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暴君，真的假的 第17章 第 17 章

但是，对露娜这样的存在来说，回应这种程度的咨询，倒是几乎不需要花费力气的事情。

“真是一番精彩的发言啊。”女王赞叹般地说道，“难道你每天都在训练这种对话方式吗？怎么能做到对方随意一提问，就如同信手拈来一样的轻松简单呢？”

“唔嗯……与其说是持续在‘训练’，倒不如说只是‘习惯’的结果吧？”露娜说道，“自然而然地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能回答的答案，这些对我来说都像呼吸一样简单。反倒是与之相反的体验，我几乎未曾经历过啊。”

“原来如此啊，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呢。”女王由衷赞叹般地说道，“那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小露娜’也承认我们是朋友的话，我可以基于朋友的立场，向你拜托某件事情吗？”

“这也让我有些为难呢。”露娜困惑地说道，“按理说，向我拜托什么事情，就像向我提出什么问题一样，都应该是‘信徒’才能从我这里获得的‘福利’。如果你只是我的‘朋友’的话，我似乎不应该同意，又似乎应该同意……”

“真意外呀，你竟然也不时会有迷惘的时间吗？”女王问道，“你现在就处于迷惘状态，不是吗？既然你擅长改变、解除‘迷惘’的话，为什么不先改变自己身上存在的‘迷惘’呢？”

“这个嘛，严格来说，倒也确实是‘迷惘’的状态没错。”露娜说道，“但是，‘信徒’是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啦。既然‘信徒’不在意、我也不在意，那么我哪里会有改变的动力呢？”

“又是一套奇妙的发言啊。”女王微笑着说道，“那么，我可以再度‘试用’一番你的‘解决方案’吗？”

“但我已经因为我们是‘朋友’的关系，为你修改‘规矩’了啊。”露娜无精打采地说道，“为别人提供‘试用’服务，还不是因为想吸引他们成为我的‘信徒’嘛。如果确信对方是‘不可能成为信徒’的存在的话，就算给予劝诱、以及一再的‘试用福利’也没有意义啊。”

在露娜看来，女王的举动算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尽管对露娜来说，她对女王做出的“咨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露娜还是不喜欢对方不劳而获的心态。

（虽然不喜欢，但是仔细想想，我也没有真的想在这方面斤斤计较一番啦。）

（毕竟，提亚还送了我一把很漂亮的绿伞呢。）

（勉强算是“不等价交换”吧？）

露娜想到这里，就陷入了懒得计较的漠然状态。

“那么，对你来说，‘信徒’一定是永久性的才行吗？”女王问道，“如果是临时性的‘信徒’的话，你是否接受为他提供‘福利’呢？”

“临时性的‘信徒’，那是什么意思啊？”露娜迷惑地问道，“你能举个例子吗？如果不确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的话，我也无法做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

“就是‘期间限定’的‘信徒’哟。”女王说道，“只是在你身边、陪伴你左右的时候视你为‘信仰’，离开你之后就中止‘信仰’的这种‘信徒’，你可以接受吗？”

“那也是可以的嘛。人不能太挑剔，神也不能太挑剔。”露娜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的努力与魅力，不足以让‘信徒’成为永久性的‘信徒’的话，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信徒’的问题。所以，这种人在哪里呢？我倒是想见见。”

“既然这样的话……”女王问道，“如果我命令幻日当你的‘信徒’、再让他向你请教问题的话，这是可以的吗？”

“‘规则’上并不限制如此做。”露娜冷淡地说道，“换句话说，算是可以吧。但我认为身为‘君主’还这么做的你，未免有点儿太厚脸皮了呢。”

“厚脸皮吗？”女王笑道，“难道在你心中，‘君主’应该是始终清白高尚、对阴谋诡计毫无兴趣的存在吗？”

“那倒不是。”露娜歪着脑袋说道，“我眼中应该清白高尚的存在，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如果既是君主又是我的朋友的话，就不应该这么做了吶。”

