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愁心与明月 第2章 安定

“舒啊，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母亲说道。

这里，是舅舅找的住处。

坐落在南京城的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县城。

房屋看起来有些许破旧。不过与周边的房屋相比也是大同小异。

两个人都是居无定所，连“家”都是别人帮忙找好的。所以，她想应是称这里作落脚点，亦或是流浪者之家来的比较贴切。

因为她们都不知道未来要去向何方，没准又会遇到什么变故，是家事也好，国事也罢，反正总要离开的。

“咱们以后娘俩就相依为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咱们呐，各自可都要好好的。”

她点头应好。既然娘亲把这儿当做家，那她也会把这里当成一个家。就算有一天会离开，不停辗转奔波。

“舒啊，以后见到旁边那户人家要叫的啊。他们是你舅舅朋友的妻儿，跟我们也算是有个照应。明儿娘带你去看看附近的学堂，你在这也能好好读书。”

对了，旁边还有一户人家。

房屋有两层楼，一楼住着一个老婆婆，门前有一个小铺子。进入店面有一道靠墙楼梯，室内光线昏暗，母女俩摸索着墙壁提着行李上楼。

空气也有些潮湿，顾亦舒想着上楼一定先把窗户开了通通风。

二楼是她们的目的地。

随着木门“吱哑”声，顾亦舒环顾了圈屋子。

屋内的装潢很是简陋，天花板的瓦缝间早已留了丝丝裂痕。房屋面积不大，只能承载几张破旧的家具——两张小床，一张小桌，一个柜台等。母女俩的东西布置齐了，看起来还算不上拥挤。

有一个小阳台。

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之后，已是落幕时分了。

刚到这儿时，那个小阳台是暖融融的太阳色。而这时，暖色褪去，显得有些黯淡。落日的余晖缓缓映上来，映在这座城，这个小阳台，映在顾亦舒清澈的眼底。

她走了过去，一直想看看外面的景色是如何。不知道是否和上海的一样。

推开和她差不多高的木门，和想象中一样，落日的余晖撒落一片。只不过余晖也落在了她的裙边，她的眼，她的发。此时她也成了余晖中的一片，是给他人欣赏的景色。

顾亦舒心想，不管未来会如何，她都要好好的和母亲生活下去。

......

萧钧儒平时没事便会修一些小玩意儿。要说他这门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自然是在这县城一带摸爬滚打出来的。

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

他闲来无事就把周边邻居家丢弃的废铜烂铁捡回家，自己制作一些小物件。

也不知何时，在这一带有了点名气，夸他有一双巧手。不知是心灵手巧得来的名气，还是摸爬滚打得来的名气。总而言之，是一个小霸王。

直到眼睛发酸，他才放下手中的物件。

每次他都会到阳台外边呼吸新鲜空气，看一看同样的景色。可这一次，多了一个女孩。

他之前在学堂读过两年书，但后来因为家里的事不得不休学。所以，可能是因为读书少的缘故，一时半会儿，他竟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一幕，来形容她。

直到女孩转眼，四目相对，还走了几步过来，隔着一道不过一米高的围墙轻轻地喊了声“钧儒哥哥”时，他才回过神来。

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转身就逃回了屋子，没留下一句言语。

留下原地一脸疑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