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暴君，真的假的 第88章 第 88 章

“我只是开个玩笑啦。”巫女长尴尬地说道，“就算是吃肉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吃自己‘宠物’的肉吧。我并没有这么认为啊。请露娜大人原谅我吧。”

“算了。”露娜摇摇头，说道，“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只不过确实不怎么讨喜就是了。”

“‘月神族的露娜小姐’……”冰露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能不能不和她同路？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这个人……）

“当然可以。”露娜小声回应道。

然后，露娜向巫女长搭话，轻描淡写地说道：“事情已经搞定了，我们解散吧。”

“解散？”巫女长问道，“露娜大人不打算和我同路回去见辉夜大人吗？”

“我会回去见母亲大人的，现在只是不想和你同路就是了。”露娜说道，“总而言之，我不需要你担心。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母亲大人那里‘复命’。但我还有点事情……所以就分道扬镳吧。”

“那么……露娜大人，请保重。”见露娜不想和自己同路，巫女长倒也不再勉强。

“嗯，你也保重。再见。”尽管不怎么喜欢对方，但分开时，露娜还是尽量露出了面对“君主”也没关系的笑容。

（这太虚伪了吧……分开而已，明明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何来“保重”？）

虽然露娜心里不太喜欢对方，但身为“月神”，她还是很注意不让他人感到不愉快的。

尽管露娜是任性的性格，但也知道以“月神”的身份，让他人知道自己生气了的话，后果可能是很严重的。

在露娜看不到的地方，认为自己触怒了“月神”的对方，也许会害怕得坐立不安。

所以克制自己不在某些场合流露出不高兴的情绪，也是露娜从小就在学习的。

然后，为了避免与巫女长同路，露娜与便冰露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尽管来的时候露娜感到距离并不算特别近，但回来的时候，所用的时间却意外地很短暂。

“绕路”这件事，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你要上去吗？”露娜问道，“如果你想上的话，我就抱着你飞上去。”

“抱着我飞上去？”冰露似乎感到十分惊讶，它说道，“你的力气，竟然大到能把我抱上这么高的地方吗？”

“当然。”露娜说道，“我这就抱你上去吧……”

虽然露娜的长相纤细可爱，但实际上她和同族的其他“月神”一样，拥有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堪称英勇矫健的体质。

抱起一只小鹿，当然不算什么。

即使抱起来飞向空中，那也只能说比露娜自己飞更费力一点而已。

能够在懵懵懂懂的冰露面前炫耀自己的力量，露娜甚至感到很是兴奋。

“我回来了！”露娜高兴地说道，“妈妈，我解决了。你看！”

露娜所指的“你看”的对象，当然是冰露。

“看，很可爱吧？”露娜愉快地说道，“虽然我‘瑞兽’是没有见到，但是我在‘寒冷的白雾’之中找到了一只‘幻兽’哦。它还算可爱，感觉不错，我还给它起名为‘冰露’呢……”

“幻兽？”辉夜轻声重复了露娜的话，对女儿此时兴奋的情绪不置可否。

由于露娜与辉夜的力量是同根同源的，因此在辉夜面前，露娜即使不解除“幻术”，辉夜也能一眼识别出被女儿所遮蔽之物原本的形象。

在辉夜眼里，冰露的形象依然是原本那只苍白透明、宛若冰雪、形似小鹿的“幻想种”。

而露娜也知道辉夜能够看穿自己施加的“幻术”这件事。

露娜进行“施法”的时候，通常还需要一些微小、几不可见的“准备动作”。

比方说，用手指指着施法的对象、或是说出咒术的名字之类的。

但成熟的辉夜，却不需要这些“仪式性”的多余行为。

当辉夜注意到冰露的存在时，便直接与冰露建立起了与之前露娜使用的“传心术”相似的联系。

这样一来，冰露便可以与辉夜对话了。

但为了照顾在一旁倾听的辉夜心情，这一“传心术”与露娜之间并未有所屏蔽以及阻碍。

“你……也会用‘传心术’？”冰露终于能和露娜之外的个体说话了。

而且，即使冰露只是第一次见到辉夜，它也能察觉到辉夜是远比露娜强大且成熟的存在。

尽管毫无恶意、甚至还充满类似慈爱的态度，但辉夜带给“他人”的压迫感，却是露娜完全不能比拟的。

露娜虽然不在意、甚至毫无感觉，但其他个体应该都能感觉到辉夜身上散发出的这种不寻常的氛围。

“这种显而易见、一目了然的事情，就不要当成问题询问浪费时间了吧。”辉夜平淡地问道，“你有什么真心想知道的事情的话，可以问我。我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回答的。”

