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生意有点忙,所以范之初让范氏去席家退亲。照理说,这纳吉都没过也犯不着正式的去退亲,可是范之初觉得对不起席肃中,本来还想亲自上门的奈何没有时间。而且范氏似乎很乐意去替范之初做这件事,她觉得如果她去的话事情还有转圜之地,如果范之初去,她的好女婿就要彻底泡汤了。
出乎意料,席家一口答应退亲,准确地说,是席肃中一口答应。
范之初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事情很顺利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范氏在一旁仿佛世界末日。范之初有种在她娘眼里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席肃中看得上她女儿一样的悲伤。
“娘,请你出去好吗?你在这里踱过来踱过去要我怎么看得进去?”范之初指着书案上一堆账本说。
范氏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然后默默走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你处理完后来安慰一下娘,娘心里难过。”
范之初:“······”到底是席肃中是要娶你还是要娶我啊!你难过个锤子!
“好的,你回房歇着吧。”范之初假笑道。
范氏踱着小步走出了书房,一出书房,她就变了脸色,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人家都心灰意冷了你还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活该你十九了还单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范氏失了仪态愤愤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后面的秀姨叫苦不迭。她家夫人自重生后这前后两副面孔的样子让她常常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席肃中让范式不要忧心他和范之初的事,感情这事急不来。范氏没有办法,只有每天早中晚三道旁敲侧击对比席肃中的完美和秦亿书的渣,范之初听得快吐。
一天中午,范之初本来没想恶心她娘的,奈何她娘这几天一直恶心她,所以,“娘,今天晚上我邀请了秦亿书到我们家吃饭。”
“什么!”范氏摔了筷子,嘴里一颗饭粒喷了出来,完美地抛进了她面前的菜盘里。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直直地盯着绿油油的菜盘子里那颗醒目的被人嚼得将断未断的饭粒,只有一个人笑出了声。也只有她敢笑出声。
“哈哈哈哈······”一眼不眨地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范之初憋不住捧腹大笑。她那大家闺秀般的娘亲也有一天在饭桌上出了丑,真是大快人心。
这么多人看到了,教养出众的范氏恨不得把那颗惹人注目的饭粒“嗖”的一下夹回来吞下去,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范氏警告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镇定地吩咐下人把那盘子菜端下去,端正了身子,面无表情道:“我不许他到我们家吃饭,我们范家不欢迎他。”
范之初停了笑,边夹菜边说,“那我就单独约他在外面随便找个客栈吃个饭吧,吃了饭客栈里也有房间休息,若是太累了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范氏越听越气,瞪着范之初说不出话来。
范之初乖巧问道:“娘是想我们在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饭呢?”
范氏气得头疼,“范之初,你羞不羞人!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可以私下相约呢?”
“额······男婚女嫁了再私下相约岂不是更糟?”
“你!你纯心气娘做甚么?娘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好。”
范之初不在意道:“我每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管什么名声。唉,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范氏:“你敢?”
范之初好心劝道,“娘,不要跟我犟。你犟不过我的,啊?”
范氏看斗不过范之初,于是又使出老办法,开始低头抹泪,委屈道:“你说的让我做主却什么都不听我的,我这个主不是个摆设吗?还不如不让我操心这些事呢?你做什么要说出来!还不如过我以前的清闲日子呢······”
范之初斜眼看着范氏飙泪说酸话,表示内心已经麻木。她刨了几口饭然后丢筷子起身走人,“看来娘是不想我今晚回家了。”
见范之初要走,范氏急得真想哭,不得不妥协道:“行行行,他要来便来,我不管总行了吧!”
范之初得逞了,转头道:“娘,你要是不愿意见他晚上大可不必出现,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范氏“哼”了一声,心想,你想得倒挺美!我才不会让你和他单独相处。
范之初无奈地笑了笑,出门忙生意去了。
傍晚。
范之初精心梳洗了一番,安安静静等待着秦亿书的到来。
结果,前脚秦亿书到了范之初还没和他热络几句,后脚席肃中也来了。
范氏连忙上前迎接,一改面对秦亿书时的冷漠,热情道:“肃中来了!快进来坐,快进来坐!这么几天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小没良心的······”活像迎大孙子似的。不仅秦亿书和范之初尴尬,席肃中也有那么点不适。
范之初很生气,她娘居然给她来这么一招。
范之初冷声道:“李省慧,翅膀长硬了是吧?”
范氏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么多外人喊她名字她不要脸的吗?这个不孝女!
不能怕她!范氏在心里告诉自己,鼓足勇气说:“你能邀请你的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我就不能吗?这个家里到底谁做主啊?”范氏特别强调了“家里”两个字。
“席肃中是你朋友?”范之初问出了在场的人都想问的一句话。
范氏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是忘年交,肃中可不像你整天就只知道忤逆我。”
范之初又气又笑,她娘也太幼稚了些吧!简直不忍直视。
范之初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说:“行啊,你与你的忘年之交,我与我的竹马之交,把人带到各自的院子里咱们互不打扰!”
这还得了!别说把席肃中带到她的院子里要让人诟病,范之初和秦亿书孤男寡女的在她院子里算怎么回事!范氏连忙阻止,“这怎么行!既然都是客,不如大家坐在一起吃吧。天色也不早了,耽搁了客人们回去的时间可不好。”说着就递眼色给范之初身边的小荷和早有,示意她们把人带到正厅里去。
小荷和早有没有范之初的吩咐自然不敢动,只一脸歉意地对范氏苦笑。范之初渐渐消气,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大发雷霆,于是退一步道:“一起吧。”
于是,丈母娘和丈母娘认准的女婿,女儿和女儿喜欢的对象,就坐在了一桌。
气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