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第一次刚听到那个邻居搬来的时候的情形。
那天我值班到晚上八点,回来在车库停好车以后,扔了一支烟给守车的猴三,猴三一边在我自行车三角架上贴上第四季度的收费贴纸一边叼着烟对我说,包子,你隔壁507室租出去了,那个新租客昨天下午才进来的,我可看了,他之前在老张那里登记的时候资料上写的用途不是写的自住,而是开工作室。
我一向是懒得听猴三讲他们物管天天和楼里的大爷妈们闲聊八卦的东西的,坐在他座位上面拿起他租的武侠小说,挑些情节看是否值得一看,头也没抬的就回了一句,这破地方开工作室,是开锁呢,还是修电脑啊?
猴三听我说完,仿佛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来了兴致,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把本来就残破的桌子压得吱吱作响,一把抢了我手上的书,故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那你就错了,人家职业上面写的是心理咨询师,听上去挺高端的啊,不过,做的事,就感觉有点神经了。你猜他给老张和王姐说了些啥?
他说他过来一段时间以后,可能会有一些顾客会上门,如果遇到有人来咨询前台说找钱医生的话,就让前堂的老张帮帮忙,就说这楼里没有工作室开张就可以。你知道老张那德性的,他脑筋不好,听到那小子这么说,还在想这其中逻辑关系,那小子也没管他,只是笑着从包里递了两包中华给老张,说麻烦您了。
两包中华啊,出手真大方,把老张乐得,脸瞬间就笑得像菊花似的,还想什么想?立马连连点头,蹦出来的话就是:绝对不知道,从来没听过,没有工作室。
你知道王姐吧,当时她不是正交班还没走嘛,看到老张收了两包中华,立马起立立正,微笑,两眼放光,普通话都说得标准极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然后那两只眼睛像进了沙一样,眨个不停。我在边上看得都想吐。
那小子没说话,笑了一下,又从包里拿了两个黄色的小纸包,就像那种医生给病人开的粉末的药一样的包放在王姐面前,说了一句话,把王姐气得差点没拍桌子,你明天早上去药店买5克红花,饭前烧点开水泡了水放到温热,用来冲服这包药,早晚各一次,吃完你的病应该就好了。
王姐听完这话,她那张脸,哎呀,现在想想我就觉得好笑,就像我坐那过山车的时候一样,一瞬间从弥勒佛变怒目金刚。一把抓起她面前柜台上的两包药,重重的扔进她面前的垃圾纸蒌里,然后看她忍了又忍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先生你是说你是开心理咨询工作室的还是来看心理医生的?
哎,当时真是乐死我了,我看王姐那样子,知道再来一句话,她就该爆发了,还等着看好戏呢,结果,那小子说了一句,最近左胁是不是经常刺痛啊?那两包药管用哦,很贵的。然后就走了。
王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垃圾蒌里又把两包药捡了回来,还回过头来问我,你刚才听清那个帅哥说用什么冲服来着?……”
我听完猴三说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好奇,开门做生意,还特意让人说不知道,确实有些诡异;一来就给王姐药,更是莫名其妙,这让我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