“让我……问问题？”辉夜的话，让冰露不知所措。

冰露从未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此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提问才好。

“如字面意思一般。差不多就是那样吧。”辉夜平淡简短地说道，“你如果有什么想向我寻求的帮助，也可以说出来看看。”

做出这些毫无条件的承诺，对辉夜来说是非常稀有的行为。

大概是对女儿好不容易获得的“宠物”，抱有优待的心理吧？

但是，冰露却并不适应辉夜的这般慷慨。

在辉夜做出慷慨行为的时候，冰露反而求救般地看向了一旁的露娜。

此时的露娜，正以不算挺拔的散漫姿态跪坐在“树屋”的“地板”上。

露娜的脸上是天真烂漫、毫无邪气的表情，看起来像一只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在发呆的猫。

察觉到冰露求助般的目光，露娜也转过了脸。

但她似乎并不清楚状况，只是歪着脑袋望向冰露。

（原来在“传心术”连接的状态下，还是会有欲言又止的情况出现吗？）

“你想对我‘说’什么呀？”过了一会儿，露娜才说话了，“就和你听到的那些话一样，母亲大人在问你‘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是这个意思……”冰露含糊地说道，“但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如何提问或是回答才好。”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或是想要得到的东西呢？”露娜说道，“如果需要的话就说出来嘛，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的话，我们都可以满足哦。”

“那么……我想知道‘你们’是‘谁’呢？”冰露问道，“‘你们’明明和人类很相似、但却不是人类。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呢？”

（你居然在意这种事？我还以为我们相处的时候，你已经想明白了呢。）

“这种问题不用特意去问母亲大人啊。”露娜说道，“简单的问题，连我也能回答。用简单的问题去问母亲大人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不，没关系。”辉夜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如果你一定要问这种问题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解答。”

“那么，我还是问这个问题吧。”冰露说道，“就算你让我只问复杂的问题……如果我连‘复杂的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想问也没有问的能力呀。”

“我们是‘月神’。是月之力量的化身。”辉夜说道，“我们算是活在这个星球上的‘古老神族’。因此，‘神秘性’的浓度非常高，所以才会各方面都同人类非常不一样。”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冰露艰难地说道，“我想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你……您知道吗？”

辉夜仿佛若有所思般地沉默着，一时没有回答。

但是，露娜却抢先说话了。

“为什么对我不用敬语说话呀？”露娜略微不快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使用敬语呢！原来只是对我不用敬语呀！真过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你看起来就不像是需要使用敬语的对象嘛。”冰露有些委屈地说道，“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需要使用敬语吧？”

“谁说的？！”露娜高傲地说道，“我和我‘另一个朋友’之间就是会用敬语说话的嘛！”

其实，露娜与幻日相处时的真实情况当然并非如此。

但为了向冰露抱怨，露娜自然要稍微隐去对自己不利的事实。

（话说回来……我和幻日之间，算是“朋友”的关系吗？）

露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对此并不是十分确定。

露娜与幻日之间的关系，实在很复杂。

尽管可以说是“朋友之上”，但在某种意义上说来，又的确是“朋友之下”。

无论是上还是下，露娜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一生恐怕不会再和别人建立这种关系了。

就连能建立这种关系的对象都找不到。

那时的相处，实在很沉重、很累，又很容易产生无力感。和笨蛋相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虽然回想起来，轻松快乐的时间也很多。

尽管只是相识了四天左右，却仿佛比露娜此生经历的记忆都更有存在感一般。

“用怎样的敬语呢？”冰露疑惑地问道。

“他叫我‘露娜小姐’。”露娜炫耀般地说道。

“这也叫‘敬语’？”冰露更疑惑地说道，“我不是叫你‘月神族的露娜小姐’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感觉你并没有这么叫我呀。”露娜说道，“‘那个人’可是总把‘露娜小姐’挂在嘴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