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女孩迟钝地点了点头,随即规矩地坐在了品茉身边。浮华又抽身来了碗筷,给两人各舀了一碗白菜肉沫汤,言笑:“快尝尝,这是我第一次做汤,也不知道咸淡是否适宜。”
品茉瞥了眼身边人面前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菜汤,咕哝了嘴,端起碗也不顾多烫,先是喝了一口:“哇,好好喝,华姐姐手艺真是愈发好了~”随即大口大口喝下,留了个空底笑嘻嘻地递给浮华:“华姐姐我还要,再给我盛一碗吧!”
“好,”浮华笑着接过了碗,“看来今天做的还算成功。”
“那是肯定的,华姐姐那么聪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品茉撑着脸笑嘻嘻道。在她身旁那位女孩眨巴着眼,听进了她的话,轻轻端起了碗吹了吹后沿着碗边抿了一口。
在品茉接过第二碗汤时,女孩轻蹙了眉,但很快又松开,随即将汤一口一口喝下。
“好喝吗?”浮华含笑看着女孩,眉眼里都是期待。
“好喝……只是……有些咸。”女孩如实道,随即将碗轻轻放下。
“是吗?”浮华捧起自己的碗尝了一口,“好像的确有些咸,是我没把握好,多放了盐。”
汤的确是咸了的,但浮华近日正处于锻炼厨艺阶段,所以有些差错也很正常。
“茉茉还要喝吗?要不等我去冲些水调淡些再喝?”浮华说时品茉已经端起碗喝下了大概一半,听到这话她也没止住动作,再次将碗底见面了才笑滋滋道:”不用啦,我觉得很好喝。”
饭饱后,品茉和浮华到了池边洗碗筷,那女孩也说过要跟来,但被品茉以待客之道为由留在了屋里。
“华姐姐,你当真要收留她吗?她……你不怕她扮猪吃老虎,故作愚笨潜伏在你身边伺机而动?”品茉撩动池子里的水,担忧道。
浮华轻轻点了点品茉的脑袋,“你呀,戒备心总是那么重。她一个小姑娘在鱼龙混杂的集市里多危险?何况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还手无缚鸡之力呢?”
“那以后呢?以后她都在这?与你朝朝暮暮相处?”品茉摸上方才浮华触碰的地方,语气有些含糊。
“你这句话怎么有些奇怪?”浮华轻笑,“你总是喜欢说一些俏皮的话,次次都能吓住我。”
“华姐姐,我及笄了,我什么都知道,也渴望知道,我说这些与你而言奇怪的话,实际上就是正常的,你不能装不懂我的话,也不能刻意撇开我的话。”品茉抬起头,认真道。
“……”
浮华避开她的眼,轻叹:“你虽然及笄了,但从阅历、见识方面于我而言太少,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你现在对我是有欣赏,但你应该明白,这只是欣赏,掺杂不了别的情愫。”
“可我就是喜欢你啊,虽然我的见识的确没有你的多,但我明白这就叫喜欢,若不是喜欢,我又怎会在第一次遇见你时便下了决心要带你回家,又怎会日日夜夜陪伴你以至于到了现在热情也未减半分!”品茉不由激动起来,声音也不禁拔高了几分。自己之前是影影绰绰提过这些的,但都被浮华谈笑了之,而后她正面提起,得到的回答同如今的基本无异。
她不是小孩了,就算没多成熟,但讨厌什么,喜欢什么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浮华沉默了,埋头清洗碗筷,再没给她回答。
品茉看着这张冷酷的脸颊,为自己白痴的情感叹了一声又一声,随后起身离去。
“停。”
“停停停。”
“所以‘浮华’是梅梅掌门,‘品茉’是若滋滋,而你是被捡回来的女孩?”
“嗯。”钢王爽快认了。
“所以……早在那时若滋滋就喜欢上梅掌门,而后爱而不得现在卷土重来来报复了?”江顺虞猜测,但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我答应过她,有些事情不能说;简而言之…梅掌门对她有情,不过是不自知;纵使见识渊博,阅历丰富,但却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理解,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无可逆转………”
“……”
“你在说什么啊?没头没尾的,乱哄哄后就开始感悲叹伤,听不懂啊!”江顺虞蹙起眉头,带了丝不耐烦。自己防这防那的,像做贼似的躲这角落里可不是为了听钢王说废话的。
“主要是我不能说,我一向遵守承诺。”
“行。”
江顺虞断了涟,一脸无奈地起身走了。白忙活了,除了得知个没头没尾的爱情故事啥也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梅掌门现在对若滋滋还有情,那转身去往高座又是为何?为何去后再不见其影?那后面又会有什么?