“果然，‘小露娜’真是很奇妙的存在呀……”女王说道，“那么，虽然你似乎已经打算拒绝我了，但我还是要向你拜托一件事。说不说在我，答不答应在你。既是如此，那我当然要说了。”

“虽然我并不打算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不过好歹‘朋友’一场，姑且还是听一下吧。你要拜托我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呢？”露娜无精打采地说道。

“希望你能‘引导’我的‘继承者’，让他学习‘为王之道’。这个‘拜托’如何，你怎么看呢？”女王坚定自信地说道。

“幻日吗？”露娜脱口而出。

“啊？”女王很吃惊地往某个方向瞄了一眼。

露娜这才发现，“正殿”的出入口，原来并非只有一个。

幻日之前离开的出口、和他们进来的出口，其实并不是一个出口。

女王所瞄的方向，应该是她以为幻日会进来的方向吧？

“他没来啊？”女王疑惑地说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呢？”

“我提起幻日，和他在不在这里无关吧？”露娜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继承者’莫非就是幻日吗？”

“……正解。也就是正确答案哟。”女王有些做作地说道，“那么，我要问了。‘小露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关于这一点，我似乎从来没有向你透露过唷，而幻日想必也是如此吧。而且，我俩的发色、性格与气质也大不一样……”

“虽然现实是‘有因必有果’，但小说是‘有果必有因’的存在啊。”露娜说道，“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于显而易见、理所当然了嘛。基本上，小说是不会把笔墨浪费在‘没有存在意义的人物’身上的。我来到‘南国’之后，既熟悉而又重要的人物，只有你们两个。那么，我会认为你的‘继承者’是幻日、而非‘新角色’，也是很合理的猜想吧？”

“不不不，无论怎么去想，听起来都是不合理的臆测啊。”女王否定道，“‘小露娜’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逻辑呢？首先，现实世界是现实世界，小说是小说吧？也许你看过许多小说、多到可以总结出小说的‘规律’，但也不能因此将小说的逻辑套到现实中啊。”

“为什么不能呢？”露娜嫣然一笑，说道，“对等同‘神’的存在而言，‘现实世界’本就与‘小说’无异哦。”

“嗯……面对像‘小露娜’这么任性的发言，别人会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女王无奈地说道，“就算是‘神’，也不能‘自我中心’到这个程度吧？更何况，‘月神’明明也并不是真的‘神’，而只是一群‘长生不老的美貌种族’而已啊？”

（幻日果然是提亚教出来的啊，连吐槽风格都很相似……）

“不不，是否是‘神’，并不依赖于你的定义，而仅仅取决于被‘信仰’的程度哦。”露娜说道，“只要有‘相信我是神的信徒’存在，那么，我当然就是真正的‘神’，这和我出身如何无关。哪怕我是普通的人类，只要别人坚信我是‘神’，而且我也的确因为这‘信仰’而获得了‘神力’与‘行使奇迹的能力’的话，那么，我也依然觉得我有资格自认为是‘神’哦。”

“好吧……‘神’的定义这方面，暂且不讨论，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女王说道，“那么，‘小露娜’是否接受我在‘继承者’这方面的‘拜托’呢？”

“从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吗，我并不想接受、仅仅是基于朋友的情谊决定聆听而已啊？”露娜说道，“可以不接受吗？虽然不清楚具体要做什么，但只是听你的简单描述，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情……”

“当然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但那是对凡人而言的麻烦吧？”女王说道，“难道，这种事情对‘神’来说，也是麻烦的吗？难道你不会觉得，承认这种事有些丢脸、有些不甘心吗？”

“呜哇……”露娜发出了一般人发出的话就会有点儿傻、普通的漂亮少女发出会比较讨喜，而由“月神”本尊发出的话则足以颠倒众生的、惊人可爱的声音。

“怎么了？”不过，女王看来倒是没有关心露娜到底有多么可爱的心思。

她关心的，大概只有露娜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露娜到底在想什么而已。

“一般来说，如果由于好胜心而应下你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的话，这何尝不是一种‘中计’呢？但是，如果是‘月神’一族的话，又理应应下以便维持自己‘神’的体面与尊严才对。”露娜无奈地说道。