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尔低低“嗯”了一声,推门下车,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程意坐上驾驶座,身体才终于暖和了些,她熟练地调整后视镜,松手刹,点火启动。
起初她开车还有些胆怯,但周任尔陪她练过几次,还告诉过她……开车没什么可怕,不要给自己预设困难。人身安全最重要,至于其它的都是小事,遇到问题就解决,不必自我内耗。
想着这些话,她已将车平稳驶入主路。周任尔一路沉默,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仿佛把生命全然交托在她手中。
到了小区楼下,周任尔突然睁开了眼,问:“你想要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程意,声甚至程意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其实并没有说话,是她的幻听。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他难道是在问,“你想要是吗?”
“今天还是不要了,你喝酒了就好好休息吧!”
周任尔笑了,原来她把早上的那句话一直记在了心上,他早上其实是气极了才那样说的,他并不打算就这么仓促地跟她发生关系,他又随口回道:“没想到你这么好色!”
“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程意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周任尔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谐音梗再次逗笑,低低的长长的笑了一声,车厢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轻松的气氛。
他侧过头,借着小区路灯透进车窗的微光,看着程意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程意,”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但语气认真了几分,“我是问你,我应该给你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女方比较吃亏。”
程意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瞬间烧了起来,幸好夜色遮掩了她的尴尬,……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想用钱跟她划清界限。
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心里暗暗骂自己思想不健康。同时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失落什么。
“还没想好。”她老实回答,“我好像什么都不缺。”
周任尔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即下车的意思。“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了,对他来说,和程意做性伴侣还是谈恋爱都没什么区别,如果程意是因为上一段感情没打扫干净,才这么抗拒开始新的恋情,他愿意等,等她收拾好自己,再进入她的世界。
周任尔这话说得平静,但分量不轻。因为程意知道他从不轻易许诺,从高中时他就这样,只要他答应过的事,他肯定会做到。
“那你可要小心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我可能会要很贵的东西。”
“我无所谓。”周任尔轻描淡写,拎起旁边的公文包,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出车外,却又突然回头,“不过,你刚才想的那个……我今天也不是不能考虑。”
程意猛地转头,就看到周任尔侧着身子看她,眼神幽幽的,与平常似乎有些不同,这种神情让有些她措手不及。
“你、你不是喝醉了吗?”她结巴起来。
“是有点晕,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
他把脚放回车内,微微俯身,因为距离突然被拉近,程意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熟悉的木质香气。
“所以,”他压低声音,“我重新问了……你要不要重新回答一次?”
程意心跳如鼓,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回答,但她却觉得……任何回答……都不及用行动来证明她的决心,她一定要睡到周任尔,就算周任尔不喜欢她,她也要睡到,她看着周任尔近在咫尺的脸,一闭眼就倾身吻了上去。
这就是她给周任尔的回答。
周任尔尝到了她的唇瓣,还闻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那么的清新又那么的不同寻常。
程意的心跳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刹那仿佛停止了。
周任尔的唇比她梦中感受过的还要柔软,带着夜风的微凉和淡淡的酒意。
她虽然没经历过情事但还是接过吻的,如果连接吻都没接过,那她上一段恋爱就真算白谈了。
程意并不想给他一种自己似乎很急切的感觉,所以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像蝴蝶停驻花瓣一样短暂。
但当她试图后退时,周任尔却突然回应了这个吻。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她的后脑。
成年男女一旦情动,就绝对不是浅尝为止这么简单,这个吻虽然是她先开启的,但很快,主导权就到了周任尔手中。
程意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感觉到周任尔的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微微向他拉近。
车厢内空间狭小,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她几乎能透过衣料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以及那有力的心跳。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当周任尔终于稍稍退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程意睁开眼睛看他,发现他的眼睛早已染上了**。
周任尔把身子退出车厢,关上车门,三两步就来到了驾驶位,他拉开车门,对程意说:“手给我。”
程意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的把手递了过去。
周任尔一把将她从车里拽出来,然后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程意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让她整个人都悬空了,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你干什么?”她小声惊呼,脸颊贴在他衬衫的领口处,能感受到他颈间脉搏的跳动。
周任尔没有回答,只是用脚踢上车门,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拎着公文包朝电梯间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车上说的“有点晕”。
程意偷偷抬眼看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周任尔的手臂结实有力,托着她的腿弯,她忽然想起陈千忆告诉她,不要扭捏,要坦诚面对自己的**,于是把原本抓着衣角的手松开,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电梯门缓缓打开,周任尔抱着她走进去。
密闭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程意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她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只好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嗅着他身上的香气。
电梯跟快到达楼层,周任尔抱着她站在门口,他一边抱着她,一边有些费劲地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开门,这个画面让程意莫名地想笑,“你放我下来吧!”
