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禁宫之前停下,江以晴等人步行前往皇上所在的鸿光殿,一路行来,看到的是一片朱墙琉璃瓦的世界,或壮观或秀丽的殿堂楼阁,尽显皇家气度。
江以晴看到如此鲜活的古代皇宫,难掩兴奋之情,司玄素看她进入皇宫也不紧张,表现的泰然大方,暗中欣赏有加。
终于到了鸿光殿,走进去便看到淮义侯和殷强都在殿上,这里虽然不是早朝的地方,但是也是皇宫屈指可数的重殿。
除了淮义侯和殷强之外,还有一些文武官员都在殿上,估计淮义侯想要一举击溃他们,让这些官员来当见证。
坐在正中龙椅上的,便是这个世界的九五至尊了,江以晴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端庄威严的中年人。
“司爱卿,找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淮义侯指控你并没有招赘江家,淮义侯求朕赐婚,你不想与淮义侯联姻,所以假借招赘,让朕不予赐婚,此事可属实?”
司玄素在皇上面前也很淡然,先是向皇上行了一礼,回道:“淮义侯满口胡言,陛下不可信以为真。”
此言一出,大殿喧噪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司玄素这么大胆,说淮义侯“满口胡言”。
不过如果她说的要是真的,那事情就好玩了,这两家人,不知道哪一家能最终在皇上面前取胜呢,大家都起了好奇心。
皇上听了也是一怔,道:“你向来直白,既如此,你和淮义侯当面对质,朕来分辨你们谁理亏。”
淮义侯听司玄素怼他老早就忍不住了,碍着皇上在面前才没有发作,现在听皇上说完,立刻就指着司玄素道:“真是无礼小儿,老夫怎么说也长你一辈,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皇上,你看她是多么没教养,身为女子还要从军,这就是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皇上闻言皱起了眉头,听淮义侯说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总是揪住司玄素是女子的事情不放,这件事,明明早已有定论了。
“淮义侯,当年司爱卿在朕面前与众武将比拼,布阵,骑射,谋略,武艺,她哪样不是魁首?那时朕已经说了,不论男女,强者为帅,所以封她为中军将军,这是朕做出的决定,你怎么现在还有意见?”
皇上的话让淮义侯气焰消退了不少,大概是知道再说下去要惹他生气了。
司玄素道:“陛下摒弃偏见,重用于臣,臣感激至今。”
“还是司爱卿懂事,淮义侯,你年纪也不小了,朕希望你懂点礼数。”
江以晴心想这皇上看样子站在司玄素一边啊,这是好事。
这时系统对她说淮义侯和皇上是表兄弟关系,殷家代代都受皇家庇护,长此以往才养成了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的秉性。
江以晴听完又有些不安了,有这层关系,要扳倒殷家并不容易。
淮义侯丢了面子,态度收敛了很多,不过接着他狞笑了一下,说:“陛下,司玄素说我满口胡言,您看看我是不是满口胡言,本来应该成为他夫婿的那个人,实际上在外面和别的姑娘在一起,我已经把他抓住了,陛下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上殿。”
闻言大殿哗然,情形似乎有所反转,大家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司玄素和江以晴,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种事情。
“司爱卿,如果真姑爷在别处,你身边那位究竟是何人,可以跟朕说说吗?”皇上也吃惊不小。
“陛下,问也不用问,身边那个当然是假姑爷!”淮义侯说,“江家何时有这样的美男子,不过只有江一帆一个独苗罢了!”
如此诛心之言让大家震惊无比,殷强往前一步,对皇上说:“陛下,父侯所言句句属实,江家在京城经商,户籍可以在朝中查明,谁都没有听说过他还有这样一个儿子!此人更是女扮男装,与司夫人的所谓侄女长得一模一样,臣曾在牡丹宴上见过她一面,众人都可以作证!”
