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暴君，真的假的 第40章 第 40 章

“嗯……你的表白，稍微有点儿‘用力过猛’了呢。”露娜以略带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

“什么‘用力过猛’？”幻日有些一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啊。”露娜说道。

“字面意思？”幻日似乎还是不得要领，他迷惘地说道，“哪里有‘用力过猛’了啊？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啊。”

（哎……那些侍奉我的巫女们，为什么不能像你这样老实又乖巧呢？）

（如果她们也能像幻日一样尊敬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即使是一直被当成神明侍奉到这个年纪的露娜，也很少见到像幻日这么狂热的信徒了。

因此，露娜称赞幻日是“顶级的信徒”的时候，那话语尽管是基于对他的安慰、却也的确出自真心。

想到这里，露娜不禁有些遗憾起来了。

“算了。”露娜说道，“别再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啦，我们吃西瓜就好啦。”

于是，露娜用手掰断并彻底分离了原本就有裂痕的西瓜皮。

这样一来，西瓜就变成一块一块的形态了。

这种西瓜瓤的颜色是十分鲜艳的红色，可以看到上面布满了一粒一粒、宛若细沙般的果肉颗粒。

这种果肉颗粒，看起来就像极度纤细的雪粒、又宛若最为轻柔的白纱一般，质感简直可以用“惹人怜爱”来形容。

西瓜被掰开后，散发出一股独特而浓郁的清冽香气，让人感到心情凉爽而又平静。

（是我喜欢的味道呢。）

（“南国”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西瓜吗？有点儿意外……）

“嗯，味道不错啊。”露娜微笑着说道，“这是‘真正的西瓜’，而不是‘嫁接’的‘假西瓜’呢。虽然比起西瓜我更喜欢草莓，但这种‘沙瓤西瓜’也算是我最喜欢的水果之一哦。”

“‘真正的西瓜’是什么意思？‘西瓜’难道还能是假的吗？”幻日很迷惑地问道。

幻日似乎不仅不知道露娜对水果的偏好，就连她分享的这个知识也不知道的样子。

“咦？亏你还是本地人，居然不知道西瓜的相关知识吗？”露娜说道，“这是连我都知道的常识哎，我还以为‘南国’人知道的会更多……又是我估计错误了吗？真遗憾呢。”

“常识？这是‘常识’吗？”幻日不安地说道，“虽然知道露娜小姐说的是‘西瓜的相关知识’……但我甚至不知道露娜小姐说的‘常识’指的是哪些知识啊。”

（看来他确实知道的不多，这下可有点儿不妙了……）

“啊……就是说……”露娜斟酌着语言说道，“一般来说，市面上的西瓜，都是‘嫁接’过的‘假西瓜’。‘假西瓜’只是我对它们的蔑称，因为觉得它们就像‘赝品’一样不真实，但其实当然也是被认为属于‘西瓜’而售卖的啦。这种‘假西瓜’的味道，不如‘真正的西瓜’美味。”

“‘嫁接’是什么意思？”幻日又再困惑地问道。

（他似乎连“嫁接”这个词语都无法理解啊。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呢。）

“出嫁的嫁、连接的接。‘嫁接’就是……把一种植物的芽或枝连接到另一种植物的本体上的意思。”露娜说道，“就好像在背心上缝上不属于它的袖子，在裤子上连缀不属于它的裤腿一样……我们称被‘连接’的一方为‘砧木’，称呼‘连接’上的芽或枝为‘接穗’。砧板的砧、木头的木。连接的接，麦穗的穗。这些并不生僻、而都是很简单的词语啦，理解并记住它吧……”

“这……勉强理解了。”幻日说道，“所以，在植物上搞‘嫁接’的行为，具体又是怎么做的呢？”

“拿常见的‘西瓜’来举例的话，就是，西瓜芽所培养的‘接穗’经常被嫁接到南瓜、冬瓜或是葫芦的‘砧木’上去。”露娜说道，“就好像是西瓜的孩子，被寄养在南瓜、冬瓜或是葫芦的家里长大一样……这样长大的西瓜，由于‘血统不够纯正’这种理由，吃起来会有南瓜、冬瓜抑或葫芦的味道，不如真正的西瓜清香甜美。”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幻日说道，“如果‘嫁接’过的‘假西瓜’还不如没有‘嫁接’过的‘真西瓜’好吃的话，这么做岂不是画蛇添足了吗？”

