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竹马双双失忆 第4章 我们的回忆（三合一）

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脑波接口的指示灯还在不紧不慢地闪烁着，像是在倒数着某个重大事件的发生。

温言止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跳动，一串串数据如流水般划过屏幕。他调出了最高权限的深层记忆探针程序，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秘密武器，也是禁忌。

“温博士，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方航原本闪亮的大眼睛似乎被什么遮住了光，青涩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一旦进入记忆断层，你的意识可能会被永远困在里面，甚至……被同化。”

温言止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屏幕上。他的侧脸在蓝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坚毅。

萧寒声看着温言止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被惊醒的蜂群，在他的脑海中嗡嗡作响。他隐约记得，小时候的温言止总是沉默寡言，只有在提到“记忆”这个词时，眼睛里才会闪烁出异样的光芒。他们曾一起在实验室的角落里，用玻璃瓶收集阳光，温言止说，那是“记忆的载体”，总有一天，他会用这些载体，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记忆。

“准备好了吗？”温言止终于转过身，手里拿着两个脑波接口，一个递向萧寒声，一个自己贴在了太阳穴上。

萧寒声接过接口，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温言止，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二，一，同步。”

随着方航的声音落下，实验室的穹顶再次暗了下来，星空与童谣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萧寒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空间。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脚下是冰冷的金属地面，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建筑轮廓，像是被废弃的工厂，又像是被遗忘的实验室。

“这是……我的记忆断层？”萧寒声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话音刚落，远处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机械的运转声。萧寒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靠近了温言止一些，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全感涌了上来。

“别怕，有我在。”温言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抚。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穿过一片浓雾，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液体中，看不清面容。

萧寒声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也是一个玻璃容器，里面装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而站在容器旁边的人，正是年幼的温言止。

“这是……什么？”萧寒声的声音沙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温言止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死死地盯着玻璃容器，嘴唇微微颤抖：“这是……记忆抽取实验的失败品。”

温言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当年，实验室进行了一项秘密的记忆抽取实验，试图将人类的记忆提取出来，进行复制和移植。但是实验失败了，许多实验体都变成了……这样。”他指了指玻璃容器，“他们的意识被困在记忆的碎片里，永远无法醒来。”

萧寒声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指着玻璃容器里的身影，声音颤抖：“那里面……是不是我？”

温言止沉默了，他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萧寒声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温言止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萧寒声摇了摇头，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没事。带我去看更多的记忆碎片，我要知道真相。”

温言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拉着萧寒声的手，朝着记忆断层的深处走去。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呈现在他们眼前——有实验室里忙碌的科学家，有躺在手术台上痛苦挣扎的实验体，还有两个小男孩在角落里偷偷交谈的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里，年幼的萧寒声拉着温言止的手，焦急地说：“言止，我害怕，他们要把我的记忆抽走，我怕我会忘记你。”

温言止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不会的，寒声，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我会保护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另一个画面里，温言止偷偷潜入实验室，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他对着玻璃容器里的萧寒声说：“寒声，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萧寒声看着这些记忆碎片，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明月夜”这首童谣如此敏感，为什么会对数学有着特殊的感情，为什么会对温言止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温言止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轻轻擦去萧寒声脸上的泪水，柔声说：“寒声，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找到你。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找回所有的记忆。”

就在这时，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扭曲变形，灰蒙蒙的雾气变得愈发浓重，玻璃容器里的身影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

“不好，记忆断层要崩溃了！”温言止脸色大变，他紧紧握住萧寒声的手，“寒声，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雾气中窜出，朝着他们扑了过来。温言止下意识地将萧寒声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黑影的攻击。

“言止！”萧寒声惊恐地喊道，他看到温言止的肩膀被黑影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大褂。

“我没事。”温言止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按下了按钮。一道强光闪过，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消失在了雾气中。

“这是我特制的记忆干扰器，可以暂时驱散记忆断层里的负面情绪实体。”温言止解释道，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但是看到萧寒声担忧的模样，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腕骨上那一道伤疤，笑道，“寒声，你看，我三年前想探寻我的过去的时候，就留下了这个疤，现在我不也没事吗。”

“可……可是，这次，不一样！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快出去吧。”萧寒声焦急地说。

温言止摇了摇头，他看着萧寒声，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寒声，还差一点，我们就能找到真相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萧寒声沉默了，他看着温言止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朝着记忆断层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危险，但都被温言止用记忆干扰器一一化解。终于，他们来到了记忆断层的核心区域——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记忆存储器，上面闪烁着无数的数据流。

“这就是当年的记忆抽取实验的核心设备。”温言止指着记忆存储器说，“所有的记忆碎片，都被存储在这里。”

萧寒声看着记忆存储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缓缓走上前，伸手触摸着存储器的外壳，突然，一股强大的记忆洪流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当年的真相——实验室的科学家们为了追求利益，不顾伦理道德，进行着残酷的记忆抽取实验。他的父母因为反对实验，被实验室的负责人杀害，而他则被当作了实验体。温言止的父母也是实验的反对者，他们为了保护温言止，将他藏在了实验室的角落里，自己却被抓走，再也没有回来。

温言止在父母失踪后，一直独自生活，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偷偷学习实验室的知识，试图找到拯救萧寒声的方法。终于，他找到了机会，潜入了实验室的核心区域，试图破坏记忆存储器，释放所有的实验体。然而，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却被实验室的负责人发现了。负责人为了阻止他，启动了实验室的自毁程序，温言止在混乱中，带着萧寒声的记忆碎片，逃出了实验室。

