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睿回:“共有五妖。分别缺左眼、右眼、左腿、右臂、左臂右腿。其中左右眼为傀儡死士,其余三妖应为魂灵。”
闻言,两人皆露苦色。
非伐有些尴尬道:“其实吧,那五妖就是之前打我那几个壮汉。”
昭睿道:“猜到了。”
非伐倒:“诶不是,你们咋啥都能猜到呢!这样一点惊喜感都没有呀。”
昭睿道:“是啊,挺“惊”喜的。”
非伐接道:“所以那些妖呢?你们抓哪去了?可以给我看看嘛?”
昭睿抿嘴道:“没抓。”
非伐露出疑惑,向薛隐雁瞥了一眼,又道:“怎么会,你们那么厉害。”
昭睿倒:“不是没抓到,是不抓。他们能进这幻境,就是与拆妖为盟。现如今尚在他的地盘,还是稳妥些好。”
非伐道:“如此。”
昭睿点头道:“既是如此,接下来大家都小心些,如有状况大家相互帮助。”
非糕道:“一定。”
在众人相聚的片刻时间,殺伐和娩糕已将衣物购置,随后笑言离开衣铺,正式踏上路程。
两人的交通工具是马车,为了方便,薛隐雁从街道另一端也租了辆较为宽敞的马车,众人便乘此马车,跟在那两位后头。
驭马坐车外的是江顺虞,正面无表情地拿着手中缰绳,看着前方风景。
挺秀丽的,非伐家乡确实不错。
可惜他没赏进去,毕竟跟踪可是个技术活,不能离人家太近,容易被发现;离得远了,又容易跟丢,他得保持专注。
“是吧?应该是的。”江顺虞喃喃道。
车内分为两排,一排挨左,一排挨右。左边的昭睿向着对面双非道:“情况如此,我希望二位能坦诚相待,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知道。”
非伐非糕对视一眼,非伐叹了口气,道:“真没什么呀,我们就是去选掌门而已啦。但是非十很坏,想害我们,不过被我们报复回去了!”
“其他就没什么了吧,总之是个还行的结局。”
昭睿冷道:“这个回答很模凌两可。”
非伐摆手道:“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五妖和我有仇着就算了,那拆妖是啥玩意儿我真的不知道啦。”
昭睿道:“不知道?那他为什么有你的黑铃铛?”
非伐皱眉道:“黑铃铛?什么黑铃铛?”
昭睿道:“虞仔刚进这幻境,便见到你在祭祀大典上手持和拆妖相同的黑铃铛。”
闻言,非伐露出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静几秒后道:“过去太久了,我不是很清楚。”
昭睿道:“希望是实话。”
非伐讪讪笑了。
未等昭睿再问,薛隐雁道:“那个黑铃铛便是拆妖的法力所在,若想捉其,必夺铃。”
非伐朝车门处望了一眼,压低些声道:“阁下的能力,夺铃很容易吧。”
薛隐雁浅笑道:“我不参与任何。”
非伐苦笑道:“好吧。”其身侧的非糕此时不再看窗外景色,转头看向昭睿,道:“幻境中危险时刻降临,若我与掌门被分开,请阁下帮忙留意掌门。”
停顿片刻,接着道:“不知阁下所需,阁下敬请开口。”
受委托者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淡淡道:“真有这情况再说吧,顾不顾得上还是个问题。”
非糕道谢:“谢过阁下。”
古老道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正悠然行驶。
前一辆马车上,车夫正驭马,脑海不断想着下一步路往哪走。二车内两人正在交谈下一步怎么走。
这辆马车不算大,但刚好容纳两人,两人间隔不过几寸,都有些尴尬,殺伐试图引起话题,道:“娩小姐所习何派?”
冷不丁被提的娩糕愣了会,很快反应过来,回:“公子应知非家门派靠山为山神峦柚与地神坤灵,故门派所习为地术与山术。而我从小就被舅舅给予厚望,所以习的便是山术。”
殺伐好奇道:“山术?可具体说说?我知识浅薄,不太懂。”
闻言,娩糕将身侧的车窗打开,映入两人眼帘的是近处的草丛与远处的山岭。
娩糕看着远处,缓声道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山连着山,叫岭。岭则令,号令天下名川。”
殺伐有些吃惊道:“号令大山?这怎么号令?是像愚公移山那样把山移来么?”
听这直白又有些莫名天真的话,娩糕转头朝着他一笑。
登时,他明白了她的话,“山的力量,那样秀丽风光的山。”
不多时,娩糕开口道:“当然不会将它搬来,山是不怒自威的,威在它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
殺伐忙接倒:“所以,山术就是“压”?”