“这是我考你、而要求你去思考的问题啦。”露娜嫣然一笑，说道，“你觉得，人类中的‘瓜农’为什么要这种事呢？这么做看起来，岂止是你说的画蛇添足，根本是适得其反啊？”

“对……就是这样啊？”幻日说道，“这么做根本就很不划算了，得不偿失。”

“当然是划算的啊。”露娜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你真笨啊。人类不可能有意识地去做对自己没有好处又麻烦的事情。所以，做这种麻烦的事情，一定是有对‘瓜农’来说能带来好处的动力在驱动。对他们来说的好处是什么呢？你猜猜看。”

“这么做能提高产量，对吗？”幻日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抑或是……能更加抗病虫害吗？”

“这个回答，我可以勉强算你对了。”露娜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也的确有这样的好处，但更重要的是……避免西瓜出现‘连作障碍’。”

“‘连作障碍’是什么？”幻日果不其然又陷入了困惑。

“‘连作障碍’就是在同一块土地上，连续耕种相同的作物，导致的生长异常现象。”露娜说道，“对西瓜来说，‘连作障碍’就是它会向土地释放出一种‘病毒’、污染、毒化了这片土地，并因此导致下一年种植西瓜的时候，造成严重减产的现象。”

“西瓜竟然会做出这样离谱的行为吗？”幻日说道，“这是为什么？不利于西瓜的繁殖啊？”

“不知道呢，我不是植物学家，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露娜说道，“大概是因为西瓜原产于沙漠、原本并不适宜生长在普通的土地上，由于不能适应环境的缘故，便产生了这种异常现象吧。所以，为了避开‘连作障碍’这种问题，而每年都种植西瓜的话，瓜农想到的做法就是把西瓜的‘接穗’给‘嫁接’到没有‘连作障碍’问题的‘砧木’上。那么，与西瓜亲缘较近的植物，比如南瓜、冬瓜、葫芦就成为了它的‘砧木’咯。‘嫁接西瓜’虽然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是因为这样做会严重破坏西瓜应有的风味，所以，这样做的西瓜，吃起来就不是很香。”

“那真是太遗憾了。”幻日说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遇到的这种西瓜，就没有被‘嫁接’呢？如果按照露娜小姐的说法的话，应该所有的西瓜都是‘嫁接’的才对。难不成，种植这种西瓜的瓜农，都是采取‘只种植一年，明年就种植新的作物’的策略的吗？”

“当然不是啊。”露娜摇了摇头，平稳地说道，“这又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了。”

“这个嘛，没有方向呢。”幻日说道，“露娜小姐能给点提示吗？”

“能。提示就是‘土壤’哦。”露娜愉快地说道，“这应该是很简单的问题吧？答案简直就直接摆在你眼前了呢。”

“不……我果然还是没有想出来。”幻日犹豫了一会儿，才坦率地说道，“所以，露娜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不可以。”露娜抱怨道，“你使用的思考时间也太短了。无论怎么去想，都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在想’吧？”

“不，真的想了啊。”幻日有些委屈地说道，“但是，‘思考一个我不够熟悉的问题时、能否想到相应答案’，是会让我有对应的感觉的。眼前‘讨论’的这个问题，就是我感觉上‘想不到答案’的问题。所以，比起浪费时间，还是直接听露娜小姐给出的答案比较好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听起来居然还有些合理……）

虽然，这回答依然让我有些不满就是了……

“等我先吃几口西瓜再说。”露娜不太高兴地说道，“这期间，你可以继续想，也可以吃西瓜，我都无所谓的。那么，你要选哪个呢？”

“我选择在吃西瓜的时候继续想吧……”幻日不确定地说道，“虽然感觉也想不出决定性的进展……”

“你求知的态度还真不错呢。”露娜说道，“那么，你加油呀。”

“谢谢露娜小姐的祝福……”幻日感动地说道。

这种血统纯正的西瓜，味道果然非常甜美。

不仅水分充足，而且也清甜可口。

露娜非常满意地吃了巴掌大的两块西瓜，然后决定暂且不再吃了。

“哎呀，我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瓜了呢。”露娜充满赞誉地说道，“本以为这种西瓜是很少有机会吃到的品种，没想到‘南国’里这种西瓜还是满常见的品种呢。抑或是，其实并不常见，只是碰巧买到了好吃的西瓜而已？如果是后者的话，幻日也很幸运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幻日似乎也吃了一块，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想到了吗？”露娜问道，“其实很简单的吧？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没有想到。”幻日叹气说道，“所以都说了，我想不到，为什么还要我继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