外还发现了一滴疑似雄虫血的痕迹,但也是受到了什么影响,除此以外也再搜不到什么了。”
席丰看着报告上那滴雄虫血的检查单不知在想什么,微微失神。
离贝等了等见他没有反应,也没有再下达别的指令,有点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私自去盯梢了雄虫的事...
席丰虽然有点失神,但无疑是敏锐的,离贝的犹疑逃不过他的眼睛。
“怎么,还有别的事情要汇报吗?你说。”
“是。”
席丰的开口问询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纠结了,他果断道:“对不起长官,是我私自在任务失败后派出心腹去那只雄虫盯梢了。”
不待席丰皱眉打断,他干脆一鼓作气的将情报先行说完,之后长官想要怎样批评他都认了,但自己的失误绝不能坏了长官的事!
“定位芯片显示目标雌奴前晚异常逃出后,不知什么原因去了这个地方,原因暂时没有查到,但他又在凌晨时间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那个公寓,疑是他已经私自挣脱了抑制环的控制,能展开翅翼。”
“再加上当时在现场发现有雄虫血的原因,我们有理由怀疑,是那雌奴已经私下控制伤害了雄虫逃出未果,才折回去那房间中潜伏。”
“尤其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盯梢的虫员汇报回来的结果中说明,有一只低级陌生雌虫和医虫都分开时间点的前后去了那里,到现在都没有一只出来,疑是雄虫未死,雌奴劫持控制住了他们!”
“什么?”
席丰一挑眉头,那雌奴劫持了虫质又潜伏回去了?雄虫疑似重伤未死?
离贝负责任的肯定的回答:“是的长官,按照工虫分析的种种痕迹都表明,这些猜测确实是最有可能发生过的事实。”
席丰坐直身体,在心里默默盘算,要真是这样...
目前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那雌奴未死,疑是雄虫受伤,疑是有无辜虫民牵扯进去被挟持虫质,疑是目前那雄虫处境不堪,没有求救信号透出,情况僵持。
看上去是那雌虫太沉不住气,行动漏洞,但又怎么能说这不是种更好的情况呢?
--对他来说。
席丰也暂顾不上指责离贝的鲁莽,既然已经做了初一,那么再过分点的放任做了十五又能如何。
席丰心中默叹:“罢了,几只平民雌虫而已,不值得我放弃计划。”
从始至终,他唯一的目的只是为自家雄主出气而已,那只雄虫只要过的不好,死不死的也不重要。
只要知道他过的不好足以。
如有必要...关键时刻他再添一把火又有何妨?
想通这点,席丰顿时轻松多了,回身对离贝道:“继续派虫盯着,我要知道那边后续发生的所有情况,关键时刻我们也能推上一把...”
离贝不确定的问:“是提防那雌奴?”
“不,我的目标是雄虫。”
“若是那只雌奴做的事情不太过界,睁只眼闭只眼放给他点自由度也是可以。”
席丰狠吸口气,心情转好,事情其实也是可以不用做到那种极端,他乐见其成。
“留下那只雌奴的命,只要他不杀且去折磨雄虫。”
“目的就算达成。”
离贝领命:“是!”
很快连锋欲瞒住的他重伤的情报资料就被专业虫员复又摆到席丰桌上。
是尤辛去采买了治疗骨折药物的药品清单。
指尖轻点木桌发出咄咄的,引人思索的声音...
随后一条暗中指令正式下达:“安排雄协中我们的暗线,让他除了我们这边留下的那条唯一的定位讯息外,将雄协中代号‘诺’那名雌奴的所有消息销毁,做死虫档案。”
“不需要再派出虫手盯梢了,我们军部的事情还有很多更重要的尚待解决,都回来吧。”
席丰终是自私了一回,私自放任了一只敌方出身档案雌奴的漏过不再去关注计较了。
“不会放过欺辱过你的雄虫的,对吗?饶你一命,别叫我失望...”
*
尤辛按照雄虫指示去采买了许多,也按医虫需求去拿了合适的药,一路都颇为小心的故作正常。
实际要真按照连锋想法办事的话,其实这样做事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谁让他给自己招来了这段孽缘呢?!
毕竟在江浔这事上,他那时也只是短暂性的受刺激(受伤)引出了点他精神力的苗头而已...
连锋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倒也不能怪他不够上心。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又阴差阳错下的叫席丰这位“操盘手”暗中为他解决到了不少麻烦...
又怎么能说得,这不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