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煜在家里琢磨着找幕后之人这事呢,而村长已经走到谷家门口了,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老两口这会听到是村长的声音,也顾不上在屋里躺着哼哼唧唧了,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谷小年也跟着自己出来了,姚氏则在屋里照看着孩子,没有出来。
谷老爷子有点疑惑地问道:“你咋这个时候过来了?喝杯水吧。”说着,就倒了一杯水放到村长跟前。
老太太也喊了声:“根哥。”打完招呼,就回里屋了,明显不想掺和事儿。
村长也不客套,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杯水后说:“咋地,这两天你们没听到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话?”
谷老爷子皱着眉头说:“咋啦?这两天我们两口子身体不太利索,没出门,能听着啥动静呀。”
村长立马换上关心的表情:“咋没叫春老头看看?”接着又摆出一副“我懂你”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咱们这把年纪,得想开点!你看现在分了家,地里活儿也不用你操心,该抱抱孙子享享福啦。”
谷老爷子心里不耐烦,面上还是装的无奈:“唉,可能就是最近家里事太多,养养就好了。你还没说,你来到底啥事呢。”
村长一拍额头,懊恼地说:“瞧我这记性,你们家老三有传话回来没?这莲哥儿的事儿说了没,你得赶紧给个准信儿啊?”
谷老爷子一听到老三,脸顿时一下黑了,气呼呼地说:“这不“别提那逆子!自从搬去丈母娘家,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他越说越气,自家儿子跑去媳妇娘家吃住,说出去让人笑话。他这话也表明,老三一直没回来过,他啥都不清楚。
村长也明白他生气的原因,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估计也得气出病来,便安慰道:“这事儿还得尽快处理了。莲哥儿住祠堂都快一个月了,期间你家老三媳妇倒是来看过两次,不过也没说啥。现在外面说啥的都有,得尽快给个结果呀。”
谷老爷子看着家里这一摊子烂事,心里烦得要命,可又觉得这事儿闹大了,自己出去都丢脸。他不在乎莲哥儿,可要是影响了孙子的名声,断了孙子的科考路,他可饶不了谁。现在也不知道老二给天浩那孩子传话了没,这次打猎他都没让人回来,就是怕被人拉着问东问西。
谷老爷子无奈地说:“这事儿我让老二去问老三,尽快解决!”
村长得了准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中,那我等你信儿。”然后就转身问旁边从刚才就一直站着,一声不吭的谷小年:“你和那煜小子咋回事呀?这即使是故友,帮扶也得注意点旁人的眼光呀。”
谷小年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心里想着莲哥儿的事儿,只要不来招惹他,大家就相安无事。他不知道未来会咋样,但现在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打算和这人携手度过余生,所以对三叔家也就这样了,往后最多就是个远一些的亲戚而已。
谷小年不慌不忙地说:“村长爷爷,这事儿本来想等王煜盖好房子再跟大伙说的。我们打算要定亲了!已经和我爹交换过信物了,他也就是想先攒点银子过冬,所以没声张。没想到传成那样,正好您来了,等他提亲时,还得请您做个证婚人呢!”
谷小年心里清楚这个情况,他刚退婚,这个时候如果让闲话继续传下去,其实对他没啥影响,但对王煜融入村子里可就难了。正好王煜也和他说了提亲的事儿,那就干脆推到他爹身上,这样也能说得过去。只要外人觉得自己刚退婚,不好找婆家,父亲就把自己许配给王煜了。
村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高兴地说:“真的?哈哈哈,这好事呀!”接着又对谷老爷子说:“恭喜呀老弟,看来你家刚刚经历的糟心事,这不喜事就来了嘛。证婚人包在我身上,到时下聘就让我家老婆子去帮煜小子的忙。”
谷老爷子却笑不出来 ,因为这些事情他全然不知情,而且他也只见过王煜一面。万万没想到,年哥儿就要和对方说亲了,连信物都给了。他顿时对谷老大在心里骂了一顿,心里想着: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谷老大。
可眼下,他也只能赔笑着说:“这事老大就跟我提了一嘴,毕竟家里自从分家就乱糟糟的,想着等莲哥儿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说这事儿呢,结果没顾上,还得劳您帮忙跟大伙说说,别传闲话了。”
村长作为一村之长,哪能看不出谷老爷子的表情,顿时明白,这人也不知情呢。一心里暗自摇头,嘴上应着:“行,这事儿我去办。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准备回去了。谷小年哪能让人就这么走呢,他都已经叫人去叫春爷爷来家里了,有个见证人那就更好了。
于是,他软了口气,对着村长说:“别介呀,村长爷爷,这时候也不早了,一会春爷爷要来,要不您一块跟着在家吃个饭,正好也和我爷爷说说话。您放心,一会杨奶奶那边我去说一声。”
村长一听还有饭吃,觉得挺好,正好也很久没和春老头一块唠个嗑了,于是就松口留了下来,说:“中,那我就留下来说说话。”
谷小年转身回屋,让姚氏准备饭菜,自己带着孩子去村头牛叔买点肉。
这赵大牛是村里的屠户,不过很少在村里摆摊,一般都是前一天收了毛猪,自己宰杀了再去县城卖。他们家也是最早在县城做买卖的人家,在村里算是少有的富贵人家,从来不缺肉吃,家里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壮的。可这一代就是孩子多,花的也多,还没有地,没攒够银子买铺子,现在还是摆的肉摊子。谷小年也就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猪肉卖。
他推着小车,带着孩子走在路上,看到他们家的双胞胎和一群孩子在乱跑,也没在意。虽然圆哥儿很少出来玩,不过偶尔还是会被平安给拉出来玩闹,谷小年觉得这样经常跑跑也挺好。
村长本来打算第二天让自己媳妇带着儿媳妇去外面澄清一下关于年哥儿的流言,结果带回来一个令人诧异的说法:“你不知道,我到树下的时候,那边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的了,说的不是年哥儿,说是有人看见煜小子和赵有钱的闺女在村尾拉拉扯扯。我们听了一嘴,怕你着急就赶紧回来了。老头子,你说,这是咋回事呀,怎么和这丫头扯上关系了?”