“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皇上眉头越皱越紧,问司玄素,“司爱卿,你能解释一下吗。”
“陛下,臣只有一句话要说,身边的这位是臣真正的夫君,只此一人。至于淮义侯与世子口中的假姑爷,侄女,都是他们杜撰出来的,污蔑我事小,可知犯下了欺君之罪?”司玄素凤目凌厉的在殿内一扫,气势顿时让那些大臣们安静了下来,就连淮义侯和殷强也面色发白。
“你好大口气,我们告你是欺君之罪,你反给我扣一顶帽子?”淮义侯喊道,“好啊,等人进来了,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皇上闻言沉着面孔,对身边掌事大太监示意,那太监便拉长声音喊道:“来人,请江氏上殿!”
江以晴盯着殿外,一个人影慢慢的被拖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江一帆。
江以晴万万想不到,那时见面还精神抖擞的家伙,今天一见头发散乱,面色惨白,表面没有伤,却不知道背地里吃了什么阴招。
看到她,江一帆恢复了一点精神,看向她的眼神有着歉意与担心,江以晴心想,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司玄素看到江一帆的情况就知被用了刑,目光直盯淮义侯父子,浑身气势如同寒冰一般,她对皇上说:“陛下,此人乃是臣夫君的兄长,淮义侯对内兄滥用私刑,还请陛下明察!今日他敢对臣的内兄下手,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玄素的怒火传达到了众人心中,众人也觉得淮义侯十分过分,竟敢动用私狱,没有敕令随意抓人。
皇上看向淮义侯,淮义侯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说:“陛下,他嘴硬不肯承认让亲妹入赘将军府,臣迫不得已才动用私刑,司玄素也承认他是江家人!那就没有错了,这人本该是司玄素的夫君,江家只有一子一女,男子是眼前的江一帆,女子是站在司玄素身边的那个!她女扮男装,和司玄素一起犯下欺君之罪!”
听了淮义侯的话,大家都朝江以晴看去,这是个女子?!
江以晴看皇上也把目光看向自己,不卑不亢的向前一步,对皇上说:“陛下,草民生平没有遇到过这么可笑的事,竟然有人怀疑草民的性别,还请陛下明鉴。”
皇上怎么看江以晴,怎么看和地上那个男的长得像,他问:“江姑爷,你可是叫江以晴。”
“正是。”江以晴说。
皇上看了看呈上的户籍,说:“那为何户籍上说江以晴是女的?”
“记载错了,草民长成这样,出现此等误差,也不奇怪。”江以晴说。
殷商听她这样说,立刻急了,说:“如何解释你和牡丹宴上的那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确实,没有什么侄女,那是我女装的模样。”江以晴看向皇上,说:“陛下,请问草民假扮装造,去参加牡丹宴难道就有错吗?这和淮义侯有何关系?”
“这……”皇上头一次听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说:“你所言没错,这样并没有过错!”
“陛下!”淮义侯世子问:“你难道不追究她女扮男装的过错吗?司家怎么可以让两个女人一起挑起数十万军权的重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此言一出,皇上额头出现了一抹戾气,淮义侯世子自知失言,住了嘴,也被他父亲拉下去了。
皇上拿起桌子上的玉镇纸,气愤的掷在大殿的地上,骂道:“司家的婚事是朕同意了的,也值得你们这样告御状,还抓了江姑爷的兄长,真是两个丢脸的东西!制造出这场闹剧来,让朕陪着你们消遣,看来你是觉得朕不会动怒,所以有恃无恐了!”
大臣们闻言身体都震了震,他们知道淮义侯就是有恃无恐,不过现在皇上亲口说出来,似乎对他有了意见。
从今往后,淮义侯的气焰想必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吧?想到平时在他地方吃的亏,不少大臣都觉得快意。
而被吓得最厉害的当然就是淮义侯父子,看到皇上发怒,统统跪在了地上,连辩驳都不敢辩驳一句,道:“陛下请息怒,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都给朕滚,朕命你们父子二人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在这期间不要让朕见到你们。”
闻言淮义侯父子松了口气,只是闭门思过的话还好。
皇上对司玄素说:“司爱卿,真是麻烦你走这一趟了,和姑爷都受了不少惊吧,还有江家大郎,朕赏赐你黄金百两、人参鹿茸百斤作为补偿。”
江以晴知道皇上还是偏袒淮义侯的,不过军权云云就犯了当皇上的大忌了,她不相信淮义侯父子还能这样得意下去。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