“小鱼尊主。”一声温柔打散了他的想法,江顺虞转头一看,是薛隐雁。
“你在这里嘛呢?”他轻轻地讲。
“梅掌门的事……现如今该怎办?若滋滋是我带来的,现在出了事自然由我来担,可梅掌门一去不返,我该怎么做?”江顺虞垂头丧气地,不容乐观。
“这不是你的问题,若滋滋想进茵花谷是下了决心的,你只是一个引子——若硬说对错,那就是我的错,因为他们是为我而来。”薛隐雁抚抚江顺虞的头发,“梅掌门性子淡,不容易接受别人的好意,你不妨一试?”
“哦,那既然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那你去解决吧。”
“……?”薛隐雁挑眉,勾起一抹笑:“好啊,那尊主可否陪我一起?我手笨脚笨,脑子不灵光,需要你提点。”
江顺虞轻笑:“哪怕,那我就‘屈身’伴你。”
“浮梅映茉”牌匾下站着两道修长的身影,薛隐雁侧头看向江顺虞,随后拉起他的手踏入了门槛,步步近了阶梯,又迈上了阶梯,最后走进了高座之后。
高座的纱帘被轻轻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绘着茉莉与梅花相缠的水墨画。
茉莉与梅花的花期不同,却被刻意地交缠在一起,玫红的梅缠绕在洁白的茉莉身边,似一片茫雪之中由末路人落地流出的血红;鲜艳中透露窒息的气息,绝望又疯狂的美丽。
薛隐雁伸出绿甲,青光由甲尖溢出,围绕着壁画飘飘然浮着,最后汇结成一朵鲜红的梅花,缓缓落在了壁画。
“咚——”墙一分为二般向左右移动,发白的亮光有里而出,映射到两人脚下。伴着对内里愈发强烈的好奇,两人加紧了步伐。
竟与踏入茵花谷那段无异,千百种鲜花竞相绽放,为中间鹅卵石所铺设的道路作了盛大的铺垫;一花更比一花香,当清香掺着浓香,醉人的晕感扑面而来——使人陶醉,使人沉沦。
薛隐雁牵着江顺虞的手愈发的紧,因为他感受到他软绵下去的身体,感受到他愈慢的步伐。
长路漫漫似无尽头,江顺虞的耐力终于到一定阖值,随在这花海里沦陷,一晃神瘫软下去。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一道软和湿润的触感触及了自己的唇瓣,他很快反应到这是什么,却无力挣脱——这轻轻地吻正在给他渡灵,让他疲惫的身躯一点一点充入气力。
唇齿交缠间,江顺虞的疲劳感一点一点被扫去,可唇瓣相间的力度却愈发的狠,仿佛要将他一点一点地馋食。
“唔……唔。”江顺虞使劲一推,虽说没将那人推开,但也让其感受到自己的态度,从而渐身向后。
藕断丝连,情到深处难舍难分,薛隐雁抿起嘴唇,贪婪地吸吮残留的甜蜜,“这里的花被下了法,平常人等进来极易被其吸取精力……”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地好听。
“我知道了。”江顺虞一声打断,手背捂上嘴巴,面上似潮红袭来,当即便垂下头双眸躲闪,“进去吧。”
“好。”
“这就是亲吻吗……”江顺虞面红耳赤,心里滋生了无穷尽的想法:自己看过话本,也见识过春桃记此类的东西,不过……从没见过两男的亲一块啊!
虽说“断袖之癖”传播甚久,但民间传言总是少的,身边也从来没见过一对龙阳!
虽然王霸这遭是为了给自己渡气,但确确实实两张嘴巴贴一块了,唇齿间还……那可怎么办!哪家姑娘会接受一个和男人亲吻过的丈夫?!
而且……既然亲都亲了,按话本里的规矩岂不是结尾连理枝,就此做一对好鸳鸯了?!
想到这,江顺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眼薛隐雁——柔和的双眼泛着红晕,高挺的鼻梁下是樱红的有些微肿的唇,锋利的下颚被一头茂密的青发称得愈发雅尔。可那英气的眉宇,深邃的眼窝,雪白的肤色又为其增添了几分艳丽。
如果和他共度余生……那倒也不亏。
不久后,两人走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地盘,中心是一方正正方方地祭坛,四周是个圈圈,将祭坛神圣地守护。
一袭蓝衣半跪在祭坛中心,她趴在一尊棺椁之上,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在白玉棺椁上不断地抚摸。
泪如雨止,只留下润地一片,通红的眼眶告诉她自己:错过了,又一次。
江顺虞和薛隐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说不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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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轻亲钦定余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