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小雪一直持续了几日,屋顶上盖满了一层雪,放眼望去,一片纯白,莫娆娆坐在王府书房,处理日常事务,天气渐冷,她减少了出去的次数。
小厮们在清扫府里的积雪,积雪被堆成厚厚的一层,如同一座小山峰,侍女将这些小山峰似的积雪扫入木桶中倒掉。
一名侍女走进书房,将一个食盒呈上。
“王爷,此为倚红阁江怜月送来。”
莫娆娆从书间抬起头,问道:“他人呢?”
“他已经走了。”
“走了?”
“是。”
莫娆娆挥退侍女,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菜肴,食盒底部做了一道暗层,放了火炭加热,到现在这些菜肴还冒着热气,像极了江怜月的手笔。
上次她在醉逸轩请他吃饭,只是随口称赞了一下菜品,没想到他今日给她送来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肴,还附赠了一盘梅花糕。
江怜月这个人,强势又追求完美。
可不得不说,他做菜的手艺真是一绝,不去开个酒楼只做个青楼老板真是可惜。
然而,她为了这口吃的,还真向他提过开酒楼的事,不过被江怜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当时一本正经的说:“在外当厨的都是女人,男人只在家里给妻主做饭,在外男人给陌生的女人做饭,会被意为勾引。”
她当时就无语了。
大夙国对男子道德方面束缚严格,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观点也实属正常,只是她都不知道吃了江怜月多少顿饭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这关系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她问过江怜月是怎么想的,江怜月的回答很简单,他是青楼男子,清白对他来说仿如无物。
就算对她有诸多例外,也只是因为她是硕亲王。
莫娆娆瞧着那盘他多送的梅花糕,糕体雪白,上面映着鲜红的梅花,拿在手心如红梅落雪,她咬下一块,雪白的皮面下是鲜红的梅花馅,清香酥软,入口即化。
就冲这味道,就算被勾引也值了。
秋雯被屋里的香味吸引,她投来一道目光,在看清桌上的菜肴时,她颇为诧异。
梅花糕寓意真心,每年上元节时家中侍君都会为妻主准备,用来讨妻主欢心,听说这是倚红阁的老板江怜月送来的。
她常年跟在莫娆娆身边,同他亦有交涉,很难想象那个人会付出真心。
或者说,她从未见过倚红阁里的男人对楼外的女人动过真情,倒是有不少女人一掷千金想替楼里的男人赎身,可惜无一人成功过。
倚红阁就像一座铁塔,束缚着楼里的男人,对女人开放,女人想要带走里面的男人,却要付出极大代价。
……
红梅落下,江边白雪渐消。
今晚的京都格外热闹,张灯结彩的街道上充满了行人,推着推车的小贩站在道路的两旁,不用叫卖就有人上前观看。
甚至还有人带着猴子来表演戏法,各类各样的民间艺术层出不穷。
“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这热闹的景象似乎更甚往年啊。”秦朝夕双手背在脑后,闲庭信步般的走在街上,跟在她身边的秦疏身如修竹,气若温玉。
只是面容上添了些许无奈,“大姐,上元灯节年年都有,何必忤逆母亲。”
“阿疏,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若你也是女人,肯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感慨的皱起浓眉,秦疏被她的话说的一愣,转而摇头道:“大姐,你比我更有谋略,朝堂对你来说才是轻而易举。”
秦朝夕哈哈笑了几声,她拉过秦疏,如同小时候般亲密的搂过他的肩膀,秦疏不明所以的瞧她,她道:“阿疏,你将来可得嫁个好妻主,不然你这些想法得收起来。”
秦疏展颜而笑:“那就托大姐洪福,不过,阿疏更希望能帮到大姐。”
秦朝夕微微摇头,就算她真要侵淫朝堂,也不会去牺牲自己亲弟弟的幸福,她那精明如狐狸的老娘巴不得替她把一切都安排好。
……
“这位客官,要不要尝尝新出炉的驴肉火烧,李家老字号,保准好吃。”摊贩后的小贩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打扮贵气无比的少女,殷勤的笑着招呼道。
莫娆娆有些举棋不定,她今日特意挑了身最不显眼的衣服来瞧瞧这传闻中热闹无比的上元灯节,可是她刚走到一处摊贩前,就遇见了老熟人。
钟清与莫娆娆就隔着一个摊贩的距离,他惊异的瞧着她,手中的糕点差点没拿稳。
小贩见莫娆娆许久没有反应,笑容渐收,上下打量她几眼,收回了手中的驴肉火烧,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
“王……”钟清刚要开口,莫娆娆咳嗽几声,打断了他,他立刻改口:“王小姐?”
“嗯。”
莫娆娆保持着硕亲王的矜贵高冷,逼格十足的站在那里,与原先渴盼驴肉火烧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淡漠的瞧着钟清,钟清低垂眉目,有些失措不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周边人又很多,莫娆娆的穿着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钟清又长得秀美,同样引来不少注目。
“王小姐喜欢…驴肉火烧?”钟清特意开口,他试图转移有心人的猜测,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意外,以往他从未在上元灯节见过莫娆娆,更别听说她喜欢驴肉火烧。
她不是喜欢驴肉火烧,她只是作为吃货本能,想尝尝。
可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有损她的逼格。
“他喜欢。”
“原来如此。”
钟清困惑的心结解开,他知道莫娆娆口中的‘他’是谁,那个人他见过,艳丽倾城,绝世无双,他初见时无比动容。
只是一向残忍无情的硕亲王竟能为爱人出来买街边小吃,这个消息同样让人震惊,他忍不住又瞧她一眼。
莫娆娆知道他误会大了,不过早就有人传她对江怜月一往情深,他们的关系就算跳进黄河里也洗不白了。
她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下一章比较精彩,女主男主女配男配齐登场,大杂烩,熬一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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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上元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