村长一听大惊失色,怎么又扯出这么一个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行,他得去问问这煜小子咋回事,还有村里的闺女咋回事,咋就都跟这外来户扯上关系了,这到时候外面的人知道了,以为村里尽欺负外地人,再坏了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了。
原来昨天晚上回到家,赵可人在屋里使劲哭,赵铜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呢。可看家里人都一副知情却脸色古怪样子,他也不多问,本来他在这个家就可有可无的。
桂氏端着吃的去了屋里,对着赵可人说:“行了,别哭了,这事也没人知道,咱们家的人也不可能往外说,你就当没这事就行了。”
赵可人哭哭啼啼,咬牙切齿地说:“娘,我不是哭这个事,我是气王煜竟然敢这么对我。”
桂氏顿时眉头皱起,问道:“说起这个小子,我还想问你呢,你今天不是去找他吗,怎么和李平这小混子拉扯上了?不知道这事这要是被人看见,你这辈子就完了吗。”
赵可人顿时怒从心起,气呼呼地说:“娘,你不知道,王煜这小子,他打人!我今天就和他说了几句话,结果他就踢了我一脚。如果不是他把我给打晕了,我怎么可能碰到李平这二流子。”
“什么?”桂氏顿时大吃一惊,“快让我看看,他踢你哪了。”
屋里就桂氏和她两个人,赵可人忙解开衣裳,露出背上一大块青紫。桂氏顿时心疼的惊叫出声:“你这孩子,都不知道疼吗?等着,我去拿药。”她是真的没想到,平时看着一个乐呵的小子,看到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打招呼,竟然出手打人,而且还踢得这么狠。
桂氏一边抹药,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可人,要不咱别找他了吧,找个镇上的人,不比他差。而且你看他现在有钱,等盖了房子过了冬,你看他还有啥钱。长得好看有啥用,就三亩荒地,时间长了,说不定连自己都养不起。”
赵可人着急地说打断她娘的话:“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要相信我。打猎的还能没钱?而且你看他的房子,盖比村长的还气派。而且我嫁到村里还能天天看你,多好呀。”
桂氏看着打定主意的赵可人,苦着脸问她:“你看他还打人呢,这也证明这人不是好的。而且你这么天找他,我看他也没啥表示呀。”
赵可人气得在床上乱扔东西,说:“娘,你不知道,他今天和我说,他要和谷小年提亲了。”
桂氏听到这话,想起来这两天村里传的那些话,也明白了什么,看来是她女儿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人搞定。而且她也想到了,肯定是今天赵可人说了什么话,惹恼了王煜才挨打的。她太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了,要不都说知女莫若母呢。
桂氏顿时拉长了脸,说:“那你就更别想了,既然不成,趁着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就算了。改天我去找媒人,估摸着给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赵可人看她娘生气,也顾不得自己发脾气了,立刻搂住桂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别生气,让我再试一次,就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就听您的,找人相看。”说着还晃着桂氏的胳膊,“娘,娘,真的,我保证,就试这么一次。”
桂氏看着自己女儿这劲,想着那就再试一次。毕竟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到时真成了,大家一个村,他还能欺负人了不成。于是问道:“那你准备咋做?你看外面传的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话说不准反而让他们提前准备了呢,你还有啥时间。”
赵可人附在娘耳边嘀咕几句:“这样…………”
桂氏皱着眉头看着她:“你觉得这样能行?”
赵可人肯定地说:“行,到时你叫上人,一块去找他,让他认下这事。”
桂氏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中,你吃点东西别饿坏了,吃完就早点休息吧,我去你奶屋说一下今天的事情,还有明天下午的事情也得提一下。”
赵可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说:“知道了,娘你快去吧。”
桂氏第二天让人传了话出去。
村长急匆匆跑到村尾,看见谷家富,忙问:“老大!看见王煜没?我有急事找他!”
谷老大看到村长,就想起了昨天他家年哥儿给他说的事,顿时嘴上直抽搐,说:“他刚走,去山上了,说晌午饭前回来。您找他有啥事,着急不?”
村长顿时急得跳脚,说:“着急,着急!你知道他在哪不,赶紧让人去叫一声,快追回来。”
谷老大看村长脸色不对,觉得是不是出了啥事,忙叫了两个人一块上山去叫王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