而萧寒声，则因为记忆被抽取，陷入了昏迷，再次苏醒后，他已经出现在一家福利院，凭借着自己对数学特别的天赋，在长大后成为了一名数学艺术家。

可能命中注定吧，他又和温言止在一场交流会上相识，恢复了过去的记忆。

这一切太过巧合，又似乎本该如此，萧寒声望着眼前人，不禁湿了眼眶。

“原来……是这样。”萧寒声收回手，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转头看向温言止，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言止，谢谢你，谢谢你……”

温言止微微一笑，他轻轻擦去萧寒声脸上的泪水，柔声说：“寒声，我们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记忆存储器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警报声，上面的数据流开始疯狂闪烁。“不好，记忆存储器要爆炸了！”温言止脸色大变，他拉着萧寒声的手，朝着出口跑去，“快，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拼命地奔跑着，身后的记忆存储器越来越不稳定，终于，在他们即将冲出出口的那一刻，轰的一声巨响，记忆存储器爆炸了。

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掀飞了出去，萧寒声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床上，温言止和方航正站在他的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寒声，你醒了！”温言止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萧寒声点了点头，他看着温言止肩膀上的伤口，担忧地问：“言止，你的伤怎么样了？”

温言止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倒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寒声摇了摇头，他坐起身，看着温言止和方航，认真地说：“言止，我想找到当初那批人，为了我们，也为了我们的父母。”

温言止和方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慰和坚定。温言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寒声的肩膀，笑着说：“好，我们一起。”

像是想到了什么，方航眼睛一亮，大喊道，“温博士，萧先生的记忆已经能找回了，那我们能不能先尝试唤醒苏瑶！”

“苏瑶?是……我们儿时的玩伴吗?”这个名字像是触动了他的神经，萧寒声瞳孔微缩，紧张地问道。

“好，你先去看看苏瑶的生命体征。我们待会儿就来。”温言止回道。

“是的，我那天只救出了苏瑶，长大后，我们只模糊记得儿时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过去十几年我们二人不停地做着记忆提取实验为了找到那个朋友……也就是你，但是……你也看到了，苏瑶她在半年前的实验中陷入深度昏迷……”温言止语气温柔，有些自责道。

实验室的消毒水气味刺得人鼻尖发酸。萧寒声站在隔离舱外，望着里面沉睡的少女——苏瑶苍白的脸庞在蓝光下近乎透明，输液管沿着她细瘦的手腕蜿蜒而上，像一条困住蝴蝶的银线。

“半年了。”温言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记忆抽取实验让她陷入了深度抑制状态，常规手段无法唤醒。”

萧寒声的指尖无意识抚过自己太阳穴处的接口疤痕。他能感受到苏瑶记忆波段的微弱震颤，如同被蛛网困住的蝶翼，每一次挣扎都牵动着他自己的神经末梢。这种共鸣让他心惊——他们的记忆似乎被同一根丝线缠绕着。

“让我试试。”萧寒声转身时，正撞进温言止担忧的眼眸里。他忽然想起记忆断层中那个保护他的身影，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她的记忆波段和我有相似的频率，或许我能找到入口。”

温言止沉默片刻，最终侧身让开通道。他递来脑波接口时，指尖在萧寒声手背上轻轻一划，那温度像一粒火星坠入冰湖：“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深陷。我会在另一端拉住你。”

阔别十几年后的重逢，让温言止舍不得再弄丢自己这辈子最珍视的人，尽管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但这又何妨?温言止喜欢他，虽然这份感情可能没有结果，但只要能默默守在他身后，就足够了。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萧寒声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间四壁皆镜的房间。无数个“苏瑶”在镜中凝视着他——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尖叫，有的只是木然地数着手指。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玻璃渣，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镜片1：穿白大褂的男人将针剂注入小女孩脊椎，她耳后的胎记与萧寒声如出一辙。

镜片2：少女苏瑶在实验室狂笑，手中克隆婴儿的瞳孔泛着机械蓝光 。

镜片3：暴雨夜，两个男孩搀扶着逃跑，其中一人怀里紧抱着装有记忆碎片的玻璃瓶。

“你们都是偷记忆的贼！”镜中的苏瑶们突然齐声尖啸，镜面轰然炸裂。碎片化作利刃袭来，萧寒声却在刃雨中看见了缝隙——所有碎片避开了房间中央的摇椅，那里放着一本湿漉漉的童话书。

当他触碰到书的瞬间，场景骤变。

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萧寒声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在地上拼成斐波那契数列。穿校服的苏瑶正踮脚够低垂的枝桠，发梢沾着雨水。

“需要帮忙吗？”萧寒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变成了少年音色。

苏瑶回头时，他看清了她耳后的蝶形胎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位置。女孩摇摇头，却因脚下一滑惊呼出声。萧寒声下意识伸手，两人一起跌坐在铺满落叶的地上。

“你看，”苏瑶忽然笑了，指尖划过落叶的脉络，“每片叶子都是抛物线，风是它的导函数。”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橡皮，上面刻着歪扭的“π”：“这是我妈教我的，她说数学是唯一不会骗人的记忆。”

萧寒声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句话，和他记忆里母亲的声音重叠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实验室制服的男人正举着手电筒扫射：“苏博士！实验体苏瑶不见了！”

“快躲起来！”苏瑶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推进树洞。她的掌心汗津津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如果他们抓住你，就会抽走你的记忆——就像抽走我妈妈那样。”

树洞外，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瑶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快速低语：“记住，真正的记忆不在脑子里，在梧桐树的年轮里，在你妈妈织毛衣的毛线里，在……”

“苏瑶！”男人的怒吼截断了她的话。

萧寒声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站在隔离舱前，温言止正用力攥着他的手腕，指节泛得发白。

“寒声，你终于醒了！”温言止眼睛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语气却无比沉重，“你的心跳刚才停了十七秒！寒声……为什么不遵守同步协议？”他的声音发着颤，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萧寒声肩上，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声音说道，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