娩糕点头道:“差不多。”
殺伐笑道:“听起来很帅,很想目睹一番。”
娩糕道:“选拔时自然能见。不知公子所习?”
殺伐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习的不是门派之法,我双亲过世时给我留下个法器。”说罢,抬手向娩糕,又道:“就是指间这枚羊脂玉扳指。”
娩糕仔细瞧了瞧这枚扳指,没什么特别之处,连镌刻纹理也没有。
娩糕发出疑问道:“公子怎么施法?”
殺伐伸回手,道:“挥手,一挥就能出金光,把其它东西都挥走。”
娩糕疑惑道:“羊脂玉出金光?”
殺伐笑着挠挠头,回:“对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这样也很帅!”
娩糕点头道:“也好。”
夕阳西下,不能再赶路了,众人寻得一客栈入住。
娩糕殺伐先上的客栈,讨了两间房便回房歇息了。而红青棕金紫五人讨了四间房,在歇息前去了薛隐雁的房内商议。
圆桌上饭菜玲琅满目,有人激情商讨,有人埋头扒饭。
非伐道:“所以呢,我觉得吧,就是得这样做,对吧对吧?”
昭睿抿了口酒,回:“不怎么,那不还是顺其自然?”
非伐不满倒:“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可是掌门诶!当了一千年的掌门诶!”
昭睿浅笑骚:“那又如何?当了一千年处理宗门琐事还得靠人家非糕吧?”
非伐道:“哪里呀!我也很厉害呀,她武我文,文武双全!把整个非家都理得井井有条,千年不乱!”
昭睿道:“瞧你那样。算了算了,爱咋咋地吧。”
非伐冷笑道:“呵。”又抄起壶酒,没倒杯里,直接捧壶直灌。
非糕见状忙拉下他手中酒壶,道:“别喝了,明天还要赶路。”
非伐道:“噢。”随后丛衣服夹层里拿出张手帕擦了擦嘴,拉着非糕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额好吧其实不算晚,但毕竟来到千年前,我们就应该遵循这的规矩!大家都歇息吧!嘻嘻!我们先走啦!”说完便拉着非糕离开了。
昭睿也接着起身,告了声别也走了。
静谧的房里只留下沉默的薛顺虞和扒饭的江顺虞。
待江顺虞反应过来现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忙不迭起身,含糊道:“我也走了!”
薛隐雁放下手中酒杯,道:“等会。”
江顺虞道:“啊?要干啥?”只见眼前青衣缓缓起身,拿着不知从哪来的手帕,低头给自己轻轻擦嘴巴残留的油渍。
江顺虞倒是不惊,也不似从前那般扭捏,而是默许这行为。
片刻后,薛隐雁放下手帕,坐回木凳,低头看菜肴,轻声道:“我感觉你今天一直在躲着我,你都没和我说话。”
心还留在脸颊余温里的江顺虞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回:“有吗?没有吧。”
薛隐雁一手抵着桌子衬着头,一手青甲轻滑着酒杯边沿,带着些醉酒的气韵低声道:“就有。”
江顺虞被这措不及防的酥麻打乱了呼吸,深吸口气,迟缓地走到薛隐雁身边,坐在其旁边,解释道:“真没有呀,那你说我哪躲你了?”
薛隐雁偏头看向江顺虞,道:“你没和我说话。”
江顺虞有些无奈道:“你也没和我说话呀。”
薛隐雁道:“因为你脸色不太好,为什么不开心?”
江顺虞摇头道:“没有没有。”
薛隐雁道:“我不信。”
江顺虞道:“真的没有。”
闻言,薛隐雁正了神色,看着面前之人,认真道:“我希望你把我当作可以信赖的人。你要让我保护你,你要让我帮助你,你要让我倾听你,无论什么事,我都在这里,在这里等你说需要我。”
江顺虞立即就被这段胜似表白的话打的落花流水,不知所措地乱说一通:“没有没有真没有,需要你肯定是需要的,哈哈哈哈抱大腿当然很爽啊,但是现在没有啊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句又接着一句又一句,最后便把自己绕了进去,像丧失了语言系统,不知再说什么了,于是双手遮脸,不再说话。
薛隐雁看着窘迫的面前人,轻轻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我信你。”
江顺虞抬起头,指间露出条缝,从这点光线里看着薛隐雁。
薛隐雁察觉此状,轻声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江顺虞支支吾吾道:“好。”说完依旧保持遮脸的模样,飞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推开木门,却停住脚步,转身向着桌边青衣道:“好梦!”说完忙不迭地跑了。
薛隐雁听到这声,不免弯唇笑笑,看着眼前人慌张的背影,又摇摇头,起身关上门,喃喃道:“是我需要你。”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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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出自《诗经·小雅·车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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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鱼需水兮我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