她这话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屋里亮堂堂,明晃晃的,程意下意识惊呼,“哎呀!忘了关灯了!”
周任尔挑眉,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这让他更加确定,程意是喜欢他的,只是太喜欢口是心非了,不然也不会一收到谢知宴的消息,就这么着急去接他,连灯都忘了关。
他甚至都不想去琢磨谢知宴为什么会让程意来接他,就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铺天盖地的吻让程意有些透不过气,她正想推开他给自己换换气,周任尔就稍稍退开,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仍有些紊乱。
“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他低声询问,声音低低沉沉的。
“我房间吧!”
其实她还挺想去周任尔房间的,在充满他的气息的房间做那种事,应该会更有感觉吧,但她不确定周任尔的房间会有那种东西。
从地铁上下来,她路过超市,心里想着早上周任尔说的话,便抬脚走了进去,她是想要刺激不假,但也怕刺激过头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做好保护措施比较重要。
因为她也没买过这种东西,只好在网上搜哪种比较好用。
一搜才知道原来这种东西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不是太薄就是太厚,简直跟挑卫生巾有得一拼,最后她索性买了好几个牌子的,有备无患嘛。
以至于周任尔看到那一堆色彩鲜艳的小盒子时都愣了一下,他有些无奈地问道:“程意,你是想让我死你身上吗?”
“死你身上”这几个字有点太直接了,把她说得跟个大色狼似的,让她的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嘴上却不肯服软,声音因害羞而微微发颤:“……我这是有备无患,避免……避免临时抱佛脚。”
周任尔笑着抹了把脸,“既然你的准备工作做得那么好,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回赠?”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人竟转身出了卧室。
她就那样一个人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也不见周任尔回来,她不免有些怀疑,周任尔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她跳下床,走到周任尔的卧室门口,刚想敲门,门就漏出了一条缝了。
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程意的目光像被施了咒语般定在周任尔身上,从泛红的眼尾到紧绷的腹肌,最后落在那条堪称打破节操的牛仔裤上,透明网纱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腿肌线条。
她有些难以置信,周任尔竟然真的穿了她上次提过的那件牛仔裤,把她都给看尴尬了,捂着脸笑个不停。
周任尔耳根通红,略显局促的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穿这种衣服的确让他感到很羞耻,但如果能取悦她,如果能让她再多爱自己一点,羞耻又算得了什么。
程意还来不及点评些什么,就被周任尔一把拥入怀里,整张脸被迫埋在他胸口,感受他光滑的皮肤,那一瞬间,程意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身上的香气给香懵了。
床头灯的光晕裹住抱在一起的两人,影子投在墙上,随呼吸起伏。
她胸口闷闷地没法喘气,尤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察觉到他的手指四处作乱之后,更是面红耳赤地支吾了两声:“嗯……啊……”
周任尔笑:“真好听!”
程意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裤子,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真骚!”
他可能没太听清,于是捏了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程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他放开了她也不敢继续看她,她知道他可能是害羞了,于是开启乘胜追击,她踮着脚贴近他,摸了摸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说,“你的耳朵好烫啊!你是在紧张吗?”
他嗯了一声,她继续在他耳边说:“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智能手环。”
他不解地看向她,“为什么?”
她说:“这样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手环都会滴滴滴提醒你心跳过快啊!”
说完,她停下来笑了笑,看着他,他的脸微微发红,而她则从他身边逃离,慢条斯理地坐到床上。
周任尔低笑一声,摸了把自己的脸,然后开始撩头发,说:“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不笑,难道还能哭不成。”
“操到你哭!”
听到这话,程意的耳根烧着,烧着,人也跟着烧了,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